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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她怕死,此刻却觉得死或许才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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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她怕死,此刻却觉得死或许才是解脱
郁墨夜一怔。

来了?谁来了?

正疑惑,见男人已经转身,雪袖骤扬,隔得极远桌案上的烛火“噗”的一下熄灭。

屋中瞬间陷入了一团黑暗。

郁墨夜一惊,惶惑间,忽的听到男人的声音响在咫尺:“起来。”

吓了郁墨夜一跳。

就算轻功了得,也不带这样吓唬人的,黑灯瞎火的,这样瞬间移动到近前,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朝他不满地龇龇牙,反正黑,看不到。

她从被褥里爬起。

也就在这时,她终于明白过来,男人说“来了”是谁来了,是想夺回账簿的那些人是吗?

黑暗中男人握了她的腕,或许是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变得特别敏感,她竟是心口一颤。

男人低低的声音再度响在耳畔:“呆在床板下莫要出来,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莫要管!”

床板下?她一愣。

只听“哐当”一声,床板竟然翻转了开来,下面是空的。

郁墨夜震惊,没想到这张床竟然有机关。

可是,他们不是一同来的江南,一同进的这家驿站吗?

他几时设下的机关?

大概是见她杵在那里没动,腰身一暖,男人直接将她抱扔进了里面。

抱就抱嘛,做什么扔?

屁股撞在冷硬的板上,痛死了。

怨气十足,却不得发作,这时,男人又塞了个什么东西给她,“放好!”

她捏了捏,感觉到是那个账簿。

抬头正欲让他自己也小心点,就蓦地感觉到他身形一晃,大掌落在她的床沿边上,似乎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郁墨夜一惊:“怎么了?”

男人明显粗重了呼吸,然后,自己探了探自己的脉搏,低声道了句:“不好,有蛊。”

郁墨夜还未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又嘱咐她道:“账簿莫要再打开,切记!”

只不过一瞬的时间,他的声音竟是变得沙哑无比。

郁墨夜心口一颤,还未来得及给他回应,便听到床板“嘭”的一声合上,让原本就黑暗的周围变得更加的伸手不见五指。

狭小的空间,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紧紧地攥着那本账簿,她想着他的话。

不好,有蛊。

账簿莫要再打开,切记。

所以……是账簿里面有蛊?

她瞳孔剧烈一缩。

是了,肯定是。

虽然她在山上的时候,也翻开过一次,却只是打开,很快就关了,而他,一直在看,一直在看。

可是,是什么蛊?

看他武功那么高强的一个人,刚才分明站立不稳的样子,想必此蛊定是很厉害。

那他怎么办?

那些人来了,他怎么办?

一颗心狂跳,她附耳在床板上细听。

隐约似是听到了远处的屋顶有脚步声传来。

想必就是那些人。

黑暗中,她惊恐地睁着眸子,又再凝神细听屋里的动静。

半晌寂静无声,就在她心中急得猫抓一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闷哼的声音,她呼吸骤紧,她知道是他。

不一会儿,又听到椅凳乒乓的声音,听动静似是被人带翻。

郁墨夜就彻底不能淡定了。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够想象得到他的情景。

连站立都站立不稳,定然走路更是会跌撞。

她忽然想起山上那个假冒他的男人来。

或许中蛊后的他就是那个人那个样子吧,眸色痛苦,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今日山上时的那种无助感和绝望感再一次朝她袭来,将她裹得死紧,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不行!

不能让他这样!

将账簿揣进袖中,她试着用肩膀将床板往上顶。

没用,纹丝不动。

想来也不会轻易就能顶开,不然不是形同虚设?

定然是有机关的。

外面有,里面肯定也有,不然光能进,不能出也不可能。

于是,她开始在里面摸索着找机关。

双手顺着床板,细细密密一寸一寸摸按。

终于在摸索到某一处的地方,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再大力按下,果然“嘭”的一声,床板洞开。

她心中大喜,连忙起身出来。

没了床板的密闭,屋顶上的脚步声听得越发清晰了,的确是朝这边而来。

似乎很多人。

她也顾不上多想,黑暗中快速寻找着男人,并轻声唤他:“皇兄,皇兄……”

有粗重的呼吸声从桌案的方向传来,她心头一颤,快步奔了过去。

光线又黑,又顾不上看物,慌急之中,她撞翻了一个椅凳,正好碰到她膝盖上还未好全的那个伤口上,痛得她冷汗一冒,却也完全顾不上。

“皇兄……”她的声音又颤又哑。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夜色,隐约看到他立在桌案旁,一双手撑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是在调息,还是在喘息,胸口起伏得厉害。

她还未近前,就听到他忽然沉声开口:“进去!”

