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紧急应对的法子有了,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这次叛乱的事。
尼玛!
十几万的军队啊,它能无声无息地就开到了京城外十几里还没个风吹草动?
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
要说现在的新帝以前的太子什么都好,唯一不给力的就是他老妈,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太后娘娘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长子幼年便夭折了,膝下只太子一个独苗苗,虽然还有两个公主,但是这个年代拼的那就是儿子啊,闺女生成武则天你还有戏,可时代的土壤不成熟不是?
先帝爷的锦妃,如今的锦太妃,当年宠冠后宫,而且人家能生,一气儿就生了仨儿,而且还都长大成人了,而且里面还有比新帝大两岁的。
这就跟当年康师傅的大阿哥一样,老子不服气,凭毛老子是大哥龙位轮不到哥坐?这种思想年深日久时间长了,那铁定是得出问题啊。
光有锦太妃事儿还成不了,毕竟太妃娘娘在后宫能施展的拳脚现在也有限,先帝究竟是仙去了,不会再跳出来帮她粉饰太平什么的。
问题的关键来了,兵部尚书是锦太妃的哥哥,也就那仨儿皇子的舅舅。
兵部是啥地方?
那就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啊,全国的军队都归它管,兵部尚书要跟人勾结,卖个国什么的那真跟玩似的。
其实吧,孟明远觉得主要还是南王爷他们哥仨儿太能装,平时装得跟美羊羊似的,冷不丁一个变身就华丽转型,这搁谁都防不胜防啊。
在孟明远为了修庆律日以继夜的时候,在他为了报复某些人绞尽脑汁的时候,在他为了其他家国大事操心操肺的时候,人家却在暗地里蕴酿着改朝换代的大事,结果当然就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输得一点儿都不冤枉!
再说了,官员里对他这少年丞相不满的不少,区别只在于有没有明确表达出来而已,这就是阴谋滋生的土壤,人家一串连自然就容易成功。
不过呢,话说回来,对方让孟明远挨了记闷棍,孟丞相也没就完全被动挨打,至少他把京城里潜藏的危机给□了。
把那些躲在暗处耍弄阴谋诡计的小人拎出来,这份功劳不小。
围城不围城的先不说,城里固若金汤了,守住城外面那十几万人马还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把南王他们留在京里的暗哨□的人是谁呢?
简直是掉落一政事殿的眼珠子——出来领功的那可是被丞相明确圈在报复区域里的几家官员,这次京城动乱中损失最严重的几家,不说让火烧得一贫如洗,也强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他们明明应该是最该把丞相恨之入骨的人才对啊?
可,剧情怎么突然就反转了?
彼此仇视摆出死磕劲头儿的两方,竟然演的是一出苦肉计?
新帝也觉得很惊讶,“安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明远一本正经地道:“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臣只是跟几位大人私了了而已,这算是他们付出的诚意吧,臣一直认为只要诚意到了成不成功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当紧。人心换人心,如此而已。”哥绝对不会告诉你后世的经典语录: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这个时代混官场,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后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安之果真是仁厚。”新帝对孟明远由衷称赞一句。
百官顿感牙酸,丞相仁厚?
那是他们的探郎丞相爷吗?
“臣不敢当,只是与人为善,总是好的。”孟丞相很谦逊。
“这两日京城百姓如何?”
“圣上洪福,百姓生活一切照旧。”
“那就好。”
“圣上,臣不赞成让程将军他们撤回城内。”孟明远掷地有声地谏言。
“为何?”
“京畿卫虽然一直号称骁勇,但是拱卫京畿日久,整体军事素质远比不得长期驻守边关的将士。难得有此机会让京畿卫的兵士面对一场敌众我寡的战争,这是求之不得的一个机遇啊。若借此磨练一下京畿卫大军,于朝廷只有好处断无害处。”
新帝不由点头,“卿言之有理。”
“打仗,有时候打的不是兵力,而是财力,臣得说实话,国库空虚,我们断不可能让将士饿着肚子去拼命。因此,臣有一本启奏。”
新帝看着孟明远手上捧着的那本奏折,感觉到他似乎没意愿在大殿上把里面的内容说出来 ,便示意宦官去拿过来。
新帝仔细翻看手里的奏折,表情很快就起了变化,快速浏览完奏折,定定地看着殿下的丞相,叹了口气,“安之啊……”你可让朕说你什么好呢?这样的主意也就你这样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能想得出来。
“臣在。”
新帝晃晃手里的折子,重新确定一下,“你认为这样做妥当吗?”
“臣以为事急从权,有时铁桶一般反而不如留给对方一点可趁之机。”
新帝笑了,丞相果然言之有理,明面上的破绽那就不是破绽,盯也盯死对方了。
“那卿就去办吧。”
“诺。”
大家又朝议了几件政事,便散班,各回衙门办公。
一切井然有序。
有一个像孟丞相这样的宰辅,百官觉得要不井然有序那有点儿难。
“卢尚书,等等。”
“相爷。”
“走走,咱们边走边说,我跟你说啊,这事你得赶紧去办,这可是给国库搂钱的买卖……”
卢尚书一听“钱”立时就有了无限的热情,无比恭敬无比热情地响应,跟着当朝宰辅一路点头附和地就往殿外走。
被他们路过的官员纷纷侧目,丞相这是又出什么损招儿了?
