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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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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正说着,胡老爷匆匆走了进来,也不进屋,冲青翎招招手:“刚满贵遣伙计来送信儿,说昨儿下午来了个了不得大主顾,典当的几个物件儿都是稀罕东西,满贵怕有闪失,跟他约好,今儿再过来,你快着咱们爷俩去一趟,若是真有好东西,也给你姐姐添在嫁妆里。”
经了上次的事儿,胡掌柜的确谨慎了不少,却也不至于草木皆兵,若不是难得的宝贝,明知大姐出嫁在即,断不会叫伙计送信儿。

想到此,站起来要走,两个小表侄儿正玩的好,哪舍得一边儿一个抓住她的裙子,大的口齿清楚,一叠声道:“姑姑姑姑不走不走……”小的刚学会说,不利落,小嘴瘪着眼瞅就要掉金豆子。

小满急忙又倒出一堆玩意来:“两位小少爷,小满陪你们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看看青翎又看看小满,虽有些不满意,到底多了许多玩意,也就松开了青翎,爷俩这才忙着去了。

屋里胡氏道:“瞧世宗这忙的,怎么连屋子都不进,匆匆着来,没站住脚呢,又跑了,年纪越大倒越毛躁起来。”

翟氏:“大姐不知,自打咱们县城那两个当铺开了,这爷俩就跟中了魔一样,天天都是铺子里的事儿,我这儿琢磨着,莫不是做买卖上瘾了吧。”

胡氏:“世宗是个较真儿的性子,做什么事儿都认死理儿,既做了买卖便想着做大做好,不上心哪成,倒是翎丫头,怎么也跟着掺合进去了,回头陆家那边儿知道,不定要怎么想呢。”

翟氏:“这个我也跟这丫头说过,不是为了陆家,事儿还没一撇呢,碍不着陆家的事儿,就是怕落个不好的名声,可翎丫头却说,若是别人有心挑理,便是她天天闷在屋子里不出去,也挑的出去,便她不跟着掺合,人家也会嚼舌头,理会这些还过什么日子啊,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真想挑,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便由着她去了,更何况,这丫头也明白事理,铺子里的事儿只在后头帮她爹管管账,或出个主意什么的,前头的事儿不出面,而且,世宗最信这丫头,什么事儿都找她商量拿主意,爷俩天天嘀咕嘀咕,都是买卖上事儿。”

胡氏笑了起来:“这爷俩感情倒好,赶明儿翎丫头嫁了人,他这个当爹的不定怎么不舍呢。”

翟氏:“说到这个,我倒想起前几年的笑话来,世宗舍不得翎丫头,就跟我商量着要给翎儿招个上门女婿,大姐说荒唐不荒唐,咱家也不是独养的丫头,上有青羿,下有青翧,闺女也有仨,这么些儿女都在呢,巴巴的给翎丫头招个上门女婿,算怎么回事儿呢。”

胡氏笑的不行:“他这是心里头舍不得,才冒出这么个没边儿没沿的念头来,听他胡说呢,儿女也就小时候在咱们跟前儿,大了各自成了家,哪还能拘在家里,小子还好,至多娶一个进来,女儿生来就是人家的人,嫁了婆家,一年里能回娘家瞧瞧爹娘兄弟的日子,毕竟有限,像我离这么近便,有事儿没事儿就回娘家的,哪有啊,这还得念着你的好,度量大,不在意大姑姐儿总往娘家跑,要是赶上我家大嫂子那样儿的,我那俩小姑子,除了年上也就二老过寿的时候来一趟,若是得空多住上个一天半天的,那闲话可就甩出来了。”

翟氏笑了笑:“大姐儿那位嫂子,可没说头,谁能跟她一样呢,前两年闹了那一场事儿,我瞧着老实多了。”

胡氏:“这真是多亏了你跟世宗,娘家做主给我撑着,才没让她得逞。”

翟氏:“到什时候也得讲个理,当初闹着分家的是她,嫌那七十亩地河滩地种不成庄稼,才分给您跟姐夫,她可是占了大便宜,却不知足,瞧着你们种藕得了好处,又闹着重新分家,哪有这样的事儿,合着什么便宜都得让她占了不成,分家可是有分家单的,上头写的清清楚楚,她敢闹,咱们也不怕,打到衙门里头,让知县大人给断个清楚明白。”

胡氏:“那就是个家里横窝里反的婆娘,真到了大堂上,三班衙役的家伙什儿还没动呢,她的腿就软了,到了,还是让她家大小子背着回去的,丢人丢大了,加上咱家青羿争气,中了秀才,往后那就是当官儿苗子,我那公婆虽偏着老大,却最怵当官儿的,一听我这大侄儿成了秀才,把老大两口子叫过去好一顿数落,这才消停了,若不是娘家这边儿硬气,给我撑着腰,还不知让这一家子怎么欺负呢。”

翟氏:“明瑞明德也都大了,到底是一家子的兄弟,能过就过去吧,对了,明德的亲事怎么着了?上回来不说有影儿了吗?”

