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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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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浔阳的话音未落,那一行人已经围拢过来,刀锋雪亮,不由分说劈头就已经罩了下来。

褚浔阳的眸子一闪,却是一反常态,并无迎敌的打算,脚下步子轻灵一转,闪身躲在了南华太子身后,手指拽了他的一片袖口,躲藏起来。

毫无疑问,那些人刀锋过处,就是立在当前的南华太子。

男人俊朗不俗的面孔上,那一瞬间表情冷凝的近乎扭曲,几乎是气急败坏的霍的扭头看去。

褚浔阳迎上他的视线,却是眉目清澈,莞尔一笑。

这个丫头——

是拿他当挡箭牌冤大头了吗?

那一瞬间男人眼底浮现的情绪近乎暴怒。

可是褚浔阳扯了他的袖子,他也无奈,千钧一发之际,只能一把反扣住她的手腕,转身奔逃。

“殿下!”他的侍卫拔剑冲上去迎敌。

退出战圈之后,南华太子有才冷着脸,怒不可遏的扭头看向躲在他身边幸灾乐祸的褚浔阳,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说了,要怎么办全看太子殿下您的选择!”褚浔阳迎上他的视线,针锋相对。

“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宝贝疙瘩?本宫就一定动不得你了吗?”南华太子道。

即使他的涵养再好,这一刻也几乎是忍不住的想要直接掐断这丫头的脖子。

在两军阵前坏了他的事,留下无数的后患不说,现在又将他推出来做了挡箭牌,狼狈至此。

褚浔阳丝毫也不觉得尴尬,只就冷嗤一声,安之若素的往旁边别开视线。

那些黑衣人和侍卫们缠斗在了一起,也是立刻就从称呼上察觉了异样。

“都住手!”对面领头的黑衣人冷然何止。

黑衣人撤了手,那些侍卫也就赶忙退回南华太子身边,紧张的戒备起来。

“阁下是什么人?”那黑衣人狐疑问道。

南华太子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气半天也没喘的顺畅,闻言却先是回头狠狠的瞪了褚浔阳一眼,然后才是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腰间玉佩抛过去,冷声道:“把这个转交你们的主子他自会明白,这个丫头——我还要借她一用。”

那黑衣人接了玉佩在手,却是迟疑——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将褚浔阳灭口,如果这就放弃,回去可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阁下和她之间不过陌路相逢,还是不要趟浑水的好。”那黑衣人道,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玉佩扔了回来。

南华太子的眼睛里已经开始蹭蹭的往外冒火,几乎要将自己给整个儿烧着了。

褚浔阳的眸光一闪,却是半躲在他身后盈盈笑道:“这位就是和你们主子合作布局南华太子,本宫不就是他送出来的合作诚意吗?现在他又这样出尔反尔,真的是将这位太子殿下视为无物吗?”

她的话音未落,南华太子又是胸口一阵憋闷,恨不能直接堵了她的嘴。

而听了这话,那些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就是神色骇然,只迟疑了一瞬,那领头一人就马上大声喝道:“太子殿下,大局为重,请您马上把浔阳郡主交出来!”

褚浔阳知道了自家主子和南华人互通款曲的事,那么——

她就是更是必须要死,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南华太子心知褚浔阳这就是恶意要逼他和对方动手,暗暗地捏了捏手指,还是强作镇定道:“本宫的事,轮不到你们置喙!本宫说过,这个丫头我还要用她一用了,既然是已经把她交到了本宫的手上来,就用不着你们来越俎代庖。你们也大可以转告给你们的主子叫他放心,这个丫头——”

说话间他便是恶狠狠的又盯着褚浔阳看了一眼道:“本宫事后会替他料理干净。”

褚浔阳坦然迎着他的视线,却是半分畏惧的神色也无,那表情,完全就是不信对方的威胁。

那些黑衣人见她这幅表情就更是不放心,坚决的摇头道:“咱们是奉命行事,还请太子殿下海涵,你若是定要一意孤行的话,就莫要怪咱们不客气了。”

他说着,就是冷然的一挥手。

南华太子也知道多说无益。

他原来的打算只是要用褚浔阳要限制褚琪枫的,到了这会儿却是被褚浔阳激起了脾气,如果说是要在这里了结了她,都还觉得不解气。

黑衣人见他迟疑,当即就不再犹豫,再次蜂拥而上和侍卫缠斗在了一起。

褚浔阳满意一笑,侧目看了眼身边凝聚了满身怒火的男人,“太子殿下是要在此继续观战?还是咱们先行一步,远离这是非之所?”

南华太子这会儿是见到她就近乎压制不住脾气,冷冷的反问道:“你说呢?”

