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华用力地敲门，声音很大，吓得顾雪儿脸色当场就白了。
在顾二夫人要起身去开门的时候，顾雪儿拉住顾二夫人的手臂，眼睛微红，无声地摇摇头。

“别，别去。”顾雪儿不是没有见过父母吵架的模样，但父亲此刻的声音让她胆颤。

“雪儿，别怕。”顾二夫人瞧着女儿犹如小白鼠般胆战心惊，拍拍鼓雪儿的手，“有妈在。”

顾雪儿紧紧地抓着顾二夫人的手，等走到门口，顾雪儿又停下来，“妈，你站一边，我来。”

“雪儿，没……”

“我来！”顾雪儿咬牙，要是换做以前，事情没有闹得这么大，谁开都无所谓，可现在不能。

顾二夫人无奈，只好站在一边。

“沈淑芬，我们离……”顾振华见门开了，立即大声而愤怒地道。

这一开门，见到的是顾雪儿，顾振华的表情就有点尴尬，“雪儿，你怎么……”

“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在家？”顾雪儿嘲讽，“要进来吗？”

顾雪儿侧身，走到顾二夫人身边，“妈，我们先坐着。”

“雪儿，你先上楼。”顾振华确实想跟妻子离婚，又不想在女儿的面前跟妻子吵闹，“延东呢？”

“爸，你是怕延东听到你们的动静吗？”顾雪儿对父亲极其失望，“延东前几天次从医院回来，就不能让他安心一点吗？”

“我……”

“呵呵，我在说什么呢。”顾雪儿懊恼地用手敲敲额头，“昨天都带那个人回家了，我还能指望你记得谁。”

“顾雪儿！”顾振华脑中浮现顾大夫人娇娇弱弱的模样，大嫂现在就只有他了，他不能对不起她，“什么那个人，她是你大伯姆，以后还将是……”

“我不可能答应跟你离婚！”顾二夫人拉住顾雪儿，示意顾雪儿上楼。

然而顾雪儿就是不肯离开，她已经十六岁，不再是小孩子，她有发表看法的权利。

“听见了吗？只要妈不跟你离婚，你跟她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对了，就算妈跟你们离婚了，你以为你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吗？外面那些人都知道你们是叔嫂！”顾雪儿看着父亲这样就十分恼火。

父亲昨天回家是为了让那个人有休息的地方，今天来是为了跟母亲离婚，那么下一次来呢？

顾雪儿不敢想，这就是她的父亲，一点儿都不为他们考虑。

“顾雪儿！”顾振华不认为是顾雪儿的错，反而指着顾二夫人，“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这是我一个人的女儿？”顾二夫人嘲讽，“还是说雪儿的亲爸已经死了！也对，有你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被人嘲笑。”

“沈淑芬，你说这个有意思吗？”顾振华皱眉，“就你这个态度，真当有人喜欢你？”

“那就看看，你跟你真爱在外面过，别过来。”顾二夫人不松口，“就这样各过个的，想离婚？没门！”

“你……”

“有本事就起诉离婚。”顾二夫人不怕顾振华，“还是你打算弄死我，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跟寡嫂在一起。”

“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是要财产，还是……”想到女儿和儿子，顾振华又有所迟疑，“雪儿跟着你，延东跟我。”

然而就在这时，顾延东哭着喊着从楼上跑下来。

他在顾振华大声敲门的时候就从睡梦中醒来，他想见爸爸，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可是他还没跑下来，就听爸爸说要离婚。他怕了，怕成为隔壁班上总是被人欺负的人，被人说没爸爸，被人说妈妈是狐狸精，他好害怕。

“不，不要，我要爸爸、妈妈，不要你们一个人。”顾延东一跑下楼就抱住顾振华的大腿。

顾振华看着眼睛通红的儿子，又不忍心，儿子还这么小。

“我不要做拖油瓶。”顾延东哭嚷着，或许是因为前几天才生过病，顾延东现在的心理特别脆弱，“隔壁班就有一个拖油瓶，天天被人说，我不要，我不要。”

“要想延东被嘲笑，你就离吧，闹得越大越好。”顾二夫人咬牙，“那个贱人倒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她几个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没人敢嘲笑顾衍梵他们。就我这可怜的儿子，以后就等着被笑话吧。”

见儿子哭得那么伤心，顾振华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

“妈，要是弟弟被欺负得自闭了怎么办？”顾雪儿立马会意顾二夫人的意思，“现在网上经常报道这样的新闻，可怜的弟弟，大不了以后我养他，带着他嫁人。要是夫家嫌弃我们，就离婚，我和弟弟过一辈子。”

“担心什么，你爸估计还想着不公开离婚的消息呢，那些人自然也就不知道。”顾二夫人立马就猜到顾振华要说什么。

听到顾二夫人这么说，顾振华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弟弟现在都知道了，其他人迟早要知道。”顾雪儿把弟弟从顾振华的身边抱走，顾延东不肯松手，她就掰开顾延东的手，“延东，不怕，你还有姐姐。”

顾延东‘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伤心极了。

“顾振华，你满意了吧，儿子生病的时候，你不看他，一来就给他送了一个这么大礼物，真是厉害，这就是你这个父亲……”

“闭嘴！”顾振华冷声打断顾二夫人的话。

顾振华无奈，他没想到顾延东会有这么的反应，要是儿子没有在家里多好。要是儿子不高兴，那他就和沈淑芬假扮恩爱的夫妻，以前他们在外面也是这样的。

可正如顾雪儿说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他们真的离婚，那么那些人极有可能就知道了。

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女儿和儿子，顾振华不忍心，是他对不起儿子、女儿，女儿倒还好，就是儿子那么小，他该怎么办？一时之间，顾振华也不敢再跟顾二夫人提离婚，至少要等儿子没在的时候。

“延东，”顾振华弯下腰，“爸爸跟你妈妈开玩笑呢，正在排演小话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