提起这个,胡氏往外间里头瞥了一眼,见放着帘子,才低声道:“这事儿不妥当,那说媒的没个成算,说的还是周家的姑娘。”

翟氏一愣:“是明瑞媳妇儿的娘家妹子?”

胡氏点点头:“老话儿说亲姐俩儿不能一辈子吃一个井里的水,就是不能嫁一家的兄弟,这又是姐夫又是兄弟,又是小姨子的,像什么话。”

翟氏:“那明德可有这个意思吗?”

胡氏:“他嫂子家的几个妹子常来家里走动,我瞧着可怜见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明瑞媳妇儿在这件事儿上也糊涂,举凡她那俩妹子来,就叫明德过去,帮着看看两个小子什么的,我瞧那意思也是有意撮合,可明德这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别看年纪有十五了,活脱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子呢,脑子里成天想的就是往哪儿寻个玩儿的事儿,哪有这样的心。”

翟氏笑道:“青翧还不是一样,到底年纪小些,再过两年就开窍了。”

正说着,明德一脚迈了进来,翟氏好奇的道:“怎么就你自己,青翧呢?你们俩不到一处便罢,到了一处不是焦不离孟的吗?”

明德:“本来是在庄子上瞧大黑下的那只小马驹来着,不想瞧见舅舅跟二姐要去县城,这小子说二姐一去,必然就有大热闹,忙着就跟去了。”

翟氏摇摇头:“这小子自来就爱凑热闹,你怎么不去?跟你舅舅去城里逛逛有什么不好?”

明德挠挠头:“那时候我正在茅房里拉屎呢,青翧等不及就先走了。”屋里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胡氏道:“你也该跟青翧学学,你们俩一处里长起来的,如今青翧可出息了,都能帮着家里管账了。”

明德忽的坐到翟氏跟前儿,一把抓着翟氏的胳膊:“舅母舅母,我不喜欢管账,瞧见账本子就头疼,倒是听青翧说起舅舅开铺子的事儿,觉着有意思,要不,您回头跟舅舅说说,让我去咱家的铺子里当个学徒吧,也学着做买卖,往后我也开个铺子。”

胡氏:“多大的小子了还缠你舅母,快撒开,我看你就是瞎折腾,家里那么多河滩地,到了收藕的时候忙都忙不过来,跟着你哥守着咱家这些地,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做什么买卖呀?”

明德:“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光靠着地,万一闹个灾荒什么的怎么办,用二姐的话说,人啊得学会两条腿走道儿,一条腿不成了,还有一条撑着呢,不至于摔死。”

翟氏好笑的道:“你听那丫头胡说呢。”

胡氏:“这话原也不错,以前闹灾的时候,便是咱家的日子都险些过不下去呢,倒是那些城里有买卖的,有个后路。”说着看向翟氏:“难得这小子想干个事儿,要不弟妹跟我那兄弟说说,哪怕让他去铺子里打杂也成,好歹的长长见识,比见天儿在家里头闲待着强。”

翟氏道:“这事儿也不难,只不过跟你舅舅说不如跟你二姐说有用,等你二姐回来,你就跟她说想学做买卖,她若应了你,这件事便成了。”

明德:“青翧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咱家里二姐最厉害,听她的准没错,对了,我记得二姐喜欢吃田里的野菜,这时候野菜正嫩,我这就去挖一些,晚上叫厨房拿香香的麻油拌了,最是清爽。”撂下话就跑了。

胡氏:“这小子跟青翧一样,打心眼里服气翎丫头,翎丫头说句话,比咱们说一车话都有用,也不知那爷俩这么匆匆去了,到底是什么大买卖?”

青翎一路上也这么琢磨,仔细问了送信儿伙计,小伙计道:“昨儿晚半晌儿铺子快关门的时候,来的主顾,没带多少随从,身边儿一个娘娘腔的白面男子,瞧着有三十多的样儿,再有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随从,那锦衣少年生的极漂亮,提着大包裹到了柜上打开,珠光宝气的闪的人眼花,这么大块的宝石,水头极足的镯子……真真都是好东西,掌柜的也是想着咱们大小姐正备办嫁妆,才让老爷您跑一趟,再说,还有些没见过的稀罕物件儿,掌柜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二小姐看的书多,见识广,请二小姐也长长眼,瞧瞧到底是做什么使的?”

