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2章 番外:珍珠变鱼目
雁静雪才不喜欢八皇子,她才不要嫁给皇子。
当然了,她也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当她知道自己夫君居然敢乱来,当即就提出和离。
那家知道自家儿子这么作死,当即将他打了个半死,提着一堆东西去雁家赔礼道歉。
求着雁静雪不能和离。
雁家如今是什么门第,雁静雪是什么人。
那是陛下亲侄女,封了郡主的人。
陛下就一个亲女儿,对这个养在膝下的侄女最好。
是要死了么敢得罪她?
可那男人不喜欢她啊。
他心里有人。
雁静雪闹和离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毕竟她是个古人,一时间有些犹豫。
不过,犹豫是犹豫,她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于是,直接将她男人喜欢的那个青梅弄回来了。
至于名分,你敢给么?
齐家人不敢给。
齐家人都不肯叫那女子进门,做侍妾也不接受。
可雁静雪必须叫她进来。
最后那青梅进了府。
雁静雪根本不承认她,也不管她。她的衣食住行,一切都是郡马安排的。
郡马觉得委屈了她,就对她很好。
甚至感激雁静雪,也发誓绝不乱来了。
那女子,本来也是六品官家女子。
虽说比不得雁静雪的出身,可也不是个普通民女。
如今进了府,就算是郡马给的东西都不少,可她没有地位。
是比侍女还低一等的人。
齐家老夫人更是早就盯着,绝不许她有身孕。
齐家长辈们心里明白,雁静雪就是故意的,要是这女人真敢生出孩子来,那齐家才是要倒霉呢。
最好叫她死了才好。
所以,雁静雪完全不理会她,可齐家人,却处处与她为难。
磋磨她。
郡马就算是说什么,也不敢求雁静雪保护她。
只能自己多照看。
可再是照看,他自己还有公务。
也不能不管了。
终于是,在雁静雪生孩子的时候,被齐家姑娘抓住一个把柄,将那青梅拉出来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
雁静雪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子。
她知道那青梅挨打,可她才不管。
反正又不是她下的手。
一旦生了孩子,她慢慢恢复身体的同时,已经对齐家出手。
后院里的事就不必说了,她早就死死抓住了。
对于郡马的兄弟姐妹,她也都渐渐收拢了起来。
等到了孩子三四岁,她就开始琢磨着做官了。
争对她们这些女眷,也不是随便做官的,也有考核什么的。
她废寝忘食看书背书,哪里管郡马跟青梅是死是活?
而那青梅被磋磨的,早就没了当初年轻貌美的灵气。要说以前是珍珠,如今就是个鱼眼珠。
可雁静雪呢,她依旧年轻貌美,出身尊贵。
有了官职后,她更是光彩夺目了。
十年后,鱼眼珠彻底没了光芒。
等齐郡马再看的时候,雁静雪已经走远了。
她是不和离,但是她外面也有人啊。
郡马是问,问起来,她就一句话:我姑母是陛下,你都能给我戴绿帽子,又是心里有人,又是嫖妓。我外头有人稀奇么?
齐家二老,敢怒不敢言。
齐家小辈们,连怨气都没有。因为雁静雪出手实在大气。
她拉拔了整个齐家。唯独不肯拉拔自己的郡马。
所以对于她外头有人这事,齐家多数人都是和稀泥。装聋作哑。
至于齐郡马,自打他嫖妓被抓,被打了个猪头之后,雁静雪就再也没叫他碰过一次。
这一辈子都休想碰了。
为这些事,杨氏其实劝过女儿。说郡马知错就好。
杨氏是那种性子软和的人。
可雁静雪不肯,她只是冷笑:姑母辛苦半辈子,就是叫我们女子站起来。我不肯和离,是不想叫人世人说我们雁家女孩子总是半途而废,不是因为我不敢。我如今这日子过的舒服着呢。
姑母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女子,未必需要依靠男人。
而她将齐家抓在手心里,怕什么?
时间越是久,那鱼眼珠就越是叫郡马厌恶。
渐渐的,他生出一种心思来,要是没有她,他就不至于过成如今这样。
对她更是厌恶起来。
雁静雪却不管。
姑母说过的,只要站的足够高,那些尘埃里的人怎么说,就都听不到了。
与无谓之人争辩,最费力气。
要说雁静晗的样貌最是像雁南归,那雁静雪的脾气性格就是最像雁南归的。
又正好,雁南归嫡亲的侄女只有两个,都是杨氏生的。
而那位小侄女性子也是一样的,反正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
而雁静雪明白了八皇子的心思之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可能。
八皇子伤心了好久,最后还是听了襄太妃的话,娶了苏家女。
可八皇子虽然愚笨,却也不是没有心,他对襄贤妃,并不亲近。
而苏家这位八皇子妃,却也是个如襄贤妃一样心眼多的。
后来的很多年里,都与自己的婆婆斗智斗勇。
苏桐一辈子,只剩最后这个孩子了。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这种争斗,必不可少。
只是,时间久了,就没人再能记得当年,景靖帝在位时候,那个盛宠过的襄贤妃娘娘了。
更是没有人记得,当年太子府上盛宠的苏良娣。
这种后院里无止无休的争斗,最是磨人。
苏桐渐渐褪去了所有的光彩。
也真的,从珍珠变成了鱼眼珠。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你越是用力想要抓住什么,就越是抓不住。
她渐渐变得刻薄,变得患得患失。
因为知道八皇子不是亲生的,才更要出尽百宝想抓住他。
可就算是以爱为名的束缚都是一种枷锁,更何况还没有多少爱呢。
终究也是渐行渐远,终究也是表面功夫。
而这时候,几乎早就没有人记得,当年雁南归就是要她养一个别人的儿子。
就是要她终究抓不住。
雁南归自己,更是早就忘记了。
她要看的太多,又怎么会低下头,去看脚底下呢。
只是有时候见了,总会感慨,襄太妃又老了吧?
怎么瞧着,越发刻薄了呢?
不解是不解,也不会去理解。
无所谓了,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