吓了她一颤。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却步,径直上前,攥上他的手臂:“此时需要进去的人是皇兄。”

边说,她边试图将他扶走,却是被男人猛地一把扬臂挥开。

力度之大,挥得她踉跄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

“进去!”他扭头嘶吼。

她看着他,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一颗心乱到了极致。

他怒了,她知道。

可是,她更知道,不能由着他。

他会死在这里。

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正在被那些蛊侵袭。

就算以前喝酒,或者隐疾发作,她都没听过他的声音如此沙哑破碎。

她再次义无反顾地上前,手刚触上他的手臂将被他反手握住,然后,朝自己面前一拉。

她直直撞上他的胸口,然后,就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找死吗?朕再说一遍,进去!”

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喷薄出来的热气烫得惊人。

两人胸口相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如同风箱在拉。

郁墨夜颤抖着,终于哭了。

却没有发出声音。

黑暗中,男人直接将她一捞,横着捞起,夹于腋下,举步就往床榻边走,可是只走了两步,又将她放了下来,喘得更加厉害,大手朝她一推:“去!”

郁墨夜被推得老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男人却也不再管她,脚步虚浮地朝门口走,郁墨夜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从地上爬起,冲上去将他拦腰抱住。

“你是天子,你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男人脸色通红,眸色也猩红,听到她的话,还是禁不住嘴角抽了抽。

皱眉,喘息:“你当朕去寻死啊?朕要召唤隐卫。”

郁墨夜一怔。

也是,传闻隐卫只有天子才有,且只听命于天子一人。

就算此刻潜伏于驿站周围,没有得到天子的命令,谁也不会贸然现身。

郁墨夜松了手,骤然没了依附,男人竟然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进去……不管外面怎样的动静,都不要出来……”强自稳住身形后的他,再次哑声嘱咐她。

郁墨夜转身。

男人大手按着胸口,强自调息,捡动脚,准备出门。

却是骤然后脑大痛,有什么硬物重重击在他的头上,他震惊回头,却未来得及出声,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身后,郁墨夜举着凳子,气喘吁吁,一颗心慌乱至极。

“皇兄,对不住了。”

丢掉手中的板凳,她连忙上前,准备将男人扶起。

她真是真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虽然只有天子才能召唤隐卫,但是,她想起晚膳过后她回房沐浴前,他跟她说过的话。

他说,有事叫一声,你身边到处都是隐卫。

让她叫一声不是吗?

那也就是说,他已经跟那些隐卫交代过,可以听命于她,他已经赋予了她可以召唤隐卫的权利。

而且,这个男人太固执。

说服不了他,也不是他的对手,她只能偷袭了。

若是寻常,谁能偷袭得了他,近他的身都难。

而这次她举着那么个大板凳,他都毫无察觉,也可见他的身体真是差到了极致。

她还担心,一凳下去没拍晕他,那就更惨了,所以,她几乎拼尽了全力。

哎呀,应该不会有事吧?

当时也没想太多,脑子一热,就一板凳敲了下去。

呼吸一紧,她连忙伸手摸向他的后脑。

还好,没有出血。

又探探他的鼻息,还在。

高悬的一颗心落下,她就全力去搬他的身子。

他太高大了,而且这样毫无知觉地躺着,她根本扶不起来。

没有办法,她就只有拖,一双手挟着他的双臂,从地上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他弄到床板里面去,她又摸黑找外面的机关。

她站到方才男人开机关让她进去时所站的位置,机关肯定就在附近。

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床沿下面的一个按钮被她一按,床板终于闭上。

此时,脚步声纷沓,已经落于房顶。

她也不敢停留,就往外跑。

出了门,还不忘返身轻轻地拉上厢房的门。

然后,也没有立即喊隐卫,只是继续顺着游廊朝前跑。

她想离郁临渊的厢房远点,这样他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小一些。

冬日的夜没有月亮,很黑。

驿站的院子里风灯都没点,也不知道是郁临渊交代的如此,还是风灯坏了,又或者是对方的那些人弄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杀气,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能感觉到的浓浓的杀气。

终于跑到一个印象中应该无人住的厢房门口,停住,她张嘴欲喊,却发现问题来了。

难道直接喊“隐卫”?

隐卫乃天子专属侍卫称呼,这样喊出来,岂不是暴露了郁临渊的行踪?