青翧指着他:“你说你好歹也在当了两年伙计了,怎么还这般没见识,人家来当东西,你连做什么使的都不知道?”

青翧最是个和善性子,也没什么架子,故此跟家里的下人,铺子里的伙计都混的极熟。玩笑起来,伙计也不当他是少爷,笑道:“二少爷您一会儿瞧瞧,您若认得出是做什么的,小的宁愿输您半年的工钱?”

青翧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小伙计:“二少爷,那咱话说回来,要是您瞧不出,小的不要别的,就要你那个双轮的胡敲,给小的玩几天。”

青翧:“就知道你小子惦记本少爷的玩意呢,不就玩几天吗,要是我真认不得,那个双轮的胡敲索性送了你,也省的你背地里说本少爷小气。”

那小伙计眼睛都亮了:“二少爷既答应了可不兴反悔。”

青翧一挺胸膛:“小爷好歹也是男子汉,又不是说了不算的小丫头,一个唾沫一个丁,绝不反悔。”

青翎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丫头怎么了?”

青翧忙道:“我说的可不是二姐,二姐是女子里的大丈夫,比我们这些男的都强呢。”

青翎颇受用:“知道就好,敢再胡说,仔细我把你从车上丢出去。”

青翧吐吐舌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做小伏低的样子叫人发笑。

那伙计笑了一会儿道:“不过,那位主顾说的一嘴到底的京片子,掌柜的说十有*是京里世族勋贵家的公子哥儿,倒不知怎么跑咱们安平县典当了?”

京城来的?青翎微微皱了皱眉,京里可有个宝通当,再说,还有珍宝斋呢,虽说是卖古董的,若是有好东西送过去,珍宝斋也没说不收的理儿,只要是正来路,送到珍宝斋最为合适。

这几年,自家铺子里的好些东西,也都卖给了珍宝斋,珍宝斋是百年老字号,主顾多,门路广,好东西到了珍宝斋不愁卖,自家的买卖到底本钱小,真遇上值钱的东西,在手里可压不起,倒卖给珍宝斋便成了一条道儿。

而且,因为前几年安乐王那档子事儿,珍宝斋的掌柜自觉欠了自己的人情,给的价儿都是极公道的,故此,京城里的人若想典当,绝无可能大老远跑安平县来,这件事儿越想越有些蹊跷。

进了城,青翎掀开窗帘往胡记大门瞧了瞧,正瞧见铺子门前儿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瞧着倒寻常,可车旁边站着的大汉,倒叫青翎愣了愣,心道,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倒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眼瞅着到了跟前,青翎猛然想了起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貌似是当年安乐王身边儿的侍卫,虽说过了五年,变化倒不大。

看出了大汉的底细,青翎悚然一惊,暗道莫非伙计说的锦衣少年是安乐王那个熊孩子?

五年前灯节儿的事儿自己可没忘,虽回了家,却也隐约听大哥说起过,灯节儿上那些兵马到底找的是谁?末了也没人知道,只要一沾了皇家的事儿,不管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知道是大祸,没有上赶着掉脑袋的。

不过,没出一个月就传出裕郡王跟康郡王合伙谋逆,买通了宫里的太监给皇上下毒未果,事情败露,皇上震怒,赐了毒酒。

这两件事儿瞧着风马牛不相及,可仔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当日自己跟表哥陆敬澜,在戏园子里见过可是这两位居心不正的郡王殿下,对熊孩子也就表面恭敬,心藏怨恨。

以熊孩子的地位,敢动他的,除了当今万岁也就是这些兄弟了,而且,皇上明显偏这个老来子,那些兄弟瞧在眼里能甘心吗,不甘心,就得想招儿除了这小子才能解恨。

青翎估计裕郡王跟康郡王俩人就算真有胆子给皇上下毒,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最大可能是皇上不好把兄弟阅墙的事儿公布于众,便另寻了个罪名,把两人弄死以绝后患。

想到这个,青翎真有些不寒而栗,再怎么说也是亲骨肉,便不是皇后所出,也是皇子,怎么能说弄死就弄死了,看来人家都说皇家无亲情,果然是真的。

前几年还有一桩佳话,是跟这个熊孩子有关的,皇上亲下招贤榜,为安乐王遴选天下名师,可是闹了好几个月,方消停了,最后选的几位师傅,都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就连严先生这样眼高于顶的提起来都极服气,可见的确厉害。

后来听说还请了个洋人,总之,皇上为了培养熊孩子不惜血本,可见对着熊孩子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安乐王只是当着玩儿的,皇上心里,熊孩子就是承继大位的唯一人选,说白了,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

他跑来安平县自家的当铺当东西,这不笑话吗,想起熊孩子的性格,青翎脑瓜仁儿都疼,琢磨这小子来安平县肯定不是凑巧,那就是有意找过来的,莫非这小子还记着自己解鲁班锁的事儿?

