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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好慢,
妈妈好慢,
爸爸妈妈都好慢……
衡衡板起嘟嘟的小脸,表示嫌弃表示忍耐,一直到闻青、纪彦均收拾完毕。
“哼!”他趴在床上不理人。
“衡衡。”闻青喊。
衡衡不搭腔,嘟着小嘴。
闻青、纪彦均面面相觑。
闻青小声说:“生气了。”
纪彦均点头。
闻青:“我去哄哄?”
纪彦均再点头。
闻青笑着走到床前,蹲下.身,看着胖乎乎的又精致的像上画中娃娃的儿子,小声喊:“衡衡。”
衡衡将头偏到一边。
闻青转头另一边喊:“衡衡。”
衡衡又将小脸转到这边。
闻青伸手捧着他的脸:“再不理我,我亲你了喔。”
“哼!”
闻青凑到他脸上就亲,衡衡起初还板着小脸,结果被闻青又亲又挠又抱的,绷不住咯咯笑起来,搂着闻青的脖子:“妈妈,不亲,不亲。”
“说,还生不生气,生不生气了?”
“不生,不生鸟。”
闻青这才放开衡衡说:“走吧,去姥姥家。”
“好。”
衡衡开心了,一路上又是小话痨一般,和纪彦均、闻青说他很开心。
“妈妈,我高兴、飞起来了!”衡衡奶声奶气地说。
纪彦均、闻青笑。
车子刚停下水湾村,不等衡衡去找小刀、二炮、乐乐,这些小孩子一看到黑色小汽车,就知道是衡衡来了,统统围上来,喊着:“衡衡。”
“衡衡,你来啦。”
“衡衡!”
衡衡激动极了,一下车就被几个同龄小孩子拉住,还来不及和姚世玲多待一会儿,就跑走了。
姚世玲要走追着看着,经过上次衡衡被章方方抱走一事,到现在她都内疚呢。
闻青拉住她:“妈,不用看着他,让他和小刀他们去玩吧。”
“万一又被抱跑了呢?”
“村里那么多双眼睛呢。”闻青说:“不能因为章方方使一次坏心眼,我们就一起把衡衡绑在身上吧?”
姚世玲转头看那群孩子,大到七八岁小到如衡衡、小刀三岁多,旁边还有些老太老头的看着,也就放了心。
“走吧,我给你做了几套衣裳,你试试看。”闻青挽着姚世玲的胳膊进院子。
纪彦均从车上拎出大包小包到堂屋。
“妈,亮亮和朋朋呢?”闻青问。
“去山湾村找同学玩了,一早就去了。”姚世玲答。
纪彦均一会儿要去县城处些事情,下午才能回来。
于是,家里就只有闻青、姚世玲和衡衡。
衡衡玩疯了一样,姚世玲喊他回来吃饭,吃了饭以后又跑出院子,远远地就听到他奶腔浓浓地喊:“小刀,你吃完饭了吗?咱们去玩啊!”
“二炮都好了。”
“乐乐你快点啊。”
“……”
姚世玲听了直摇头:“越来越皮,声音贼大。”
“哭起来更大。”打从衡衡一落地,那哭声就比一般人大。
姚世玲笑。
闻青看着姚世玲心里踏实,许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亏欠她太多了,这辈子她总想着多多陪陪姚世玲,一整个下午,闻青就跟着姚世玲扫扫院子,翻晒大白菜,筛玉米粒。
姚世玲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就去看看衡衡在干嘛,怕衡衡被抱走了,也怕有人欺负衡衡,结果发现衡衡出奇地受大家欢迎。
然而等纪彦均回来时,衡衡则是一身是泥,哇哇大哭地跑回来。
姚世玲连忙上前问:“衡衡,则是咋了?彦均你咋一回来就打孩子?”
纪彦均扔掉手里的树枝进了院子,沉着脸。
衡衡呜呜地趴在姚世玲怀里大哭:“爸爸,打我,呜呜呜呜……”
闻青站起身问:“彦均,怎么了?”
纪彦均沉着脸说,衡衡、小刀、二炮、乐乐这几个玩捉迷藏,衡衡、小刀怕被找着,沿着河边避着乐乐,避着避着二人沿着河边找洞口掏起了大虾,掏了一只就连泥带虾地往岸上甩,岸上正好是李大婶晒的一片玉米粒。
结果小刀说,衡衡没他甩泥甩的远,于是两个家伙,干脆不掏大虾了,直接比赛甩泥,把李大婶的一片玉米粒全部甩上了泥巴。
正巧李大婶发现,喊一声“谁甩的泥巴?”,小刀撒腿就跑,衡衡呆了下,小刀一喊,他连忙跟上,正好被纪彦均看到,纪彦均道了歉了就拎起一根树枝往衡衡屁股上打了一下,衡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往闻家院子跑。
小刀也吓跑回来了。
纪彦均追喊,衡衡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
本来是挺严肃的一事儿,村民们愣是被衡衡边哭边跑的样子逗乐了,李大婶说了不要紧,但纪彦均却没有这么算了。
“纪衡,你给我过来。”纪彦均正色说。
姚世玲想说什么,但纪彦均气势强大,她不好开口,搂着衡衡看向闻青。
闻青没作声。
衡衡哇哇哇大哭。
“纪衡!”纪彦均只有在生气才喊衡衡为纪衡。
衡衡顿时停止大哭,小声啜泣。
“过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纪彦均说。
衡衡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姥姥,看看妈妈,姥姥面露为难,妈妈不说话,他抽抽搭搭地站起来,走到纪彦均跟前。
纪彦均拎起旁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衡衡,严肃问:“玉米粒上的大虾是不是你扔的?”