既然今日山上有人假冒他而来,说明对方应该还不知道他在她身边。

而且,他也不想让人知道吧,不然为何继续戴着黄三的面皮?

脑中瞬间百转千回,她也来不及做过多的思忖,张嘴就对着黑压压的天空喊道:“救命!”

喊完又担心隐卫们不知道是她,忙加了一句:“救本王!”

果然立即就有了反应。

她看到夜幕中,黑影一个一个如同蝠群,从房顶上翩然落于院子里,然后直直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而来。

她心中一喜,以为是隐卫,可是下一瞬,她就发现不对。

从房顶而来,而且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她呼吸一滞。

完了。

隐卫没唤出,将对方的人全部唤过来了。

她那一声“救本王”,无疑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四王爷啊四王爷。

吓得她扭头就跑。

闭着眼睛不要命地朝前一顿疯跑。

然,人家都是有武功的,走路都带飞的,而她……

就在眼见着身后长剑的影子就要逼上她的时候,她都做了死的心里准备。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神奇,绝处逢生只一瞬。

她只听到“当”的一声脆响,又有一柄长剑落下,抵住了这柄几乎就要刺上她的剑尖。

她欣喜抬头,见是一黑衣人。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很多黑衣人从天而降,与先前追她的那一批人打斗在了一起。

隐卫出现了。

隐卫终于出现了。

那一刻,她差点喜极而泣。

不过,她也顾不上激动,因为形势非常恶劣。

就算隐卫出现,且有两个一直护在她的身侧,但是,那些人的目标显然是她,间隙就会朝她攻过来。

她只有继续跑。

一来,她想能找个地方能躲起来,二来,她想跑出驿站,这样,郁临渊、青莲、王德、纪明珠他们就都能安全。

杀手们穷追不舍,隐卫也一直在与其厮杀。

兵器交接的声音大作,空气中有血腥味传来。

顺着长廊跑得飞快中,郁墨夜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忘了将账簿给郁临渊了。

原本是准备她藏在床板下,所以,郁临渊将账簿给她了,既然,她出来了,换郁临渊进去,她就应该将账簿还给他的。

现在好了,随身携带,正合了那些杀手的意。

抓了她,就也得了账簿。

不行,得想个办法。

就在她一边跑,一边思忖,身侧的一间厢房的门忽然开了,纪明珠探了个头出来。

大概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看到一片厮杀的场景吓住。

郁墨夜从她身边经过,快速将账簿从袖中抽出,塞给纪明珠,“快进去!”

纪明珠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这种情景也不敢多问,连忙关了门。

好在那些人都专注在打斗,也没有注意到。

没了账簿在身,郁墨夜就直直朝驿站门口跑。

打斗的双方也随着她一起在移动。

等她跑出门口,她就错愕地发现,早有一拨人等在了外面。

见他们出来,瞬间从四周包围了过来。

天色暗,视线不清明,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身影,郁墨夜大惊。

心想,完了,今夜要死在这里了。

可等到两方厮杀起来,她才发现,咦?不对,好像是他们的人。

对,是他们的人。

真的是他们的人。

如此一来,原本就不分伯仲的双方,因为他们这边人员的加入,悬殊就出来了。

凶手们自顾不暇,便也没人来追杀她了。

只不过,那些人肯定都是死士,一个一个都没有放弃的意思,负隅顽抗。

形势逆转,郁墨夜便不跑了,弯腰撑着自己的双腿,直喘着粗气。

她想,或许这一切都在郁临渊计划之中吧,瓮中捉鳖,只是没有想到生出蛊这一变故。

想起蛊,她脸色一变。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见现场虽然依旧还在打斗,但是局势肯定是隐卫和后来的那一拨人能够控制的,她便见隙又往驿站里面跑。

跑回郁临渊的厢房,也顾不上掌灯,就直直奔向床榻。

待走近,却震惊地发现,床板是翻起来的。

里面空无一人。

她大骇。

郁临渊呢?

正欲扭头去寻,手臂忽然一重,她还未看清是谁,就听到“嘭”的一声大响,床板落下,而与此同时,她也被拧起,摔丢在床榻上。

被摔得七荤八素中,她才看到扔她的男人。

可不就是郁临渊。

她有些懵。

“皇兄……”

男人逼近,没有理她。

她忽然想起,他肯定是在怪她不该将他打晕,不然,不会这样粗暴。

“皇兄,将你打晕实在是无奈之举,我是见皇兄的身体……”

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上前握住她的腿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扯,然后,大手就开始撕她的衣服。

啊!