不能让他找着自己,不然准是麻烦事儿,只是他既然找到了胡记的铺子,以这小子的性格,必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该怎么糊弄过去呢。

正发愁呢,忽然瞥见青翧,倒是得了主意,虽说这几年姐弟俩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象,到底是龙凤胎,眉眼儿还是极为相似的,只是青翧有些阳刚的男儿气,而自己越来越像姑娘,两人便有了差别。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熊孩子见自己的时候是五年前,五年的时间,变化大些也不新鲜。

更何况,当初熊孩子找去陆家,先生拿出来搪塞的也是青翧,故此,也不算蒙骗他,想到此,把青翧扯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青翧一愣:“这么说二姐认识里头那个人了?他到底是谁家的啊?怎么跑咱们安平县来了,特意来找二姐的吗?”

胡老爷也颇为意外:“小翎儿认识这个人?”

青翎不想她爹知道安乐王的身份,怕她爹听了害怕,一会儿露出马脚倒不好,再有,她胡家也最好别跟皇家的人有牵扯省的麻烦,便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只是看见门前的大汉,才想起来当年在京里遇上过这么个人。”

胡老爷:“这么说来,这人莫真是冲着翎儿来的,倒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清楚,青翧也不好应付啊?”

青翎只得粗略的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青翧一拍大腿:“这些事儿我听大哥说过,闹半天就是这个熊孩子啊,二姐你放心,交给我了,一定保证不让他认出来,再说,便他觉得不像,这都过五年了,我就非说当初的人是我,他能怎么着。”

青翎点点头:“那你小心些,这小子不是个讲理的,身份也不一样,别得罪他,不管怎么着,把他糊弄着走就成了。”

胡老爷:“既如此,不如就让胡掌柜把他打发走算了,只说咱家没这么大的本钱,收不得他的东西不就好了。”

青翎摇摇头:“爹不知道这小子的性子,他既找来,不找见人,必然不会罢休的。”

胡老爷摇头:“还真是胡闹,都多少年了,怎么大老远的还跑这儿来了?”

青翎心说,估摸经过上回灯节儿事儿,皇上皇后对安乐王的安全问题格外重视了起来,不允许他出京,至于如今跑来安平,想是得了帝后准许,别看身边儿就跟着一个侍卫,周围暗处里不定多少人呢。

想到此,跟胡老爷道:“爹您跟青翧从大门下车,叫德胜把车赶到后边儿去,我从后门走。”

胡老爷点点头,等车一停下就跟青翧下去了,德胜赶着车往后头去了,青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门进了铺子,又绕到了前头的待客厅旁边的屋子。

两个屋先头是一间,后用隔扇隔成的两间,伙计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到隔扇边儿上,青翎坐下贴着耳朵听外头说话儿。

青翧一进来就忍不住看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茶的小子,心说,长得倒真好看,只是那个样儿瞧着有些不稳重。

青翧看他,他也看青翧,看了两眼,猛地站起来走到青翧跟前儿,凑近他打量一遭,有些迟疑的道:“你……是胡青翧?”

青翧点点头:“正是,这位公子认识在下?”

安乐王围着他转了一圈:“长得倒是挺像,怎么看着就有些不对劲儿呢?”冲立在一边的白面男子招招手道:“你也见过他,你来认认,可是当年那个小子吗?”

那白面男子也打量青翧一遭,点点头:“瞧眉眼儿是一个人。”

安乐王摇摇头:“怎么我瞧着像是两个人呢?记得是个唇红齿白挺漂亮的小子,怎么这么黑,而且也太壮实了,没那个秀气。”

白面男子道:“爷,这可都过了五年了,五年前年纪小,秀气些也寻常,如今长大长高了,自然就壮实了。”

这个理由仿佛也没说服安乐王,安乐王眼珠子转了转,倒是想起什么,从自己怀里掏出个鲁班球来递给青翧:“这个你拆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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