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之门就在凌千语眼前，只差一级阶梯。
但是这最后一步，却仿佛比身后六百二十九步加起来都更难以跨越。

凌千语几乎失去知觉，仅剩一丝意念，支撑着她无论如何也要迈出最后一步。

“千寻……”

凌千语的步伐缓缓抬起，脑海中，浮现出凌千寻的身影，以及她死去的娘亲。

模糊间，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在测底失去意识之前，凌千语终于看清那人的身影，随后打开终点之门。

六百零五级处，郑军目送凌千语身影离去。

回过头，方擎已经与李沐晨齐肩。

“这年头，妖孽一个比一个bian态。”

郑军出身军旅，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与异种的战争，他的意志非常坚定，但终究在天赋上输给了凌千语，更在方擎面前败得五体投地。

还剩最后十级，郑军却没有继续往上走，其实他也快油尽灯枯了。

郑军在等方擎，他要亲眼看着方擎从自己面前超过，他相信，方擎一定会超过自己。郑军很想知道，方擎这个可怕家伙的终点之门，究竟在哪里。

相比之下，只剩四步的李沐晨，已经察觉不到方擎从他身旁走过。反而身后那几个玄元级巅峰，静静地看着方擎，他们和郑军一样，想要亲眼见证奇迹。

方擎的终点之门究竟在哪里？

没有！

凌云塔也给不出答案。

或许是故障，亦或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凌云塔无法检测方擎的精神意志究竟有多强。

此刻，方擎步伐还在加速。

在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可怕的气息，仿佛在嘲讽凌云威压——

你没资格让我低头！

六百零四，方擎距离郑军只差一步。

六百零五，齐平。

六百零六，超越！

郑军眼底流露出一丝欣慰，因为，方擎是他们华国人，是炎黄子孙。

不久的将来，华夏大地上，将再出现一位战皇。

或许，不止是战皇。

郑军看着方擎，仿佛看到一尊战神，他的尊严，不容侵犯！

“方擎，继续前进，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多远。”

郑军眼里尽是期待。

六百一十，方擎仍在前进；六百二十，方擎的速度更快；六百三十，这里是凌千语的终点。

“妖孽啊！”

郑军笑着，他很清楚，方擎已经失去意识，现在支撑他的，是潜藏的天赋，是意志的本能，是强悍的灵魂！

七百！

一个令人敬畏的高度。

七百五，郑军收回目光，他已经看不到方擎背影。

八百，方擎身上，龙炎轰然炸开。

踏着熊熊燃烧的步伐，方擎身上，是凌云塔也畏惧的气息。

九百！

方擎身上布满赤色龙鳞，一如他刚刚出生的样子。

九百九十九级，一声龙吟响彻凌云塔。

一千级，这是凌云梯开放给考核弟子的极限。

尽管凌云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但那不是给门派弟子考核用的，甚至，强大的凌霄剑派从兴盛到灭亡，也不曾有人超过九千级。

嗡！

云界内，天地震颤，古钟齐名。

金光下，巨大的古界之门若隐若现，悬浮在第一千级。

凌霄天门！

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动，一只手已经搭在终点之门的郑军，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头。

草！

这是郑军最后的念头，接着消失前往凌霄古迹。

……

无尽黑暗，方擎睁开双眸。

刹那间，天地一片金辉。

“这是哪里？”

“凌霄古迹？”

“终点之门？”

方擎下意识转头，轰隆隆，一连串震鸣竟是从他身上发出。

身后，万米龙躯悬浮在黑暗之空，方擎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是他的身体。

但这一切都不真实，仿佛是梦，一场清醒的梦。

隐约间，方擎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方教授，方擎，你快醒醒。”

“姜晨，都什么时候了，别管这家伙了，快走吧，凌家的人要追上来了。”

“不行，方擎教授还活着，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姓姜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塔玛要死别连累我们。”

“姜晨大哥，放弃吧，我们已经照顾他一个多月，仁至义尽了，他醒不来，难道你要我们大家陪着一个植物人送死吗？”

声音中断许久，叫做姜晨的男子叹息道：“明白了，你们稍等，我把方擎教授藏起来，你们没听过他最后那节课，方擎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教授，尽管他很年轻。”

姜晨正要背起昏迷中的方擎，忽然发现，方擎的眼皮动了动。

“方擎教授！”

姜晨惊喜道：“大家快看，他要醒了。”

说话间，方擎已经睁开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群年轻、陌生的面孔。

身体快速恢复知觉，久违的力量，让方擎心里踏实许多。

“姜晨，凌家的人追到山下了。”

一人跑来急道。

姜晨点点头，眼里也有一丝焦急之色，“你们快帮忙，把方擎教授背到我身上。”

“不用，我没事了。”

方擎眼神感激，动了动身子，骨节霹雳作响。

毕竟是武者，他只不过意识昏迷，身体并没有问题。如今清醒了，自然马上就恢复了力气，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叫做马云超的大块头皱眉道：“你行不行啊，别跑不动连累了我们。”

方擎投去歉意目光，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肯定拖累姜晨几人了，队伍中有怨言很正常。刚刚看了眼，这支队伍共五人，四男一女，姜晨是首领，其他伙伴都尊重他的意见。

如果因为方擎而连累大家，队员们不乐意，姜晨肯定也会愧疚。

“方擎教授，你怎么样？”姜晨关心问道。

他是炎黄学院四年级中，为数不多上过方擎的公开课的学生。

方擎汗颜，他当了荣誉教授之后，就没上过几节课。

当下苦笑了声，说道：“什么教授不教授，叫方擎就可以了，我没事，长时间不活动，骨头有点僵硬而已，热热身就没问题了。”

“姜晨，凌家的人已经上山，再不走来不及了。”

闻言，方擎眼神一凛，“发生什么事，你们跟凌家有过节？”

姜晨点点头，“我们先撤，边走边说。”

方擎没继续问，立即跟上。

大家见他奔走如风，身体并没问题，也就放心了。

方擎回头看了眼，皱起眉头，“这里是凌霄古迹没错，可我究竟什么时候抵达终点之门，最终上到第几级呢？凌千语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不管了，先了解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