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愿者上钩
“觉得烦吗?”
什么时候他竟然可以窥探到秦商的心,长时间的远距离相处,才能维持到现在是吗?自己没有结婚以前,商女士和她讲,不要事事都顺着秦商。
就像是她装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看得出来,林漫同样也是。
不能选择回答是,也不能选择回答不是,所以他保持沉默。
周宁玥的婚礼很盛大,外面停了一排的跑车,跑车林漫还是认得的,就是车名叫不出来而已,别人的婚礼她负责吃吃喝喝,甜点里竟然吃到了苦瓜,漫漫抓着杯子猛往下灌水,试图将口中的味道冲淡。
是自己倒霉还是这甜点奇葩?为什么里面会有苦瓜?这是意外事故吗?
还是她味觉出问题了?
林漫举着手,她嘴边还有苦味呢,正打算用手试探试探,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吃错,这肯定是酒店出的事故了,程诺拧着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那双眼睛盯着林漫,一脸不赞同的表情,漫漫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
她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的,这是酒店的事故。
“看我做什么。”清清喉咙,好好吃你自己的东西得了。
周宁玥结婚,原本没交情她也不需要花钱的,谁知道对方为什么请了她,害得她也不好意思不来,来了以后现场写账的,她去瞄了一眼,掏出来二十张一百块递了过去,行不行的,她也只能花这么多了,现在生活压力多大。
“你举着手要做什么?”程诺问她。
“我能做什么,我手疼,我举起来放松放松。”林漫的眼珠子乱转着,她很怀疑程诺和商女士有交情。
“花了多少?”程诺问。
吃这么多?程诺满脸不赞同的表情,而且,来这种地方,你就不能稍微隆重一些吗?敢不敢在随便一些?
“两千,我半个月的生活费。”林漫说起来这个就想吐血。
这个月她又要完蛋了。
程诺的眼皮抽抽,两千?
你看今天这样的场合,有花两千块的吗?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这钱。
“你差钱吗?”
“我差。”林漫认真的点头。
怎么不差钱?你以为她开银行的?车子房子哪里不是钱?你知道现在的房租高的有多离谱吗?
想当初她就应该和秦商说好,什么都捐了,房子留着吧,一个月房租就要五千块,天知道这位置还并非特好的那种呢,这是幸好他们都能赚钱,不然早就躺下了。
让她妈知道了,她妈绝对能喷她,有好好的日子不想去过,两个人去过紧紧巴巴的日子,是挺有病的,病的还不轻。
“房费,水电费,油费……”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个月一万多块拿出来就是小意思,遇上有人情来往,这种一次就花两千的,她就得勒紧裤腰带了,所以没见她在吃东西嘛,午餐和晚饭就靠这些了。
程诺不屑的笑着:“你缺钱?你家里缺钱?”
“你是想说我不缺钱呢,还是想说秦商不缺钱?或者秦商的妈妈不缺钱?”林漫笑呵呵的抬起头对了过去。
程诺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离开了。
林漫就知道会这样的,她婆婆的人。
这蛋糕是不是每块里面都有苦瓜啊?得,又研究上苦瓜的问题了。
高层来了不少人,让人目不暇接的,还有一些很有名的人,周宁玥或者她丈夫的面子很大,这是林漫作为一个嘉宾的最真实感受,婚礼进行的七七八八,打过招呼,也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走人。
抓起来自己披在椅背上的大衣,程诺还说她出门不肯打扮,这件衣服平时都很少穿的好吗?已经很隆重了。
套上漂亮但没有什么温度的衣服,看着自己露着大半截的袖子,摇摇头。
拎着包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过去,开着车想回家写稿,她还得赚点外快呢,幸好还有这么一点的手艺。
不是她哭穷,而是真穷。
你也不能说秦商现在不赚钱了,他只是将基本的费用赚出来,所谓的最低生活保障还是有的,然后就没然后了,林漫是能舍得他坐公交车去工作室还是能舍得他天天吃水煮白面条?两个人一起的时候那叫浪漫叫趣味,你说钱捐都捐了,现在后悔磨叽也来不及了,还有一点,这钱不是她的,婆婆有钱,难不成叫她和婆婆开口要钱花?与其和婆婆张嘴要钱,她还真的宁愿熬夜写点稿子赚点钱花。
开着车出去,漫漫嘴里嘟囔着:“没看见我,没看见……”
程诺比比手,林漫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我们俩不顺路。”她降下车窗说着。
不管你去哪里,我们都不顺路。
“我说我要去哪里了?”程诺冷笑,上手去拉车门。
“那你说说看。”林漫心想着,你去哪里,我只要说不顺路就好了。
程诺盯着她看,林漫没有办法推开了车门,程诺坐了上来,这人吧他还不坐副驾驶的位置,是,她也不希望他坐在自己旁边,可直接坐在后面,搞的自己像是个司机不是更不好?
