“你你你别过来，朕是真龙天子，才不怕你这孤魂野鬼”他惨白着脸，不自觉的往里面挪了挪。
“孤魂野鬼？”‘蒋袁’冷冷一笑：“我变成孤魂野鬼，还不是你害的”

“胡胡说，怎么会是朕害的，你儿子通敌卖国，你们蒋家想造反，是你们咎由自取”他的声音明明有些发颤，可仍装得理直气壮。

“咎由自取？凤郜，你别忘了，你这皇位是谁帮你夺来的”‘蒋袁’阴着声音道。

凤郜没答，他怎么会忘，当年，所有人都看好皇兄，连父皇都是，却只有蒋袁站在他这边，最后，帮他排除异己，祝他登上皇位。后来，皇兄密谋造反，在他去碧山海湾避暑时将他围困在那儿，也是蒋袁杀出一条血路将他救出来。他越是那么衷心，越是替他摆平了所有事，他就越觉得自己没用，小莲就是最好的列子，明明与她青梅竹马的是自己，可最后却选择嫁给了他。

“是，皇位是你帮朕得来的，朕的命也是你救的，所以，你觉得朕的江山也该是你的，是不是？”凤郜那苍白的脸颊上，顿时划过一丝狰狞。

“那时候，大臣们在私底下议论，说你才是这东漠真正的主人，百姓们更是当街高论，说你才是他们心里最大的英雄，那么蒋袁，朕问你，朕是什么？你的傀儡皇帝吗？”

蒋玥站在那看着他，眉间不自觉得蹙起。

当年，父亲为他做了那么多，几乎都没时间陪他们和母亲，没想到就让他存了这样的心思，还真是头白眼狼。

“蒋袁，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其实心里很得意，整个东漠的人都敬你夸你，就连就连小莲最后也选择了你”说道这里，他的眸底有些哀伤。

“就算最后你死了，我把她囚禁在这皇宫里，她仍是不愿意接纳朕”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笑得苦涩。

蒋玥确是猛然一惊，大步跨过来，一把揪住凤郜的衣襟，沉声道：“你说什么？我母亲我母亲她没死？”

凤郜的神智却因为陷在回忆过往，有些没回来，怔怔的看着她。

蒋玥顿时一把撕掉了人皮面具，冷着眸子再问：“说？我母亲是不是没死？她在哪儿？”

凤郜这才有些回神，瞪着双眸看她：“你你不是蒋袁”

“我当然不是，我爹的头早就被你给砍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爹？”凤郜惊愕的看着她，半响才回想到什么：“你你是小玥？你竟然没死？”

“是，我没死。”蒋玥面无表情的将脸微微凑近：“当初，教司坊起火时，你安插在那里的人趁机点燃了关押我的那个小黑屋，想要把我烧死，可惜我还是活过来了”

即使全身都烧焦了，她还是撑下来了。

“你”凤郜颤着手指着她，怎么可能.，来禀报的人明明说看见了她的尸体

突然，他用尽力气一把推开她，朝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抓刺客”

他用尽了力气喊，可这声音却顶多能传到屏风那里。

这几天，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削弱无力，但勉强还是能坐起来了，可现在，他几乎连说话都很费力，用尽一切力气想要往榻边怕，却一不小心，竟然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

“唔”他吃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平日里，他只要轻轻一喊，邱册就会立马出现，可今日

“你你做了什么？”他缠着手指着蒋玥。

蒋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你错了，我除了在你的香鼎里加了点让你睡得好点的药，其他可是什么都没做。支走你的人，换掉你宫里所有的宫人以及侍卫，让你变得如此孤立无援的，可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凤郜看着她，双眸突然渐渐睁大。

“想到了吧。”蒋玥蹲下身，眸底隐隐闪着冷意：“再告诉你一件事，太医是不是说你的病是过度疲劳所致，错了，其实你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什么？凤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接着眯起双眸道：“你骗人，朕怎么可能中毒，朕”

可当他看见蒋玥手中的那枚铜镜时，整个人顿时直接怔在了那里。

镜中的那个人，面色枯黄，两眼无神，而眼睛下面还有两团乌青，更可怕的是那嘴唇，几乎紫得发黑，这种迹象，不是中毒，是什么？

这这是他？

他一脸惊恐的抚着脸，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他，他是天子，是这东漠最至高无上的君王怎么可能是这副鬼样子

“阿玥”这时陆晴突然走了进来：“速战速决，皇后往这边来了”

蒋玥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因为刺激而显得神色不振的凤郜，淡声道：“喏，听见了，给你下毒的那个人现在来了，你猜猜，她这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凤郜猛地抬起头，逼宫这种戏码，身在皇家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每一代君王登基前，那背后总有那么一两件龌蹉和肮脏的事，凤郜当年自己不是也干过？

“鸿儿呢？朕的鸿儿不可能不管朕的。”他突然抬手，想抓住蒋玥质问，却见蒋玥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他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晨王大概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吧，我想皇后应该是收到了这个消息，才会急不可耐的在今日过来。”蒋玥挑着眉看他：“怎么？这时候又想起凤惊鸿的好了？既然你心里的太子人选一直都是凤惊鸿，当初又何必废了他？真是多此一举啊”

可她这回话都没说完，凤郜突然抬起头，一脸咬牙切齿的打断。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明明答应了朕，只要朕留下你的性命，他就娶柳家千金为妻，谁想在成亲那天他直接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更是因为你的死，血洗了整个教司坊，蒋玥，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蒋玥一愣：“你你说什么？”

凤惊鸿娶柳倩如是因为因为她？怎怎么会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消化这件事，因为陆晴又来催了，罗静已经快到养心殿了。

“你今日来，应该不会是那么好心，特地来告诉我真相的吧”凤郜看着她，突然道。

他作为一国之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之前的慌张与惊恐，有一部分是因为之前的梦魇，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那炉鼎里的熏香，如今，他的心已经慢慢平复了，神情也变得比之前释然。

蒋玥看着他，突然从袖间拿出匕首，在他身前比划了片刻，虽然很有欲望扎下去，但最后来时忍住了。

“原本，我是来杀你的，但现在我改变注意了，凤郜，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