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119 国士十一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与昼同。 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 纷纷灿烂如星陨,霍霍喧追似火烘。 后夜再翻花上锦,不愁零乱向东风。
星桥夜度,火树宵开,灯月光交射。翠檐铜瓦。相辉映、隐隐绛霞飘下。风流艳雅。向柳陌、纤纤共把。筵宴时、频酌香醪,宝鸭喷沈麝。
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地绽放成一朵朵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菊花,璀璨了皇宫半个天空。京城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看着皇宫上空如同玉树琼花一样的烟火,所有人都以为是神仙显灵,就如同皇帝登基之日麒麟来朝一样。烟花的事情除了林蒿和他的几个助手,大臣们都不知晓,因此也跟百姓们一样认为是神迹降临,特别是天空中腾起一条金色巨龙的时候,大臣们也给跪了。一些心中有着小心思的大臣立刻将那点儿小心思给掐灭了。
可以说这一晚上放烟花的成效是巨大的,即娱乐了皇帝跟林真三人,又震慑了京城的臣民。皇帝有金龙和麒麟庇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青朝,甚至周边小国也知道了。许多国主都被震慑住了,赶紧让手下收拾了许多奇珍异宝送到大青来,并表达永远臣服之意。
雍和元年二月十八,端明帝下旨在天津、苏州、广州、泉洲四地建立造船厂。同年五月,大青国第一支海军建立。次年三月,由海军护卫的商船与大青国巡风使出使海外。半年后商船返回,带回大量的宝石黄金,打通大青与南洋的海上通道。
雍和元年三月,端明帝开恩科,广纳人才。甄善遄、林湍如和宋怀茗三人考中文武状元和榜眼,宋怀茗进入军队,奉皇帝之命建立新军。新军的训练方法全部由林真提供,培养出了一支令行禁止,强大无匹的队伍。
雍和二年元月。端明帝开设玻璃制造工厂和水泥制造工厂。一条条水泥路连同大青所有的大城市小乡镇,交通越来越便利,人们出门越来越方便。喜欢游学的学子也多了起来。
雍和三年六月,大青国巡风使和海军返回。将发现美洲大陆的海图进献给端明帝。端明帝派军队和一些没有土地的贫民前往美洲大陆开荒。美洲大陆正式并入大青版图。
雍和三年八月,理工学院的技术人员在烟花的基础上研制出火药,并制造出各种火器,大大增强了大青军队的战斗力。
雍和四年二月,朝廷大力推广土豆玉米种植。
雍和四年三月。宋怀茗带着配备了火器的新军进攻西蛮。威力巨大的火器让西蛮军队以为天神的惩罚,心慌之下无力再战。宋怀茗带着军队直捣黄龙,成功将西蛮并入大青疆土。宋怀茗因战功获封勇义侯。
雍和四年五月,大青国巡风使和海军再次出海,目标澳洲大陆。
雍和四年六月,土豆玉米丰收,亩产八百斤,震惊所有人,粮食获得大丰收,百姓们丰衣足食。各家都供奉了端明帝和林真的长生牌位。
雍和五年十月,左丞相告老,林真升任左丞相,并加封太子少保,真正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雍和六年四月,巡风使和海军返回,带来澳洲大陆的航线与地图,澳洲正式并入大青版图。
雍和六年五月,第一抬蒸汽机研制成功。
雍和六年六月,水利纺织机编布全国。多余劳动力得到解放。林丞相为使那些被解雇的纺织工不至于因为没有活干而掀起民愤,开设了多家工厂安置这些人。工厂生产的产品包罗万象,真正丰富了人民的生活。
雍和六年七月,第一份报纸《大青民报》建立。
雍和六年十月。巡风使和海军再次起航,目的地,欧洲。
雍和八年十一月,欧洲各国成为大青附属国。
雍和十年,万国来朝,大青国成为真正的世界中心。世界之主。
雍和十一年七月,台辅林蒿重病,端明帝竟然罢朝亲往林府探望林蒿,让众大臣们 羡慕不已,明白了即使这位台辅不参与朝廷正事,但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比林丞相差。
“为什么?”端明帝做在林蒿的床前,看着床上如同纸人一样苍白单薄的青年,愤怒不解地问道,“朕登基后勤政爱民,推行各种新政,开疆拓土……如今百姓丰衣足食,万国来朝,朕可以说千古一帝,历史上没有哪个帝王的功绩能够胜过朕,你为什么还要失道?”
林蒿侧头盯着端明帝,吃力地道:“皇上真的不知道?卸磨杀驴、算计功臣可不是明君所为。”
“那是因为林真已经功高震主,在民间的声望甚至超过我这个皇帝,若是他有异心,我这皇位岂不是要拱手让人?”端明帝的眼里已经积蓄了对林真太多的不满与忌惮。在他还是皇子和新帝时,林真的国士之才是他极力捧在手心中的珍宝;但当他皇权稳固,地位成就更是超越历任皇帝时,林真的国士之才便成了梗在喉咙中的鱼刺。他要的是青史中对他千古帝王的称赞,而不是只是一个有眼光很幸运的评价。林真身为臣子,风采盖过自己像什么话?
“林真有没有异心,天知我知,他自己知,你真的知道吗?” 林蒿质问道。他以为这一辈子,林真对端明帝不像上辈子那样随便,一心为公,而且稳步发展大青,没有像前世一样急切地将自己所知的全部抛出来,被端明帝掏干后再卸磨杀驴。没想到端明帝还是选择了干掉林真这个功臣,他想做高高在上的寡人,不愿意任何人的光芒盖过他!这就是皇帝吗?林蒿叹气,幸亏他选择不入朝堂。不过这一世,他一定会尽全力保住林真,保住林家。
端明帝一阵咬牙切齿,他知道,他知道林真没有异心,但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一个臣子的威望竟然高过自己。许多年轻的官员心目中,林丞相的话可比他这个皇帝的话管用多了。
端明帝满脸阴云密布。咬牙道:“就因为我要杀林真,你才患病?你是我的麒麟,还是他的麒麟?”