“其实……”
“你说什么?”
林漫的手机响,接了起来,是周曦,让她顺路接一下。
接周曦是正好顺路,真正的顺路,离得老远就看见站在路边的人了,还是那样,满大街你只要扫那么一眼,看得见的绝对就是周曦。
绝代佳人说的就是她。
“周曦,这里……”林漫降下车窗喊了一声,周曦在咖啡店门口站着呢。
周曦上了车,似乎也没料到车上还有一位,穿的人模狗样的,她懒得瞧。
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车也戴着墨镜没摘。
她这车可真是什么人都拉了。
“你看得清吗?不觉得黑?”
周曦靠在椅背上,将脚上的鞋脱到一边,就穿着单丝的袜子,那大腿就在漫漫的眼前,漫漫得承认,说诱惑这两个字,放在周曦的身上就刚刚好,简直就是为她而生的,这是去哪里了?
“我眼睛出点问题。”
漫漫先送程诺去了酒店,程诺刚下车,周曦侧着脸打量着漫漫的面部表情。
“你看做什么?”
“劈腿了?”
“我和他?”林漫指着刚刚走掉的那个人,像吗?
她家秦商更好一些好吗?
“开车专程送一个男人,林漫你学坏了,和学长痒了?”
“第一我不是专程送他,而是他死不要脸的蹭车,第二我和秦商好着呢。”漫漫傲娇的说着。
周曦侧枕着椅背,她的眼睛是真的问题很大,墨镜向下滑了一点,林漫看着她的那双眼睛,这是红眼病吗?红成这样了?
将周曦送走,开车回家,拎着包才出电梯门,迎面被人就是一口,林漫跳着脚。
这是做什么?
邻居她记得住的是一个小女孩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头儿?
那老头儿对着林漫抱歉的笑笑:“对不住啊,我没看见。”
“不是对不住我,你不能往门口吐痰呀,不然谁出来踩一脚。”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对着电梯门吐的,不管吐到哪里也不好的吧。
那老头又笑了笑,这次没在说话,很快就回家了带上房门,林漫掏着钥匙,去拧门的功夫才发现自己家门口有个烟头,这东西明摆着就不是她家里的,哪里来的?
秦商又走了,这次他自己的预算可能要出去两个月左右,家里就剩漫漫一个人。
往常真的还好,就是自从隔壁女孩儿的父亲来了以后,林漫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她不是歧视农村人,但这人真的叫她有些受不了,坐在外面恨不得将外面的地方都给占了,家里所有的鞋是不是都拿出来摆在外面了?摆在林漫家大门的门后,衣服洗完湿捞捞满地淌水就挂在走廊上了,而且到处吐痰,到处扔烟头,她发现自己家门口有痰和烟头也不是第一次了。
下班回来,门口又是有一口痰。
林漫站住脚,那老头看见她回来了,就准备开门回家了。
“大爷。”林漫叫住对方。
“下班了啊。”对方客客气气的笑着,主动和他招呼了,他自然是要回话的。
“嗯。”林漫指指自己家的门口,这真的不是第一次了,她忍不了了:“大爷你以后吐痰能别往我家门口吐吗?踩一脚蹭地摊上我还得收拾。”
对方似乎没料到林漫会说这个,脸色有些要掉不掉的,点了点头匆匆拉开门就回家了,吐在林漫家门口的那口痰依旧还在,林漫叹口气抽了好几张卫生纸去擦,自己不擦难道留着踩到脚上玩的?打过招呼,总不会还有下次了吧?