褚浔阳耸耸肩,饶有兴致的看着前面两拨人打斗,“本宫自是乐于在此观战了!”

“你想坐山观虎斗?”南华太子便是不期然的冷笑一声道。

“你可以走啊!”褚浔阳莞尔,挑眉斜睨他一眼,继而就事不关己的重新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本宫又没拦着你!”

南华太子死死的盯着她的侧脸,这一天之内他已经被这个丫头逼的几次失控,眼神阴鸷,额角也隐隐跳跃不止。

褚浔阳拿眼角的余光瞧见他的反应,仍旧不过微微一笑。

南华太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慢慢捏紧,狠狠的闭了下眼,然后便是一把拽了她的手腕转身就走。

“快,拦住他们!”黑衣人见状,怒声吼道:“格杀勿论,一定不能叫他们活着离开!”

南华太子的侍卫之前为了阻挠褚浔阳的回城分出去不少,这会儿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也不能全部顾及到,虽然几人全力阻挠,也还是五名黑衣人突破封锁追了过来。

对方的目标明明就是她,可褚浔阳偏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没模样,哪怕是死到临头也都泰然处之,半点要动手的打算也没有。

南华太子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挥之不散,但是无奈,情急之下也只能暂且甩开她,拔出腰间佩剑迎敌。

褚浔阳眼见着他和那些黑衣人斗在了一起,站在外围看了眼,眼中明澈的笑意却在瞬间敛去,一转身就提了力气,往树林外的方向掠去。

她走的方向不是楚州城,而是前面两军交战的战场——

城里有人不遗余力想要她的命,这会儿唯有托庇于军营才是安全的。

见她扭头就走,正在和黑衣人与浴血拼杀的南华太子顿时七窍生烟,险些一口老血自喉头喷出,神色恼怒的近乎狰狞。

“快去追!”奉命而来的黑衣人更是恼羞成怒,大声喝道。

马上就有几分强行突破阻碍冲着褚浔阳追了去。

褚浔阳的身手虽然不算差,但是和这些专司杀人之职的杀手暗卫毕竟还是有差距。

当时她弃马而逃的时候身边也没带着武器防身,这会儿自是受限,也没奔出去多远,就被当先包抄过来的一名黑衣人一剑从侧前方直削到喉间。

褚浔阳的目色一凝,腰身往后一压,自他剑下直接滑了过去,那人似是并未想到她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女会有这般应对,吃惊之余左手已经本能探出,一把扣住她的肩膀。

褚浔阳肩上一痛,皱眉反手拿住他的手腕,手下毫不容情的一捏一扭。

咔嚓一声细微的脆响,那人压抑着惨呼一声,额上顿时就滚下豆大的汗珠来。

褚浔阳的唇角冷然一勾,趁他吃痛,身形一转,一脚揣在他膝盖上。

那人又是闷哼一声,毫无防备的重重跪落在地。

褚浔阳就势回撤半步,轻松夺了他手中长剑。

同时,后面的人也已经追到。

看到自己五大三粗的同伴被这个身娇体弱的浔阳郡主制住,几人也都大为震惊,愕然瞪大了眼睛,但也不过只堪堪愣了半刻,紧跟着已经持剑扑了上来。

褚浔阳无心和他们纠缠,眼见着几条影子扑倒,既没迎敌也没避让,而是突然抬手扯下腰带上镶嵌的一枚东珠于指尖碎碎。

眼见着黑衣人扑到近前,就是扬手一挥。

淡青色的粉末自她指间抛洒而出。

“有毒!”那些黑衣人何等警觉,马上有人惊呼了一声,纷纷抬袖子掩住口鼻。

褚浔阳见状,却也不过冷然一笑,势在必得的转身就走——

延陵君配出来给她防身保命的毒药岂是那么好应付的?

果然这边她刚一转身,后面那些掩住脸面屏息敛气的黑衣人还是惨呼不已,皮肤上沾染药粉的地方迅速的染上一片死灰色,并且快速向其他地方蔓延。

四个人几乎同时扑倒在地,抱着手臂抓挠不已。

彼时南华太子也刚甩掉几个试图封锁他的黑衣人追过来,见到这一幕,一张脸立刻就黑沉了锅底灰,一则心凉一则心惊,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

这个丫头身上还藏着这样东西?想想之前她若是当众用在了自己或者是常思铭身上会引发何种后果就是头皮发麻。

他的侍卫也都吃惊不小,迟疑道:“殿下,还追吗?”

