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摧心掌
冷逍阳摆摆手,淡笑道:“不,本王刚刚知道一些挺有趣的事情,只要狗皇帝知道太子与独孤蓁有情,反而会让独孤蓁入宫治疗,当然,前提是要太子受些委屈了。”
黑影怔了怔,“只是这样一来,太子恐怕会有危险。”
冷逍阳淡淡地笑了笑,眸色黯然,“不,不会的,本王也不会让他有危险,我便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不会让他出事的。”
“殿下,您不是不清楚那一位的性子,连自己深爱的女子都可以这样对待,又怎能保证他不会对太子下手呢?”黑影劝道。
冷逍阳抬头,“他只会受一些委屈,不会出事,你不必为他担心。”
他回头,看着黑影,“你义父还好吗?”
“大夫说,熬不过明年开春了。”黑影声音沉了下去,有浓浓的哀伤。
冷逍阳叹息一声,“他真的不愿意接受独孤蓁的治疗?”
“他不愿意了,对他来说,死已经是最好的解脱。”黑影道。
“你转告他,母后的仇,我一定会报。”冷逍阳的眸色倏然冷了下来,浑身凝着萧杀的气息。
“是!”黑影身子一轻,顷刻消失。
且说梁汉文与独孤朗被山羊胡子带进去之后,安置在一间厢房内,厢房落了锁,门外有几名盐帮弟子把守。
过了片刻,便见已经身披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来到,此人长得五大三粗,长相普通,眸光内敛,只那么静静地往椅子上一坐,便能让人感受到他威严震慑的气势。
他的手把玩着两颗铁珠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梁汉文与独孤朗。
梁汉文留意到他的手背刺着一只飞鹰,飞鹰呈翱翔状,栩栩如生。
梁汉文这段时间都在读大周国的历史和名人史传,关于这个国家这个朝代乃至周边国家的一些大人物都有显浅的涉及,看见手背上的这只飞鹰,顿时断定此人就是盐帮的帮主包屠天。
而说起包屠天,不能不说说他身边的谋士,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韩立。
梁汉文猜测,刚才领着他们进来的山羊胡子就是盐帮的谋士韩立了。
竟然劳动堂堂盐帮的帮主出来见他,梁汉文除了感概之外,还意识到,这一次篓子捅大了。
“怎么称呼?”包屠天在打量够两人之后,终于缓缓地说话了,他说话的尾音带有一股子乡音,梁汉文听着有点像东北话,但是仔细分辨又不是。
“在下梁汉文,这位叫独孤朗,见过包帮主。”梁汉文含笑拱手施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如今处于劣势,最好示弱。
包屠天咧嘴一笑,笑得有些古怪,仿佛是皮笑肉不笑那样,脸皮僵硬得很,“你见过我?”
梁汉文态度恭敬地道:“慕名已久,却不曾见过。”
包屠天看到梁汉文的眼光看在他的手背上,便明白过来了,眸光一挑,淡漠地笑了一声道:“梁汉文,我记下了。”
他看向独孤朗,独孤朗对着一个名声震彻大周国的盐枭未免显得有些紧张,与他眸光一对视,便被包屠天的气势压倒,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独孤家的三公子吧?你的妹妹倒是个人物。”包屠天眸光盯着独孤朗,嘴角微扬,对他表现出来的惊惧有些满意。
独孤朗听他说起阿蓁,心中微微一沉,抬起头道:“帮主,我们只是走错了门,没有故意冒犯的。”
包屠天笑了笑,手中的两颗铁珠停下来,“说什么冒犯不冒犯呢?来了就是客人,走错门也是缘分啊。”
他抬头看着山羊胡子韩立,“韩大爷,你说是不是啊?”
韩立呵呵笑了一声,“可不就是缘分吗?若不是两位走错了门,我们又怎么会相识呢?”
梁汉文站起来,道:“帮主,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包屠天笑着摆摆手,“坐下,坐下。”
梁汉文看着他,恳声道:“实在是还有要事办,就不坐了,还请帮主海涵我们今日的冒失。”
包屠天笑道:“瞧你,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一场来到,就这样让你走了岂不是显得我盐帮待客不诚吗?”