“你的。”林蒿淡淡地道:“正因为是你的麒麟,我才会患上‘失道’之症。若我是林真的麒麟。现在肯定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端明帝道,“如果我非杀林真呢?”
林蒿:“那我会因‘失道’而死,而你身为我契约的帝王,也会死!”
端明帝不断地吸气呼气:“朕不会再杀林真了,你也赶紧好起来吧!”
说完。愤怒地拂袖而去。不杀林真,但会收回他手中所有的权利,架空他。端明帝阴恻恻地笑着,他就钻一次天道的空子。
等到端明帝和他的人都离开了林府,一个人从林蒿卧室旁的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进入林蒿房间。林蒿不复刚才端明帝所见时的虚弱,已经坐了起来,不过小脸依然惨白,小身板依然单薄,看得林真担心不已。
“你真的没事吗?”林真走过来想搀扶林蒿。被林蒿推开。
林蒿穿上鞋走到桌子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喝两口:“放心,只是外表看着可怕,实际我好着呢!‘失道’之症不过装给皇上看的,而且只要我想,有一次可以解除契约的机会。”
“那你还不赶紧解开。”林真害怕林蒿只是逞强,被端明帝连累。
林蒿摇头:“从选择端明帝与我契约的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解开,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皇帝了。”
林真道:“我下面的计划会让他这个皇帝名不副实。”
林蒿歪头问道:“你决定反击了?”
林真冷冷一哼:“他都已经要我死了,我还不回报他一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林蒿应道:“我相信你。嫂子没事吧?”
林真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难过,,觉得被亲人背叛了。幸亏你的提醒,想不到裴元思会找路尚棋来李代桃僵,路家也配合这个计划,一点儿都不顾念尚琴是他们家的嫡长女。”
林蒿为他也倒了杯热茶:“喝口茶消消气。立场不同。选择自然不同,路家这么做无非是忠君,在君王和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之间,他们自然选择君王。倒是那路尚棋,却是恶毒无比。”
路尚棋是路家庶女,长得与路尚琴相象,非常嫉妒路尚琴嫡女的身份。林真得到林蒿的提醒,在娶了路尚琴后,暗中出手将路尚棋嫁得远远的,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端明帝竟然找到她,让她假扮路尚琴混入林真的身边,借机会诬陷林真。路家接到端明帝的命令是配合路尚棋与路尚琴互换身份,然后他们只要把大女儿关在家中,不让她出现在林真面前,等到尘埃落定再放出来就可以了,但路尚棋却对路尚琴起了杀心,将路家准备的迷药换成毒药,若不是林真一直忌惮路尚棋,暗中盯着她,也不会发现路家和端明帝的阴谋。在路尚棋的行李里,林蒿可是搜出了龙袍与龙冠。
林真喝着茶冷笑道:“裴元思和路家人真当我是白痴吗?自己妻子都认不出来?”
你前世还真没认出来,林蒿心中腹诽,不过林真没有认出妻子被调换的主要原因是他被掉离京城一年,路尚棋的模仿技能又非常高杆,而林蒿又不知道小姨子会与妻子长得那么相象,才会被路尚棋糊弄过去。
林蒿道:“那路尚棋呢?”
林真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把那杯毒酒喂给路尚棋了。路家的人死的是尚琴,除了责怪尚琴几句话,伤感情绪都没有多少,也只有路夫人哭了几声。现在,尚琴对路家可是失望透顶了。”
林蒿叹了口气:“现在的人注重家族更胜过个人,路家的选择无可厚非。你处理了路尚棋,也够了。”
林真也跟着叹气:“我真的不了解古代人所谓的家族观念。”
林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就这句话发表意见。林真的观念与这个世界上的人相差太大,自己劝过他好几次,他的观念也没有改变。绥远侯府老夫人那件事情过后,他便与绥远侯府成了陌路,十年来除了每年年底祭祖,就再也没有登过绥远侯府的门。
绥远侯府在京城中渐渐淡出了众人视线,由二流贵族沦落到三流,不过比前世好多了,没有彻底地没落下去。最让林蒿欣慰的是林奇没有死,他养好伤后,自觉没脸再占据了嫡子这个身份,也离开了绥远侯府。三年后,林奇回到京城参加科考,考中二甲传胪,却没有进官场,而是成了林蒿的手下,就任“大青师范学院”副院长。
林真又开口道:“你不用为裴元思烦恼,他无情我不会无义,我只会让他昏睡一段时间,不阻碍我的计划实施。等到我彻底将大青国改为君主立宪制,就会让他苏醒。”
“君主立宪制,你知道是什么吧?”
林蒿恩了一声:“传承记忆中有关于君主立宪制的信息。君主立宪制是相对于君主独裁制的一种国家体制。君主立宪是在保留君主制的前提下,通过立宪,树立人民主权,限制君主权力、实现事实上的共和政体。君主立宪制限制了古代的帝王独裁,变成了‘王在议会,王在法下’。君主立宪可分为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二元制的君主立宪制,是君主和议会分掌政权,君主任命内阁,内阁对君主负责,君主直接掌握行政权,而议会则行使立法权,但君主有否决权。”
“果然是无所不知的麒麟。”林真笑着,双目熠熠生辉,整个人如同在发光一样,“我对这个世界改变这么多,可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个皇权的延续;我为的是所有的百姓大众。人民才是国家真正的主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