一层三户,林漫家的面积是最大的,对面的面积适中,只有夹在中间的这家,地方特别的小,自己住侧刚刚好,如果家里来了亲戚,那就彻底没的住了,转个身人踩人的节奏,但是房租也不是很便宜。
自从林漫和老头打了招呼以后,那以后那老头只要看见林漫就立刻关门,他觉得林漫这个女孩子不好相处,有点怎么讲,上眼皮。
不就瞧不起他是农村来的嘛。
还特意警告他卫生不好。
秦商出去一个多月,电话中午到的,说是人回来了,漫漫下班以后就跑超市,开始大采购,花钱方面来说,她真的是挺惯着秦商的,这可能是所有女人都会陷入的一种套路当中,自己不吃,看着他吃心里就美滋滋的,林漫也会这样。
秦商喜欢吃的买买买,开车回来,拎着五六个袋子,买一次也不能只买当天的菜吧,她是顺手都买了回来,心里乐呵呵的拿钥匙开门,可高兴的那股子劲头马上就不翼而飞了,她家的门上有痰。
打开门将东西放了回去,然后去中间敲门。
里面的人欠了一条门缝,看见是林漫,不太理解,怎么了?
“我好久之前就想说了……”林漫说着,一次两次她都忍了,现在吐到门上来了,她能怎么理解呢?这是不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对面的门开的大了些,女孩子满脸通红,她其实也老早就知道了,可自己爸爸就是这样的毛病,你和他讲的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开了门张嘴就想吐,她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爸吧?
“……真抱歉,我给你擦了吧……”
两个人沟通良好,屋子里的老头突然跑了出来,喝了酒,满嘴的都是酒味,就是不清楚喝了多少,他看林漫不顺眼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天天没事儿干,就盯着他是吗?处处看着他别扭,什么意思?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样?这门前不是我家的地方?”
两家的距离实在太近,林漫家的门后就是对方的门前,林漫家的门口前往一步也算是对方家的门口。
“我吐怎么了?你绕着走不就得了?怎么就这样的呢?大家都是租房子对不对?你何苦这样瞧不起别人?”怎么就这样隔眼呢?自己妨碍到她什么了?小姑娘得理不饶人啊,他都注意了,还敲门来说。
不就是电视台的嘛,就至于这样眼睛里装不下人?
怎么知道林漫是电视台的,这是他女儿告诉他的,电视台的就这样瞧不起人吗?你不也是住在这里的,没比别人高人一等呢还。
林漫觉得这话讲的就没有味儿了,绕着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住在哪里,也没有见往别人家门上吐痰的。”
“我哪里吐了,我在自己家的门口吐,这你也要管,我看着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做人就一点不温和呢?”
林漫气的自己脸都要红了,血气上涌,哪里有?
她指着自己家的门,五天十天她老说那是她隔眼,这都一个多月了,吐她家门口多少次?
指着门上给老头看。
“我不管,谁知道是谁吐的,你就赖我?你是眼睛看见我了?”
“不好意思,我爸喝酒了……”女孩儿拉扯着自己爸爸解释着,这个月家里过的太紧了,加上她哥也是在t城租房,兄妹俩都过的紧紧巴巴的,她爸这心里有压力。
“这不是喝酒不喝酒……”
女孩儿点头,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给你擦了……”
女孩儿回家去拿毛巾回来就给林漫的大门擦了,嘴里还在不停的说对不起,林漫想擦了那就算了。
刚想开门,就听着老头开口了;“电视台的就了不起,牛逼啊,瞧不见啊,你还没出名呢就这样,出了名得什么样?我家这还住自己的房子呢,你就管三管四的……”
“你经常吐我家门口,看样子还是我错了?”
“你错怎么了?有你这样的吗……”老头儿拔高声音。
“漫……”
秦商刚出电梯,电梯门一开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起来,秦商的身高让人有些压迫感,他不急不忙的叫了林漫一声,吵什么呢?
老头儿见林漫这边来了人,自己顿时收了声,刚刚未尝不是欺负林漫就一个人,真的起冲突她一个女孩子还能怎么样?可现在不一样了,来了个男的。
“怎么了?”
林漫被这个老头也是气的够呛,不讲道理嘛。
“吵什么呢?”秦商问她。
“吐门上了。”林漫说了一句。
“你吐痰吐到我家门上,完了和她争吵?”秦商挑着眉头。
怎么听都是自己家没错,对方哪里来的底气?
