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该死的主意
赵家的家庭条件很差,父母在农村种田的,是真种田,幸好妹妹大学毕业了,能给家里稍微减轻一点负担。
但是之前父亲生病住院,已经花光了赵尘所有的积蓄,他哪里还有钱啊。
但是生孩子,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借钱生啊。
赵尘突然就不说话了。
“要不这样,你们俩工作忙,妈先去医生那问问这个试管婴儿的费用和情况,我正好有个老朋友在市医院。”柳玉就是这样的人,干事很急,说做就做,也算个优点,但是一旦这事关系到她的直接利益,她就不吭声了。
至少丈母娘脑子还好使,一点事还都懂一点,像赵尘的亲妈,一辈子在农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赵尘点点头,回答:“那先谢谢妈了。”
回去的路上,赵尘又是闷闷不乐。
“你又不高兴了这钱本来就应该你家出,难道还让我们家出啊,是给你们赵家生孩子。”杨淑美知道赵尘心里想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上次我爸生病,我已经把这几年的积蓄全花光了,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赵尘如实说。
“那你借啊,我爸妈也没钱,也拿不出来。”杨淑美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说让你父母出钱。”赵尘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做那干脆别生算了。”杨淑美说着,就快步往前走。
赵尘感觉没法跟女人谈逻辑。淑美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把问题说得很极端。丈母娘家的吝啬赵尘早就领教过了,这压根不是在讨论谁负责出钱的问题,这是在讨论帮忙,准确的说,你本来就应该帮忙的问题。
这都不帮忙,跟陌生人有区别吗还不如一个朋友呢。
赵尘是看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了。
钱,该怎么借,找谁借赵尘心里真没有底。眼下能借点的也就只有个刘永了,然后像舅舅和大姨他们借点,其他人,赵尘是真想不出来能借的人了。
赵尘不得不打电话给年迈体虚的父亲。
“爸,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赵尘问。
“好多了好多了。”老爸说话的语气都没以前那么有底气了。
赵尘的父亲在镇上的水泥厂工作,赵尘的爷爷曾经是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赵尘小时候就喜欢听爷爷讲那个年代的事,他爷爷说:孙子,你知道,爷爷是怎么从残酷的战争活下来的吗
他说:爷爷,是拼命的躲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下面,逃出来的。
爷爷活着回来后,政府给爷爷选择,爷爷选择了回家种田,那个年代人都是农民,他们起来反抗的目的就是为了田,战争胜利后,赵尘的爷爷分到了田,回家工作了。
赵尘的父亲因为这层关系,在镇上的国企水泥厂工作,做了几十年,眼看可以退休了,结果国企水泥厂破产了,你信吗
没有任何退休金,这也就罢了,因为在水泥厂工作,长期呼吸水泥灰,那个工厂,跟赵尘父亲同期的人,已经死了80的人了,都是死于尘肺病。赵尘的父亲也是如此,一年前,肺病发作,做了好几次手术,肺被一割再割,现在,就剩一点点肺了,天气闷时,就要靠吸氧机。
赵尘有时候也很恨这个世界,没有公正过。
“爸,我可能需要点钱,你看能不能向舅舅或大姨他们借点。”赵尘很难受的说出了这句话。
赵尘的父亲没有问为什么,就是不停的说:“行,行,行。”
父子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说那么多话。丈母娘柳玉老早就跑去市心医院了,一个老友帮她介绍了一个生育方面的专家。
丈母娘将事情跟林医生稍微提了一下。
“林医生,你看我们这情况,可以做试管婴儿吗需要多少钱”柳玉很紧张的问道。
林医生沉思了一下,说道:“试管婴儿现在有三代,你们这群情况,可以做试管二代,一个试管周期大概要3到5万,成功率不好说,可能要做两次三次,都不一定。”
柳玉哦了一声,又问道:“不能便宜点吗”
林医生又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以你们这种情况,不一定一定要走试管婴儿,可以走人工授精,那样的话,花费就会便宜很多很多。”
接着,林医生把人工授精和试管婴儿的区别跟柳玉大致说了一下。
柳玉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人不笨,一下子就明白意思了。
回家的路上,柳玉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女人太精太精了。
柳玉由人工授精,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回去后,就马上把这事跟老伴杨锋说了。
“你简直乱来,这事,得赵尘点头才行”杨锋听了柳玉的建议后,建议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上上策了。
“小赵肯定不会同意。”柳玉也了解男人的想法。
“那不就得了。肯定行不通。”杨锋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
“不通也得通,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即不用花钱,又可以给我们生外孙,还是亲外孙。”柳玉吼着。
杨锋突然不说话了,站在他们的角度,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小赵不会同意的。”杨锋继续说道。
“我干嘛要他同意他不同意,有本事他自己生去是我的闺女。我女儿同意就行了,跟谁生不是生”柳玉的脾气开始急了,她觉得这么好的办法,他们还不同意
“这跟让他们离婚有什么区别”杨锋觉得这主意跟离婚没区别了。
“他们要是肯离婚还需要我想破脑筋想办法吗我只要女儿同意就行。我管他小赵干嘛”柳玉只要说服女儿。
“小赵要是知道这事,肯定离婚。”杨锋相对理智一点,至少他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离婚正好,我就怕他们不离婚,离了省心。”柳玉本来就是指望他们离婚,女儿不同意,离不了,她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客厅里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柳玉就给女儿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