郁墨夜彻底傻了。

什么情况?

当男人扯掉了她的外袍,她才惊觉过来不对。

虽一片黑暗,可是窗外有夜色进来。

他的脸正好对着窗外的夜色,她看到他的脸通红,一双原本黑如濯石的眸子此刻也是被猩红占满,还有他粗重的呼吸。

这一切都比方才她打晕他的时候更甚。

她大惊。

是因为蛊吗?

蛊发作到了极致?

到底是什么蛊?

来不及多想,已然失去理智的男人伸手扯上了她的中衣。

她吓得不行,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护住。

可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对方只一用力,就将她的手扯开,便顺势拉开了她中衣的衣领。

郁墨夜吓坏了,惊惧地喊他:“皇兄,皇兄……”

男人恍若未闻,大手开始扯她里衣的领口,郁墨夜就哭了。

一边拉他的手,一边哭,一边求他。

“皇兄,不要这样,皇兄,皇兄你听我说……皇兄你放过我……皇兄……”

男人明显迫不及待,似是被她又哭又说又阻拦的举措给搞烦了,直接捉了她乱动的手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攥着她的领口大力一扯,里衣就也被他拉开。

外衣被撕掉,中衣里衣被拉开,就让她里面的兜衣完整地暴露了出来。

啊!

她惊恐大叫。

开始拼命挣脱,想要将被他钳制的手抽出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让他看到兜衣?

更不能让他看到兜衣里面缠裹住胸口的布条。

不然,不然,一切都完了。

然而,男人的大手就像是铁钳一般,她根本抽不出来。

无奈之下,她猛地扬起头,一口咬住男人的手。

拼力咬住。

男人只是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放开,甚至更加被她的举措激怒,大手直接扯掉了兜衣,倾身压了下来。

郁墨夜看到兜衣在空中跌宕,就如同她最后一丝希望。

男人高大的身子,如同大山一般覆下,他喘息着,找她的唇,灼热的气息呼打在她的脸上、额上、眼睛上……

她拼命摇头,想要避开,早已泪流满面。

男人大手掐了她的下颚。

逃无可逃。

男人低头,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贴,他的唇烫得惊人。

郁墨夜颤抖着,死死咬紧牙关,不让他进入。

他就粗暴地吻着她的唇瓣,各种肆虐……

凌厉痛意从唇上传来,她张嘴咬他,却被他趁势长驱直入。

就像是久渴的人遇到了甘泉,他疯狂地,深深地,近乎贪婪地汲取。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也从未经历过这般的激烈。

曾经他也吻过她,不止一次,可是从未一次像现在这样。

她怕,好怕。

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刚神经一直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然后跑,一直跑,一直跑。

然而,她却不觉得累,也不知道疲惫。

如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好累,也好无力。

她知道他是因为中了蛊,她也知道他已经没了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就是这样的他,才让她觉得很无力,也很绝望。

阻止,阻止不了,抵御,也抵御不住。

心里面很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她很清楚,不能,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

绝对不能。

会出大事。

且不说,她是女人,若被发现,会死无葬身之地。

单说她是他的妹妹,怎么可以跟他,怎么可以跟他做这种乱.伦之事?

当男人一边疯狂地吻着她,一边迫不及待地撕扯她胸前缠裹的布带时,她再一次拼命挣扎起来。

原本她还奢望着,会不会如同那次在龙吟宫里一样,他吻着吻着就恢复了清明。

可是没有。

他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急切。

呼吸越发粗噶,动作也越发没了轻重。

扯了两次布带没扯掉,他甚至想直接将手挤进去。

郁墨夜哭着,挣扎着,拼命摇头,拼命扭动着身子,一双手在床上到处乱抓,试图能抓到什么可以袭击他的东西。

用软枕砸他,却被他大手一挥,挥得老远。

然后,什么都没有,什么能抓到的东西都没有。

她就开始抓他、打他。

拍打他的背、抓他的脸。

然而,没用,他就似完全感觉不到痛。

她甚至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都抓了下来,原本白璧的脸上抓出了两条长长的血痕,他都毫无知觉。

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黑暗的房中突兀地响起,他撕碎了她胸前最后一层遮挡。

郁墨夜吓傻了。

忘了动,忘了挣扎。

脑中完全空白。

直到男人开始拉扯她的亵.裤,她才回过神来,想要按住他的手,却发现他已经毫不费力地将其撕成了两半。

也是,缠了那么多道的布条都能被他撕碎,何况这个。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疯狂的雄狮,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郁墨夜一颗心绝望到了顶点。