“追!”南华太子想也不想,几人戒备着避开前面倒地不起的黑衣人继续往前追去。

褚浔阳又往前奔出一段距离,见他穷追不舍的追在后面就烦躁的皱了眉头,然则只就趁着她回眸看那一眼间隙,迎面忽而有呼啸的风声扑面——

却是从林子外头一拍冷箭袭来。

褚浔阳心下一惊,当机立断的扑倒在地,滚落一旁,勉强避开——

看来对方的准备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充分,居然还在这里设置了二道防线。

守在外围的弓箭手一击不成,立刻就又发起二道攻势。

彼时南华太子等人也已经奔到,见状也是大为恼怒,闪避暗箭的同时也被冲散。

南华太子的目光敏锐一扫,也跟着闪身躲在了褚浔阳藏身的那从灌木后头。

对上少女冷凝又透出明显戒备情绪的眸子,他胸中憋闷了半天的火气突然就消散了不少,嘲讽道:“看来你还真是有够招人恨的!”

“彼此彼此!”这个时候,褚浔阳自是没心思和他凑趣,回头看他一眼,也是毫不示弱的冷笑道:“太子殿下何必要说风凉话?这会儿你我全都成了别人砧板的鱼肉,死我一个他们不虚此行,若是再能一并取了南华储君的项上人头——那绝对是大大的惊喜!”

即使彼此之间合作过,但也毕竟是敌国,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拿了这个人的人头就可以向朝廷邀功,再加上灭了褚浔阳的口,之前的一切自然就一把抹掉了。

南华太子又如何不知这一点——

这会儿他是彻底被这个丫头拖下水了,处境是比她都不如。

毕竟褚浔阳掌握着那人与自己安通款曲的把柄也只是口头的,哪怕褚浔阳不死,这会儿只要对方取了他的首级呈送朝廷那也是天大的功劳,褚浔阳再说什么也都是口说无凭。

这么算来——

杀了他可远比灭了褚浔阳的口更加有利可图。

两个人,四目相对,横竖是看着对方不顺眼,各自哼了一声就冷冷的别开视线。

前面埋伏的弓箭手又再射了一轮,趁着他们下一次搭箭的间隙,南华太子便就飞快的对自己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七八条影子从周遭隐蔽的灌木后头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

短暂的兵器碰撞声惨叫声过后,褚浔阳两人刚要松一口气,后面先前被甩掉的一拨黑衣人却又已经追了上来。

两人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刻嘲讽的情绪,却也容不得彼此再做计较,不约而同的提剑迎了上去。

前面过去开路的侍卫闻讯又奔回来帮忙。

双方人马再次拼杀在了一起。

褚浔阳混迹在人群里,一边勉强应付黑衣人所下的杀手,一面面锐的纵观全局,无时无刻不在瞄着开溜的时机——

她和这位南华太子是敌非友,实在犯不着和对方将就什么江湖道义。

可偏生这么半天的交到打下来,南华太子被她连着坑了数次之后已经满心防备,深谙这个丫头狡诈无情又心狠手辣的个性,哪怕是在站圈里,也都寸步不离随时都黏在她左右,一副狗皮膏药一样的架势。

非常时期,褚浔阳也没心思和他计较什么,正在全力迎敌的时候,侧后方却是褚其炎听闻打斗声找了过来。

见到这边的情况,他也是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提剑奔入战圈,举剑隔开一个意图偷袭褚浔阳背后的黑衣人的同时一把拽了她的手腕扭头就往外冲杀。

他会出现明显是在所有的意料之外。

褚浔阳一时反应不及,被他拉扯到身后护住的同时下意识的拧眉看过去。

这个时候的褚其炎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面孔冷峻,神情肃然,完全符合她记忆里的模样,仿佛与生俱来,他就该是这般深沉又不苟言笑的模样。

前世的时候她视他为知己好友,彼此之间接触良多,可是到了这会儿细数起来褚浔阳才骤然发现,好像——

她是从不曾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过一丝一毫放松过后的笑容。

他的这张面孔,几乎无懈可击,保持的从无裂痕,也绝不会有一时半刻的松散懈怠。

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绝对料不到下一刻他要做什么。

正是因为看不透,所以前世的时候她才会输的那么惨,在他手里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两个亲人。

也同样还是看不透——

此时此刻这样的境遇之下他会丢开前方的战事不管,骤然出现在这里。

褚浔阳看着他冷毅的侧面轮廓,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不及。

而下一刻,另一边的手腕却也是被人大力拽住。

褚浔阳的脚步一滞。

褚其炎冷然回头,正好对上南华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眸。

这男人其实是生了一双桃花眼,如若真要笑起来,会很有些勾魂摄魄的味道,只是很遗憾——

从初始邂逅的时候起褚浔阳就在一再的刺激他的脾气,看到的都只是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三个人就这么在刀光剑影之下拉扯着僵持住了。

南华太子的目光闪了闪,眼尾扬起的一点笑容带了浓厚的嘲讽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褚其炎拿住褚浔阳手腕的手指上,讽刺道:“看来外界的传言也不尽然属实,是谁说南河王府和东宫势如水火了?南河王世子对浔阳郡主这味堂妹还是关照的很呢!”