“是我。”衡衡一抽一抽地回答。
姚世玲看着心疼,但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说话。
闻青在一旁看着。
“泥是不是你甩的?”
“嗯。”
“嗯什么?”纪彦均提高声音。
衡衡吓的一激灵:“是我甩的。”
“李大婶问谁甩的泥巴,你为什么跑?”纪彦均问。
衡衡长翘的睫毛扑扇扑扇的,又落了几颗金豆豆。
“不许哭,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衡衡立刻止住哭声说:“男子汉,敢做敢当。”
“你敢做敢当了吗?”
“没有。”
“走,跟我道歉去。”纪彦均站起来。
纪彦均前面走,衡衡乖乖地在后面跟着。
“衡衡。”姚世玲心疼地喊。
闻青拉住姚世玲说:“妈,没事儿,让他去吧。”
“可是他还那么小。”
“妈,人都有性格上的缺陷,如果有个人加以引导,总能弥补完善。”
姚世玲叹息了一声,平时纪彦均对衡衡挺宠的,怎么一严厉起来,这样的吓人。姚世玲、闻青在家边做饭边等着。
没等着纪彦均、衡衡回来,把闻亮、闻朋回来了。
“姐,衡衡怎么跟着姐夫在河边给人筛玉米粒啊?”闻亮问。
闻朋说:“就是啊,玉米粒上粘了好多泥巴不过都干了,一筛就筛掉,衡衡好认真,边筛边背诗。”
“背什么诗?”姚世玲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闻亮说。
姚世玲转头说:“彦均对衡衡太严了。”
闻青笑了笑:“还行吧。”
一家子直等到天黑了,才看到纪彦均拉着衡衡的小手进院子,一大一小长得像极了,都是板着脸的样子。
姚世玲赶紧上前抱衡衡:“小衡衡呀,饿了没有?”
衡衡抬头看纪彦均。
纪彦均向闻青走,闻青笑着拉了他的手问:“饿了吧?饭做好了,我做的。”
纪彦均这时才露出笑容,本来他以为闻青会怪他,没想到她理解他,还温柔待他,他很欣慰,握着闻青的手又紧了紧。
晚饭,衡衡照旧吃的很多,只是没以前活波了。
晚上时,闻青给他洗的干干净净的,换了棉布小睡衣,在他起了痱子的额头上扑一层白白的痱子粉,问:“衡衡今天难过了吗?”
衡衡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闻青。
闻青摸着他的脸蛋说:“衡衡,你或许现在不懂你爸爸的用意,也听不懂妈妈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会一直影响着你。即使你以后记不得这一个小插曲,但是它的影响一直伴随着你。”
衡衡眨巴着眼睛说:“爸爸扛了好多玉米袋子,好大好重,我好难过。”
闻青笑了,搂着衡衡,亲着他嘟嘟的小脸蛋:“走,跟爸爸妈妈睡觉去。”
起初衡衡和纪彦均睡一块儿,还因为下午的事儿,有些别扭和距离感,纪彦均靠在枕头上,拿书看。
衡衡盯着纪彦均看,不一会儿,就喊:“爸爸。”
纪彦均假装没听到。
“爸爸!”衡衡提高声音。
闻青在一旁笑。
纪彦均仍旧看着书问:“什么事?”
“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听吧。”衡衡嘿嘿笑,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分外可爱,纪彦均放下书,看向他,他一愣,不笑了,谁知纪彦均说:“你想听什么故事?”
“听神仙的故事!”
“不会。”
衡衡小手挠挠脑袋说:“那听妖怪的,大妖怪的故事。”
“好。”纪彦均答应。
衡衡顿时又笑起来,像往常一样,钻到纪彦均怀里,躺在他胳膊上,认真听故事。
纪彦均嘴角露出浅浅地笑,而后看着他问:“今天我打你,你疼吗?”
“疼,我都疼哭了。”衡衡小声回答。
“以后还这样吗?”
“不这样了。”
纪彦均问:“那要怎么样?”
衡衡坚定地回答:“男子汉,敢做敢当,像个爷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