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慌夜
一路无言。
严睿努力控制着自己未发泄的怒气,他精致的面庞带着俊毅的表情,眉间透露着一种恨意。大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但时不时地关注着眼神依然惊惧的萧曦曦,谁能知道他的心里满是心疼。
满腹郁结的他,为了不让萧曦曦更慌乱和有压迫感,竭力压制着自己想要爆发的极端情绪。
该死!他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就像捧着一尊最宝贵最精致的水晶,可是,一不小心,却被别人蓄着邪意碰到,险些摔碎。
他决定推掉手头上的事务去给她送衣服的时候,丝毫没有料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在他的面前,曦曦险些被人玷污。
“曦曦,不要怕。到家了。”把车停稳了,严睿轻轻抚着萧曦曦面无表情苍白的脸庞。
忽然,萧曦曦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担忧,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抓住严睿的胳膊:“我不要回家,不回家。我不要回家,爸爸妈妈不能看到我这样……”
没有说完,她就捂住白皙的脸,想遮挡住潺潺流下的泪。
“曦曦,不要怕。是我家。”严睿担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试图能够温热一下,忙不迭地解释着,“阿姨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我说接你过来去游乐场玩夜场,不回去了。”他选择了一个她父母毫不质疑的理由,只有他能这么了解她惯常可能做出的事,丝毫不引起父母的怀疑与担忧。
他太了解她了,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自己呈现在家人面前。
她总是这样,看上去柔柔的可爱,带着一点稚气,但有时候不为人知的坚强让人彻底的心疼。
“好。”萧曦曦点点头,顺从地跟着严睿下了车。
严睿的家,宽敞又洁净,虽然是一个单身男人的家,却有着不同其他人凌乱的整洁。不知道是不是与他严谨得一丝不苟的性格有关系。
一袭淡蓝色的色调,简约又不失时尚的屋内装饰,白色柔软舒适的布质沙发,淡灰色的地毯,明澈的茶几与印花瓷具茶杯套装,线条明了,却毫不枯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男人的洁净香气。
可是,萧曦曦丝毫不为注意。她满脑子都是仲易轩撕扯她衣服的场面,睁眼闭眼,这些景象都死命往自己脑子里钻。
“曦曦,我去烧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睡。”严睿给萧曦曦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上楼在浴室里放上了热水,然后轻轻下楼看着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愣神的她。
“曦曦……”看着头发凌乱,柔弱的萧曦曦,严睿想说点什么,张了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样的话。只能温柔地揽过她,让她倚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捋顺着她的头发。
“睿哥哥,我是不是很笨?”萧曦曦忽然张口,就这么踏实地待在严睿的臂弯里,她觉得很温暖,“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曦曦,如果你想,我可以永远保护你,在任何时候。”严睿坚毅地回答。想到刚刚那个混蛋,他想把他撕成千段万段。
“睿哥哥……”萧曦曦想继续说话,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司徒雷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很委屈,把脸伏在严睿的胸膛,嘤嘤地哭起来。
“曦曦,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严睿搂着窝在他怀抱里的她,低声说。
泡在温暖的浴池里面,萧曦曦看着自己的胸前和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上了伤痕。
锁骨还有一个红紫的咬吻的痕迹,胳膊也有些许的划伤,浑身都疼,她用力地擦着嫩白的肌肤,擦得很红,红到几乎湮没了原本的红色,才罢手。
记得小时候,小到和睿哥哥“雌雄不辨”的时候,还让妈妈一起给洗过泡泡浴。睿哥哥拿着泡泡水,吹了好多的泡泡,自己不会吹,用手想接住,却发现,抓一个破一个。
或许,美好就如小时候的泡泡,远远观望憧憬着很美好,但是,一旦试图抓住,就那么不堪一击地破碎一地。
严睿的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舞会上给萧曦曦带去那套备用的衣服落在哪里已经不得而知,萧曦曦便套着他的一件宽大的衬衫当作睡衣。
萧曦曦的头发还未完全干,湿漉漉地滴着水,走到客厅喝水,意外地看到严睿依然没有睡,很少喝酒的他居然拿着一杯酒,兀自酌着。听到萧曦曦的动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曦曦……”忽然看到出浴后的萧曦曦脸上未着任何妆容,纯净透明般的小脸,额前的头发自然地贴合着额头,刘海下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着一丝无辜与仍未完全消散的惊恐带来的疲惫认真地看着他,白色的宽大衬衫下露着两条光滑白皙的腿,他却忽然不合时宜地从心底感觉惊艳了一下。
是,这样的萧曦曦,让他真的也难以自持。
确实,现在初熟的曦曦,已经出落成一个如此姣好的小女人。
“睿哥哥,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明天又是大好晴天!”萧曦曦佯装着已经释怀的样子。“那样的坏蛋,我又不可能每次都碰到。对吧?——再说,我还有睿哥哥呢,骑着白马来救我!”为了逼真,她露出顽皮的笑容,试着用戏谑的口气淡化凝重的气氛。
“曦曦,是,你还有我。”严睿擎着酒杯见到眼前用自以为掩饰得完美无缺的萧曦曦,忽然就搂了过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照顾你。”
他没有说完,他想要照顾她一辈子,永远,永远。
“好了,快点去睡,别着凉。”严睿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
萧曦曦顽皮地推开他,捧着水杯,装作若无其事地轻跳着跑上楼梯,直奔卧室。只是,不想总托睿哥哥的后腿,什么时候什么状况,都让他来替自己收尾,对他也不公平。
**那个女人。司徒雷焰在回去公寓的路上,一直压抑着怒火中烧。
她先在宴会上玩了一把烈火,忽然就一声不吭地被男人接走。天下那么多女人,甘为他膝下女奴,背后女仆,但是,只有她——居然不把身为世界级优质总裁的他放在眼里!
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会直到宴会结束到深夜还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但是,一想到在窗口看到那个男人抱着她离去的身影,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震动,仿佛咯咯作响。
没有什么,是他想要但得不到的。尤其是女人。
萧曦曦,你非要挑战司徒雷焰的底线是么。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还水性杨花地四处找男人!
他拒绝了顾若蓝,却被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孩玩弄于鼓掌。亏他在看到她在台上热舞的时候,神情贯注。
想到这里,他忽然暴戾地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墙上。随着破碎的高脚杯玻璃片的清脆响声落下,墙上绽放一朵艳丽的酒液形成的六瓣花。
今夜,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已经不能想下去。
好,萧曦曦,你玩大了,那他就陪你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