你听他那用词——搂钱?
这摆明就不是什么好招儿,他们现在基本也不认为丞相如今还会有什么好招儿。
对着河流扔竹简,有官员提出质疑,对方如果撒网拦截,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打鱼的,带鱼网干什么?就算是来打鱼的,京城外八水绕城,他们会带那么多鱼网吗?”
多有力的回击啊。
叛军,你们谋逆的时候想到鱼网的问题了没?
不过,经此一事,后来庆朝军队战备之物鱼网榜上有名。丞相说了,带着鱼网行军打仗,遇到山川大泽的,可以撒一网下去弄点野味打打牙祭什么的。也可以直接一网兜过去那真是一网一片啊,造不成杀伤力,也能造成混乱,混水好摸鱼!
鱼网的问题才不说,大家关注的问题是卢尚书被丞相拉走要去办的那件事。
京城东西南北四城门开始卖票,城墙观光价从一文到一吊不止。
大军围城,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当然这也没哪个傻子去求就是了。
想看不?
想看,成,交一文钱,你可以到城墙上看一眼。
要看敌军跳水捞竹简玩不?
成,交钱,竹简免费提供给你,你想怎么扔就怎么扔,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从云梯下到城外去撒,京畿卫大营的兵给你当护卫,但是后果自负。
工部负责撒竹简的人本来挺死板的就直接找个位置往河里倒,后来丞相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帮不开窍的家伙,大白天扔那么多目标多显眼啊,你东边一点,西边一点,南边一点,北边一点,四面八方都给他来那么一点,他们不是号称十五万之众啊,不是人多吗?你让他们分兵捞去啊,你给他们省什么人力物力,你不觉得淡疼吗?”
话糙,理不糙。
可不是么,给他们省什么啊?他们是敌人呐,是叛军。
“晚上的时候你死劲儿地扔,天黑风高环境差,让他们辛苦去,最好让他们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安宁。”
两军对垒开战的时候,场面很壮观,想看?那价钱可就不是个小数了,但不管什么年代总会是有那种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不顾一切的人,钱,毕竟是身外之物。
南王在京城自然还是有探子的,但消息传递出去通常让大帐里的南王兄弟火冒三丈,一旦攻下京城,一定要把孟明远那家伙千刀万剐。
孟明远给羽林卫、御林军、京畿卫大营的人都下了令,只要看到天上有鸟飞过,别客气,直接射下来,射到鸽子的重赏。
所以消息是愈加的难以传递了!
但凡会拉弓射箭的人有事没事就盯着天空,巴不得赶紧出现成群结队的鸽子给他们射,可惜,信鸽在被他们大范围猎杀之后,已经濒临灭种的境地了,这是多么苦逼的一个现实啊。
十一月的天,北风呼呼地吹,雪不时地也会飘上一阵添点风光。
河水已经开始结冰,扔竹筒这事终于停止,但是谁特么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竹简成了那漏网的鱼顺流而下扩散开去。
虽大军无虎符不能调动,但国有大事则当例外,忠君保国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当然投机取巧的也必不可少。
不得不说,元德帝死的时间选的正是好得恰到好处。
虽然给了叛军机会趁机谋逆,但是这种月份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攻下京城,作战就会很辛苦。
冬日通常都是休整兵马的时候,打仗?这绝对是个苦逼到极点的事情。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呵口气都有成冰的风险,还要拿着刀枪上阵杀敌,绝对的磨练心智武功。
不负孟明远所望,叛军开始小范围的有风寒传染。
丞相当机立断,召京畿卫大军回城,四门紧闭坚守城池,没事的时候上城墙上溜达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十五万叛军挥军而来,本以来可以一鼓作气攻下京城,谁成想那个明明不靠谱的年轻丞相偏偏错有错招儿地将他们拦在了城门之外,然后各种损招儿招呼啊……
他们围城,城里有粮有草,可他们所带辎重却有限,而且各地很快收到消息纷纷闭锁城池,想打秋风都没地儿啊。
这个时候他们就算隔岸观火,那也是助了京师一臂之力的,如果肯出兵勤王那情形则又自不同。
南王气呀,怒呀,恼呀,他们捞上来不少竹简,上面写什么的都有啊。
上面有时条理分明写着不知道选哪边站,按兵不动就成,守好自己的城池,别给人打秋风的机会。即使你选边站了,寒冬腊月的,劳师远征也不适宜,可以到冬雪消融的时候再来,打仗也伸得出手,顺便还能安心过个年先。
靠!
孟明远算是把人做到家了。
这么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被他那个渣爹教育出来的?
难道他们能说正是有孟海林那样一个渣爹的存在才导致了孟丞相这样奇葩祸害的现世吗?
能吗?能吗?能吗……
肯定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