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过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沈玉看安然很认真的看手里的书，忍不住有些好奇，明明自己可以看的，为什么还要出钱请人念书呢？
“因为我原本不识字。”

听到安然的回话，沈玉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了，不过安然的回答却让他惊讶，因为她看起来不像不识字的模样，还有现在看得这么认真，能看懂吗？

这么想的时候，沈玉没发现自己又无意间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记得差不多了。”安然继续低头看书，算是将脑中的记忆复习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不识字，但是听我和万师傅一字一句的念过后，你就记下来了，现在认识了吗？”沈玉听了安然的回答，相当震惊的看着安然，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是多么天才的人才能这样啊，这让那些寒窗古读十年的学子，还有何脸面说自己多么的有学识有文化啊？

安然没有回答沈玉的问题，只是一字一句的开口念起了起来，她的速度不算快，偶尔的时候还会停顿一下微微的思考一下才能忆起那个字念什么，在别人的耳里，她念得有些磕磕巴巴，但那正是初学者最常用的语气。

难道她真的只是个初学者？

沈玉看着安然，直觉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但如果这是真的，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我以前是识字的，只是我识的字跟这个不一样而已。”见沈玉一副被打击过度的模样，安然忍不住的安慰他，

“当然我真的是很聪明的女人，虽然说不上过目不忘，可也差不了多少，这文字对我来说确实陌生，但因为有以前的基础，所以学起来也就比别人容易得多，何况我现在是个大人，思想已经健全了，那些真正的初学者，大多是几岁的孩子，他们的思想还没有发展成熟，接受能力没有我这样的强大，自然就没有我这样容易了。”

沈玉带着些迷茫看着安然，她的话有部分内容他听不懂，但大致的意思他还是明白了，她就是对他承认自己是个天才罢了，可是，什么叫以前学过字但不是现在的字，那她以前学的是什么字？

这一次，沈玉虽然同样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但安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书，一直到老板娘端来两份大排饭。

因为好奇，沈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安然，他发现在这个小店算是格格不入的安然，似乎一点儿了不在乎自己的与众不同，一派的悠然，连带的坐在她的身边，似乎都觉得自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是万师傅坐在大街上看书时的悠然模样，他时常认为在同龄人当中比自己更加的稳重的人不会有，可是今天看到安然，沈玉突然有了一种被打败的感觉。

明明是一碗普通的大排饭，可安然吃得优雅，好像在她面前的不仅仅是一碗普通的大排饭，而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一般。

和大多书生一样，沈玉的家庭条件虽然一般，身体却显得纤瘦，这样导致他的胃口不是很好，但看到安然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食物，沈玉突然觉得本就不错的大排饭更加的美味，让他胃口大开。

“老板娘，结账。”安然吃饱，放下筷子，她把大排和配菜都吃完了，饭剩了不少，这家店的老板手艺不错，饭的份量也是很足，对她一个女人来说，老板娘给她盛的饭多了点儿。

“来了，姑娘觉得我们小店的大排饭怎么样？”老板娘笑眯眯的走过来看着安然问道。

“还不错。”安然点头，“不过给我盛的饭太多，这份量给一个大男人都能填饱肚子了，我建议下次老板娘可以少盛点儿饭，然后告诉客人不够可以添饭，这样对一些饭量较少的客人来说不至于剩饭浪费，对一些饭量较大的客人来说也能吃饱，不会浪费食物。”

“姑娘这建议可真好，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其实如果客人们吃完饭不够的话，我们是可以再添的，但为了让大家吃饱第一次盛饭的时候我都会盛很多，这样遇到胃口小的客人时便会剩下很多，浪费了。”老板娘看着安然连说着，

“姑娘这建议可真好，谢谢姑娘。”

“我只是觉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这些食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种地的百姓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我们应该珍惜。”安然并不吝啬，也不缺钱，但有些观念却是从小在她的骨子里生根，比方说不可以浪费食物，见到别人浪费食物，她就忍不住的开口去说上两句。

沈玉觉得，左看右看安然都不像缺钱的人，可是她却不在意跟着自己到小店里吃东西，甚至还建议老板娘不要浪费粮食，这些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大家小姐会做的事，而她却面不改色的做了，而且是那样的自然，这让沈玉觉得非常的看不懂，只能在心下叹息这天下果然最难懂的是女人心了。

因为提前说好了AA制，所以安然只付了自己的饭钱，等沈玉吃完饭后，安然跟着沈玉走出小饭店，头顶的太阳不知不觉的开始灼热起来，安然有些受不了的拿着伞子遮住头顶，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天上的太阳，问身边的沈玉，

“下午你还要摆摊吗？”

“是的。”沈玉连忙回答。

“这么大的太阳，中午不休息一下吗，中午应该不会有人找你做生意的吧。”

“是的，平常中午我都会进去书店躲避一下烈日，等下午太阳没有那么大了，才会重新摆摊。”沈玉回答，看着安然，

“如果姑娘还要念书的话，我们可以到书店里，书店的老板跟万师傅是熟识，咱们在旁边摆摊的，平常到书店里去坐坐，躲避烈日，都是书店老板默许的，就算在里面做生意都没有关系，但不能打扰书店的客人。”

“喔，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正准备去书店呢，外面这么热，我可不想被晒成黑妹子。”安然点点头，算是同意跟沈玉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