“抱歉啊,我爸喝多了……”女孩儿推着自己父亲回了家,带上门。
林漫开门进屋子里。
“欺负你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谁能欺负我。”林漫忽略过。
其实也算不是欺负,就是对方的卫生习惯叫她太头疼了,自己家当然怎么样都可以,可是走廊这是公用的,应该注意些的。
“我去替你出气,欺负我老婆……”秦商淡笑着,作势就要转身,林漫拉住他,对上他的脸忍不住笑,刚刚发现他是逗自己玩的,那就好。
秦商回来好一段生活又回归到正常当中,正常的叫林漫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作息时间非常的准确,尽管大部分的时间依旧还是在忙,忙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五个月以后她和秦商再一次的搬家了。
鉴于前次搬家的经验,她现在东西不敢乱买,不然搬来搬去的很麻烦。
周六的一早,秦商提前一个星期和她打好的招呼,定在了这个周六搬家,搬家公司已经楼下等着了,屋子里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邻居的父亲依旧没有走,看样子是打算安营扎寨下去,一大早的偷开着门看了几次,隔壁这是要搬家了?
这女孩儿看起来好奇怪,没结婚和人同居?还电视台的呢,现在这些女孩子,看见男的长得好一点就主动往人家身上扑,他和秦商打过招呼,不过秦商没有和他讲话,什么样的人交往什么样的人,物以类聚。
秦商提着自己的包,里面装的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和林漫分工明确,个人管个人,谁都不操心谁。
“都带了?”秦商问她。
漫漫点头,已经检查过几次了,都带了,没有遗忘。
“我们要搬家了,搬到一个近距离邻居的新家。”秦商对着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林漫上手拉他,说这些做什么?
没有必要。
那老头身体有些僵硬,不太明白,以前都不和他打招呼的,现在说什么搬到一个没有近距离邻居的地方,那是平房吗?越混越回去了。
林漫拽着秦商进了电梯。
“我帮你出气。”秦商道。
“我没那么小心眼。”漫漫按着毽子,手里捧着东西,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也要搬走了,算了。秦商侧着脸,右脸侧的唇角上扬,他不会算,他小心眼他记仇。
东西全部搬上车,秦商和林漫的车在后面跟着,搬去哪里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秦商没讲,就说搬家了。
额……
林漫承认,她的这个丈夫,就真的像是个变魔术的,一会儿把她变到平房里,一会儿把她变到拥挤的小区里,一会儿又变到了……
牙疼!
技不如人呀。
“五个月。”她喃喃的说了一句。
秦商失笑:“五个月。”
林漫觉得自己的牙更加的疼了。
他们俩搬进了一个高档小区里,复式楼,虽然没达到自己一户的样子,但绝对达到了秦商所讲的距离邻居不是很近的形容,从五十多平搬到两百平,秦商赚钱的能力狠狠刺了她一下,怎么赚的?
“我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钞票就像是凭空跳出来的一样。
感慨来感慨去,也只能这样讲了,有些人就是可以在弹指一挥间开尽人世间的玩笑。
秦商站在她的眼前,他不仅个高能力也高,这个上限在哪里,目前漫漫还没有摸到,妈妈告诉过她,贫贱夫妻百事哀,感情再好的夫妻,面临金钱这个考验,很多人也是败下阵来,有钱不见得什么事情都可行,但是没钱,真的寸步难行。
她和秦商的婚姻,他们的生活本身底子就高于了一些人,这也许也是她为什么敢顺着秦商的原因,可自己又觉得何其有幸,自己的男人就是这个幸,他又何其有幸,拥有了自己,她大漫漫也是最好的。
秦商的拇指沿着她的眼圈向右。
他想将一切都给她,好的不好的,别人过的生活他们也能过,人世间的百味他想带着她一起去品尝。
“下次也许还可以换个更大的。”
其实他更加喜欢住在小一点的地方里,转个身就能碰触到她。
“先生……”搬家公司的人叫秦商,搬下来的东西他们还不清楚需要放在哪里,秦商的手从林漫的脸上移开,和他们说着话。
林漫的新家,二楼是她自己的工作空间,没有一丝秦商的气息,他的作息生活都保持在二楼以下,漫漫关了电脑,关了灯,已经到了凌晨,秦商一直就没上来打扰过她。
一对夫妻的生活质量是从哪方面来衡量好与不好呢?金钱?沟通?还是床上生活呢?