当男人三两下扯掉自己的衣袍,覆上她的时候,她甚至想到了死。

他的体温烫得她心惊,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细细密密碾压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怕,让她慌,让她颤抖,让她心悸。

也让她心死。

她甚至忘了哭。

当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她的身子,急切地冲撞进去,她痛得紧紧攀上他的背,呜咽地咬住他的肩,在他的怀里抖做一团,第一次那样希望自己能痛死过去或者痛晕。

她怕死,此刻却觉得死或许才是解脱。

然而,就连这点愿望老天都没能让她如愿。

她没死,也没晕。

她清醒地感受着这一切。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痛到了麻木,久到就像是过了一辈子,他终于停了下来,她才怔怔回神。

恐惧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泛出来,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她希望这是梦,一场噩梦。

可她知道,不是。

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她仓皇起身,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衣袍,破碎的、两半的,顾不上正反,顾不上里外,统统往身上套。

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她哭着,哽咽着,手抖个不停。

可是她却不敢停。

跌跌撞撞下床,拾捡起地上的兜衣,她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厢房,她“嘭”的一声关上门,便靠在门后边没力气动了。

顺着门板,她滑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没了思想,没了知觉,什么都没有了。

********

纪明珠站在门口,看到洞开的房门,微微疑惑,伸手敲了敲门扉,没有得到回应。

她犹豫了片刻,拾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黑,但是,从窗外投进来的夜色勉强可以让她分辨出屋里有些什么东西。

椅凳似是东倒西歪,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她一惊,连忙走到桌案边,掌亮了烛火。

屋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她一个回头,发现男人在的,躺在床榻上,床榻上一片凌乱,被褥的一角横在他的腰间,勉强盖住他的身子。

但是健硕的胸膛和结实的双腿是露在外面的,不难想象被褥下的他肯定什么都没穿。

纪明珠呼吸一滞,连忙撇开目光,正打算趁对方还没发现,赶紧走人,却见床榻上的男人忽然动了。

她一惊,想逃已是来不及,且灯都被她点起来了,那么亮……

索性她也不走了。

她本来就只是过来送账簿的。

原本是要送给郁墨夜的,因为是郁墨夜给她的。

可是郁墨夜不在,她敲了他的门,厢房里面黑灯瞎火的,也没有人应。

所以,她才到这里来了,因为郁墨夜今日一直在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想或许在这里。

稍稍定了定心神,她准备如是解释。

可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她震惊地发现男人的脸,他的脸……

愕然睁大眸子,她就看着他,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就错愕地看着他,看着他拉过被褥堪堪盖住自己的下身,然后起身坐起,然后,然后从一片凌乱的床上拾起一片人皮面具贴在脸上。

大概是面具已经被弄坏了,贴了两次没贴好,就直接弃了。

但是,纪明珠还是看清楚了,面皮是黄三的脸。

纪明珠有点懵,有点乱,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男人再次转眸,面色极淡地朝她看过来,她才怔怔回过神来。

张嘴正欲说话,门口却是传来人声和纷沓的脚步声。

因为门是洞开的,三人就直接走了进来。

除了王德跟青莲,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袭青袍的男子,风姿阔绰,纪明珠不认识。

“三哥,你没事吧?”

男子进门便问,可在看到屋里的情景时,男子一震,顿住了脚步。

在他身后的王德和青莲亦是愕然停住。

什么情况?

让九王爷郁临归震惊的是,男人的样子。

大冬天的连件寝衣都没穿,就赤着上身坐在榻上。

且,他的脸怎么回事?两条血痕那么明显。

且,屋里还有一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只穿一件单薄寝衣的女人。

且刚刚发生了什么,凳子椅子横七竖八,床榻上被褥一片凌乱。

且,枕头还在离床榻老远的地上。

郁临归探究的目光朝纪明珠身上投过来。

纪明珠紧张地抿起了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让王德跟青莲震惊的是,除了以上那些,还有,男人竟然恢复了真容。

相对于他们三人的惊错,当事人却显得淡定很多。

伸手扯过凌乱在榻上的自己的袍子,他随随一甩,拢在自己身上。

然后徐徐抬眸,朝他们看过来,问郁临归:“事情都办妥了吗?”

郁临归回过神,将目光从纪明珠身上收回,正欲回帝王话,门口再一次传来脚步声。

很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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