褚浔阳虽然不想承认褚其炎开此是因为她,但是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和他去逞口舌之快,只就不悦的一挑眉,“大敌当前,自然同仇敌忾。”

说完就是手腕一翻,甩掉南华太子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转而一剑逼退一个扑过来的黑衣人,对褚其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褚其炎不语,只就提剑迎敌。

后面南华太子被她甩了踉跄,又险些被一个黑衣人斜刺过来的冷剑所伤,脸色不由一沉,又再陷入了即将爆发的边缘,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两人的身影,目光冷凝带了浓厚的煞气,再出手时,对那些黑衣人就更狠了些。

那些黑衣人唯命是从,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半点余地也不留,拼死纠缠,一时半刻褚浔阳等人竟也是完全奈何不得。

“你怎么过来了?前面的战事——”百忙之中,褚浔阳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李林在盯着。”褚其炎的声音低沉雄浑,只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应该还有后手,先想办法脱身。”

他是心思何其敏锐的一个人,到了这会儿自然也能将事情的内幕揣测到个七八分,毕竟——

从他和褚琪枫得令过来楚州之后这里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就处处透着危机和诡异。

几个人,虽然目的不同,但也是都是不约而同的全力迎敌,只不过也的确是如褚其炎所言,那人留有的后手很多又是势在必得,这边他们被缠的脱不开身,没多一会远处就又惊起一大片的鸟雀声,又一队人马杀到。

站圈里的一行人都齐齐的变了脸色。

这一场恶战,他们消耗太大,对方的援兵再又到了,死磕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几个人都不是逞匹夫之勇的莽夫,完全不用商量就达成共识,趁着对方的援兵还没奔到近前,自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又再往林子深处奔去。

“快追,一个也不能叫他们活着走出去。”后面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声嘶吼,

褚浔阳的眉心隐约一跳,提醒道:“前面和左边都没有路,我们走右边!”

前面的悬崖,左边是绝壁,后面又是一大票的追兵压线而来,这处境当真是不容乐观。

一行人脚下转了个方向,才刚奔出去数丈之外,后面追踪而来的黑衣人就有所顿悟。

“弓箭手,从后面包抄过去,将他们拦下!”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下命令。

褚浔阳闻言,也大有几分恼羞成怒,骤然止步回头,才要说什么,却听闻侧后方一片惨叫闷哼声。

又是变故突然,众人都是戒备着齐齐循声望去。

先后却是两拨人匆匆赶了来。

李维带了几个南华侍卫在前,桔红带了另外几人紧随其后。

“殿下!”

“郡主!”

见到和桔红一道儿前来的蒋六,褚浔阳忽而如释重负放下心来,迎上去一步道:“哥哥呢?他还好吗?”

“嗯!”蒋六点头,却是桔红代为回道:“郡王爷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以为郡主上了战场,带人去了那边,浅绿已经过去给主子他们传信了。”

褚琪枫安全回来,这就是现成的转机。

而另一边你李维却是冷沉着一张脸,一边冷飕飕的瞪了褚浔阳一眼,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南华太子禀报道:“殿下,军营那里有人纵火,连少了数十顶大帐,严副将派人来了。”

这一天之内连续受到冲击,到了这会儿哪怕是再发生天大的事,南华太子也都近乎麻木了一般。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毫无疑问,其中一定又都是褚浔阳这狡诈丫头的手笔。

他的面色铁青,额角青筋明显突出来,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我们回营!”

在褚浔阳的手底下吃了暗亏是一回事,可如果只是为了私怨就抛开大局不顾,这顶大帽子叩下来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会儿他就是有再大的怨气也都再顾不得褚浔阳,一挥手就准备带人撤走。

追过来的黑衣人哪能轻易放他离开,带头者立刻做了个拦截的手势。

“哼!”南华太子眼神俾睨,冷冷的扫过去一眼,道:“这个时候还是先去解决你们自己的家务事吧,再在本宫这里费工夫,怕是不等你们回去复命,你们主子的人头就要被康郡王挂在城门楼头示众了!”