漫漫难免就将床上生活摆在了第二位,秦商和她的生活看似没有问题,可一个星期他碰不到她一次,最长的时间竟然一整个月什么都没有,这似乎有点不达标,是没有所谓的标准,规定夫妻应该怎么过这种生活的,可秦商的反应也有点怪异吧?
他们不是同居了五六年,他们谈了四年的恋爱,却只是恋爱,结婚前后加上所有,也不过才大半年而已,大半年就腻了?
漫漫摸着自己的胳膊,这方面似乎她开的这个头,她就变成了主动的一方。
是,她就是想亲近秦商。
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体原因?
千万不要因为她是娇花而怜惜她呀。
漫漫在心里继续对自己吐口水,什么三观呀,看见秦商,步子都挪不动了。
下了楼,回了房间,他已经睡了,屋子里给她留着灯呢,这是秦商的习惯,他总是以为林漫怕黑,其实林漫特别怕亮,背对着门板,被子裹在他的身上,小腿在外面,硬生生的就从床上和乱套的被子里挖出来的线条。
林漫关了落地灯,顺手又关了台灯,床垫稍稍的动了一下下,她上了床,因为刚刚关灯,视线上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看起来就是一团的黑,没有一丝的光亮,秦商依旧背对着她。
以前,至少刚睡一起的时候,她只要上了床,他就会转身抱着她,现在就连个转身都没有了?
漫漫屏住呼吸,自己主动贴上他的后背,伸着手搂了过去。
你不抱抱我,那就让我来抱抱你吧。
身体动了动,挪动挪动直接睡在他的身后,贴到人了,感觉就来了。
她的身体有些奇葩,她会想,真的会想。
有些时候好像抓脸,每过一段时间,身体是会有反应的,那种很迫切的反应。
秦商压根就没动,躺在哪里就好像木乃伊似的,漫漫又有大动作,脱了自己的睡衣,她的睡衣是套头的,放到一边,没有径直钻回被窝,而是直接贴到了他的后背上,秦商没有穿睡衣睡觉。
全身上下也就穿了那么一件,他的皮肤不烫,凉凉的,这人好像浑身上下凉,像是……像是蛇。
林漫的身上暖呼呼的,手摸着他的手臂。
“怎么了?”秦商出声。
听声音的话,是像刚刚被吵醒的样子,真的睡着了?
漫漫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丝的光明,那种不适应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从窗帘穿透而过的一些微弱的光。
秦商的脸枕在枕头上,背对着林漫,一整片的后背都被人贴上了,半侧的脸微微的笑容上浮,清楚清晰的腾的就爬到了脸庞上,蜜汁一样的微笑,黑暗中盛开了大朵大朵鲜艳颜色的鲜花,那些花带毒。
林漫就贴着,也不说话。
怎么了?
你猜呢。
漫漫的手向下,她的眼睛变成细细的。
秦商翻了身,将人拽进怀里。
“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管他的。”林漫懊恼的说着。
上班不是借口。
秦商无声无息的笑了笑,可惜这笑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逃跑掉,而是被大漫漫给抓了一个正着,林漫眼中的颜色跳跃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碰撞,好啊,他就是故意的。
他的皮肤那样的凉,她却觉得自己的内心忽而平静了。
老公就是一门功课,一门她永远都研究不透,时时刻刻都需要花心思去研究的课程。
她贴在新买的床单上,大红大红的颜色,这是她挑的,也不知道怎么当初就挑了这个颜色,他们又不是新婚,一红一白,白色在红色上面开了花,有肢体感的,那花儿含苞待放到全部盛开,一开一开的,在风中摇晃,风吹不得,雨晒不得。
秦商和她换了位置,手摸着她后背的汗,她的脸贴在他的下颌。
“别感冒了。”抓着被子将她裹在里面,双脚缠着她的,林漫的脚还不能和他保持同一位置。
顺着她的头发,等着她的汗散去,有地火热,有地冰凉。
“你说我要不要多吃点木瓜。”漫漫喃喃的道。
秦商忍不住的笑了出口。
吃木瓜?