黑衣人闻言,心头一凛——

且不说褚其炎那么个深沉冷厉的性子,只就东宫的康郡王和浔阳郡主这双兄妹,虽然年纪不大,可都是邪气的很。

那黑衣人心里一阵的后怕,却也莫名的,就是为此而生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来,非但没有妥协的打算,反而下了决心,一挥手道:“上!速战速决,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生擒浔阳郡主,其他人——死生勿论!”

如果主子真的被褚琪枫所制,拿住了褚浔阳就能逼迫对方妥协,如果没有——

南华太子的人头也是他们反转局势的契机筹码。

不得不说,这人的脑子也是十分机制灵活的。

有他一声令下,一众的黑衣人更是壮足了声势一拥而上。

林子里刀光剑影,再度打成一片。

虽然有了桔红和李维等人支援,到底也还是敌众我寡,何况那些黑衣人还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哪怕是全力应对,褚浔阳等人也是被逼的且战且退,最后还是被逼迫退到了那山崖前的死角里。

前方去路断绝,黑衣人的声势更显,越发不遗余力的攻击。

褚浔阳的心思飞转,一边应付明枪暗箭一面心里却不知道从何而来一种浓厚的危机感夹带着莫名的困惑。

虽然眼前看来这局势演变全都是无奈之举,她就是隐隐觉得反常,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自从被逼到了这里,就有四名黑衣人半点闲暇也不留的权利针对她。

哪怕是有桔红贴身护着,她也是被逼的一退再退,最后和同样被人死死咬住不放的南华太子一起被逼退到了悬崖边上。

仓促之间,一个黑衣人凌空暴起,一剑自高处斜刺下来。

“郡主当心!”桔红惊呼一声,一脚踹开身前和她纠缠的敌人,提剑斜插过来,横剑生生挡了那黑衣人一下。

然则那人暴起的冲击力巨大,重转之下她就是喉头一热,蓦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褚浔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后腰,将她往前推了一把,交给往这边扑过来帮忙的蒋六扶住,但同时因为冲击力巨大,她自己脚下却是不可自控的倒退一步,踩在那崖边一块山石上。

稳定的身形,褚浔阳仍是全神戒备,注意着眼前的战局,目光凌厉一扫,刚要再入战圈,忽而便听见砰然一声巨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先觉得脚下轰然一动,碎石飞溅中一道迅如奔雷般的影子已经自她身后骤然升起,手中厚重的钢刀罩下一张银色的巨网,兜头已经压了下来。

崖下有人!

这人——

居然是一直藏在崖下的!

褚浔阳的一颗心瞬时悬到了嗓子眼,胸口都跟着凉成一片。

之前她坐在这边歇脚的时候这人应该就已经是埋伏好了的,可那个时候她并不曾分神,对方就一直忍着没有出手,直至此刻,抓住了最佳的时机,骤然斩断岩石,一击必杀。

碎石飞溅,接着脚下分崩坠落的石块还没离脚,褚浔阳足尖一点,借力就往空中一跃想要上岸。

然则那人却是算准了她的退路,于空中一个回旋,那一刀毫不容情的直朝着她兜头劈了下来。

褚浔阳心中恼恨,这个时候也不能硬碰硬,连忙收势住了力道,刚刚腾空而起一半的身子就又突然松懈了下去,一朵失去依托的落花般往下面深不见底的山涧中败落了下去。

仰头栽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犹且升起了很大的困惑——

对方今天这样处心积虑算计周到的布局,这最终的目的——

难道就是宠着她来的?

这——

是不是有点太过小题大做了?

到底是从什么起她竟然会有了这样巨大的影响力让那些一直都谨小慎微隐藏在暗处的人不惜彻底得罪了褚易安也要不遗余力的对她下杀手?

“浔阳!”褚其炎大吼一声,就要扑过去,奈何却被一个黑衣人横刀一劈,生生的后退半步。

他的面色发白,脚步本王后撤躲避刀锋的时候,眼眶通红,目赤欲裂。

南华太子彼时占据的位置离的那崖边较近,见状也是目色一凝,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探手就想去拽她,手指也眼见着就要触到她的裙角——

可是那崖边岩石被人一刀劈裂,剩下的一半也根基不稳,他才是一脚踏上去就是石块松动,直往那崖下坠去。

南华太子心头大骇,赶忙退了回去,和褚浔阳坠落的身子失之交臂。

绛紫色的裙裾如是一盆色彩浓烈的墨汁在空气中随风泼洒开来,和少女娇俏的脸颊相映衬,色彩反差矛盾的剧烈冲撞。

美到了极致,却是沉痛的厚重的叫人看在眼里便是心口压抑。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间隙,那少女的身影就在陡峭的崖边消失了踪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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