她这个情况恐怕吃什么都是没用的,手顺势而上:“我觉得大小很好,不容易变型,不会下垂。”
林漫捶他。
“哦对了,我最近不怎么吃药了……”剩下的话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讲,听不明白怎么办?可是漫漫的话刚刚落音,这就是她悲哀的开始,秦商不仅听懂了,而且听的很明白,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枕头就在她的眼睛里晃荡着,一点靠近一点远离,远远近近。
她永远都在为自己挖坑,挖了坑自己还会亲自跳下去然后躺好躺平,告诉秦商你现在就可以埋土了,一直。
一大早的醒过来,脖子一片狼藉,无法入目。
秦商踩着拖鞋,一身清凉凉的,怎么看这人都是一身的君子风,远看近看怎么看都瞧不出他像是个这样的人,林漫穿着背心,白色吊带的背心带子细细的,堪堪的挂在她的肩膀上,下巴以后,胸部以上,挖出来的线条,她算是长得白的,正因为白,所以那些印子,叫印子都对不起她身上的紫痧,看起来触目惊心。
“早餐给你准备好了。”
你看!
你看这就是一个好老公的形象嘛,早起还会给你做早餐,虽然就是面包片和牛奶。
“你不觉得我这样看起来有点惊悚。”漫漫抓着面包片狠狠咬了一口问他。
未来天气越来越暖,她穿的越来越少,捂不住了,别人看到了成什么?
秦商坐在高脚椅上,正在喝牛奶,杯子缓缓放下,眼睛里有一种宁静,对着漫漫勾勾手。
“怎么了?我看看。”
漫漫走到他眼前,他坐的也高,人也高,半条腿踩在椅角上,一条腿直接踩在地上,拉着林漫拉近自己的怀里,勾着她的下巴,哪里不和谐了?他看着是挺好的嘛。
林漫说:“秦商,你就不能不弄出这些印子吗?”
好像她受了家暴似的。
她掀起自己的背心,腰围两侧简直就更加不能入目了,这是受了什么极刑?
“你的皮肤太容易出印子了。”他的力气绝对没有显示出来的这样的猛,而是她太不禁……秦商的手勾着她的内心领口,拉开往里看了看。
“你这个臭流氓……”漫漫捂着自己的胸口跳开大叫。
秦商一脸的无辜。
“我是你老公。”
“老公也不能这样啊……”
“那老公应该怎么样的呢?”秦商的手撑着下巴,一张脸无辜的看向她,林漫只觉得海浪拍了一浪又一浪。
心中恨恨说着,到底是谁说的,得到了就会腻歪了?
这样的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踩着点进的单位,不是她故意来的晚,也不是她和秦商进行了某种不和谐的运动才导致她来晚了,实在是路上堵车。
差点就把她给堵疯了,就卡在哪里,动也不动的,前面的车后面的车排成长龙。
“林漫……”
林漫要马上出差,今年的雨水较多,似乎谁都料到了,却还是没有料准会闹的这么严重,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带,立即准备出发。
“林漫……”
周宁玥手里提了一个盒子,林漫他们是要通过走廊才能到达电梯的位置,可周宁玥明显就是从电梯里出来的。
“你快点的。”
漫漫点头,她和周宁玥笑笑,真的不是很熟。
“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林漫心想,哪里是我自己想去的,是程诺那个王八蛋喊我去的。
“你要出去吧?这个你拿着。”周宁玥将盒子递给了她,据说里面装了的是一些吃的,来参加她婚礼的人都有拿这个礼物。
林漫上了车,一行人快速的离开。
防洪防汛!
到处都是水灾。
前方周宁玥进行报道,后方林漫始终站在第一线,其实现场来说,真的男记者偏多,你为了冲新闻,为了拍最真实的场面,你就一定要亲自去感受那些,你站在岸上说下面的水有多深,说给自己听吗?
白色的t恤,手里拿着麦克,裤腿挽着,身旁就是此次参加救援的官兵,这些人里面林漫不清楚有多少是小战士,很多刚刚满十八周岁的,灾难面前没有人后退,一个跟着一个的往前上,连绵不断的雨水,每个人都希望明天的雨势就可以停住,可每一天的雨还在降,情况越来越不乐观。
“请我的同事林漫从前方带回报道……林漫,林漫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主持人……”林漫的反应稍稍慢了一些,因为信号的接收受到了影响,为全国的观众做着现场报道,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防汛的第一线,林漫是站在水里进行报道的,她的身边都是一些战士,没有人也没有这个时间去看摄像机,快一秒多一秒也许就能躲救一个人,这些人没日没夜的进行着抢救。
这是一群可爱的人。
这里有死亡,有伤亡,有救不了,有想救却无能为力,也有众志成城。
她进行着报道也需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前方周宁玥将脸对象摄影机,进行新闻最后的报道。
别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馒头就着水。
东海卫视的新闻总是与其他电视台的新闻有些不同,将焦点细小化,新闻播出以后呢,很多的群众不是很理解,官兵既然是要进行大体力范围的搜救,防汛防洪,为什么吃的那么差?
网上激起一层浪,有人出来解释,却被喷的一身,老百姓心疼战士。
程诺的办公室……
“你们台的几个记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煽动吗?
程诺玩着自己的钢笔,他的态度就是,嗯?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哦,我马上会去处理。
可处理的结果是他们说了算,新闻从前方传回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新闻的真实完完整整的呈现给观众。
相关会议,这样搞,是一定会被点名的。
东海卫视有三宝,嘴炮、检查和领导。
这三宝呢,指的就是三个人,嘴炮明显就是嘴上的将军,你说不过他,讲不过他,讲道理讲事实讲什么你也讲不过他,检查就是你认为我错,那我就错,我的态度摆在这里对吧,我诚诚恳恳的递交检查,那位领导指的就是程诺。
批评也好,指点也罢,新闻该播还是继续播,没有煽情,呈现的就是最最真实的一面,他们不替任何人背书。
收视率方面稳稳的上升,似乎就是一种习惯,去一年的特大灾难现场出现的就是这个记者,出现的就是这家电视台,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今年又是他们。
每一天都能看见林漫出现在电视机里。
谢清韵早早就到了台里,今天出来的比较早,也是因为有新闻要播,进行化妆,化妆以后前面正在调灯,眼睛扫着稿子,前方打着手势,谢清韵拿着稿子站起身,缓缓的走向主播台。
杨瑞的妈妈关了电视,刚刚看过新闻。
“你这就要走了?”
这才几点啊?车还没接呢。
杨瑞的父亲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报纸,这是他的生活习惯。
“嗯。”
“有时间你就说说杨瑞吧,这孩子我也说不了他,不听我的。”清韵等了他那么多年还是不行?
谢清韵说杨瑞喜欢的是林漫,嗯,林漫是谁现在她也知道了,她也觉得那女孩子其实挺好,可再好人家都有主了,插足别人那是小三,她儿子绝对不能去当小三的。
“他自己的感情生活,自己能做主,你不要总插手管。”杨瑞的父亲沉吟:“而且我也觉得东海卫视的那个主播更加好看一些。”
杨瑞的妈妈无语,她怎么瞧着是谢清韵比那个周宁玥更加漂亮呢?
那个记者她也看见了,长得普普通通的,哪里比得上清韵啊?就说儿子眼光不好,男人和女人看人就是不同。
个人能力摆在这里,清韵坐在演播室里播报着新闻,那个只能跑到现场去当现场记者,这能比吗?
“对门现在忙的很吧?”
杨瑞的父亲沉吟:“不要打听这些。”
出了门,家里的门板带上。
林漫这边的手机信号不是太好,上午开始就不停的掉线,接通了讲没两句就掉线,掉的她崩溃。
杨瑞还没有进公司,早上的新闻他看了,打这通电话也不是为了别的,大家都是朋友,他希望林漫安好。
“杨瑞……我听不清,我手机的信号不是很好……”
杨瑞看着自己的手机,他讲了半天林漫还是没有听到,只能按下挂断的毽子,摇头笑了笑,自己还好,如果她家秦商打电话这样,秦商会不会特郁闷?杨瑞突然就觉得开心,秦商不开心,他就开心,他让秦商那个神经病压制的太久,搞的自己都跟着神经了,他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他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秦商是不是对自己才是真爱啊?
前面有同事叫他,杨瑞应了一声。
路边转角的车里,有人坐在驾驶的位置上视线凝聚在杨瑞的身上,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车子很快又离开了,降下的车窗里对准垃圾桶扔了过去,垃圾桶下摆着一个装着蛋糕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