说罢,他一击掌,喊道:“来人啊,上酒,找几位姑娘陪陪我们的贵客!”
“是!”门外一人应了一声,便听得脚步声远去。
独孤朗连忙摆手,“不,不,帮主,我们不好此道,真的不打扰了。”
梁汉文瞧着包屠天的神色,知道今日是不会轻易让他们走了,遂笑笑道:“帮主盛情,若我们再推却客气,便是不识趣了,别的话不说了,谢谢帮主的招待。”
说完,他安稳地坐了下来,神情竟有几分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
包屠天望着他,笑着对韩立说:“韩立,看吧,这位也是个人才啊。”
韩立眼底精光在梁汉文脸上扫过,道:“可不是吗?”
片刻之后,便有一行穿着黄衣的丫鬟端着酒菜上来,把八仙桌摆得满满的,菜肴都是精致名贵的菜式,热气腾腾,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
酒是端上来才暖的,有一名长相美丽的丫头站在一旁煮酒,手势娴熟。
紧接着,便有数名衣着打扮性感的女子鱼贯而入,这些女子都是着薄纱,在这样的严寒的天气穿成这个样子,竟然脸色红润而不是冻得唇紫脸青。
梁汉文基本可以断定,这些女子都身负武功,以内力御寒。
这些日子刻苦地看书,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梁汉文暗自叹息。
对比起梁汉文的淡然,独孤朗就显得拘谨得多了,他惶惶不安地看了梁汉文一眼,梁汉文笑着安慰,“行了,哥们,放轻松点,又不是第一次出来玩了。”
说完,他拉了独孤朗一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手肘不着痕迹地把腰间的手枪压了一下,让手枪藏得好一些,莫要露出痕迹让他们看见。
包屠天伸伸懒腰,“好了,我也不妨碍你们玩。”
说完,他轻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他步履走得很缓慢,像是拖着沉重的身躯,但是梁汉文留意到他脚步后跟不沾地,不扬一丝尘埃,可见此人轻功十分厉害。
韩立也出去了,屋中便剩下煮酒的丫头与几名青楼女子,但是门外依旧有人把守。
梁汉文笑着招呼那些女子,“都站在做什么啊?快过来坐下,陪爷喝两杯。”
他伸手挑了一下那煮酒丫鬟的下巴,“是什么好酒啊?”
煮酒丫鬟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微微一笑,神态娴静,“回爷的话,是青梅酒。”
“这样的寒天,有美人煮酒青梅,实在是一件赏心乐事,是不是啊独孤兄?”梁汉文笑着对独孤朗道。
独孤朗勉强一笑,“难得梁兄还这样的乐观。”
女子坐了下来,四名女子梅花间竹般分隔开梁汉文与独孤朗,形成两人左拥右抱状。包屠天回到后院一个华庭内,高相国与长孙大人也在此处,另外还有两名高相国的好友,一位是睿亲王,另外一人,则是去年刚打胜仗回来的戚将军。而坐在最西侧的那一位,则是盐帮的盐度使常安常大
人。
“是什么人啊?”高相国拢了一下狐裘,神色淡淡地问道。
包屠天坐下来,端起桌面的酒饮了下去,“粤南县主独孤蓁的哥哥,还有一人应该就是她的朋友,而刚才韩立说,漕帮的段棋来过,许是打探两人的下落的。”
高相国冷哼一声,“这漕帮也是时候要下刀了,否则迟了只怕要被太子那边笼了去。”
“漕帮也不是说动不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包屠天眸光阴毒,倏然冷笑了一声,“但是段棋送上门来,可就好办了。”
说完,他伸手招呼了韩立过来,“叫两名弟子进来。”
韩立转身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
“你们过来!”包屠天含笑伸手招呼两人。
两名弟子上前抱拳,“帮主有何吩咐?”
包屠天笑着问,“你们可知道漕帮的段棋看家功夫是什么功夫吗?”
两名弟子摇摇头,“弟子愚钝,并不知道。”
包屠天啧啧地摇头,咧齿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和蔼地看着两人,“所以说,你们该多长点见识的,过来一些,我耍给你们看看。”
那两名弟子上前,人还没站稳,便感受到一阵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两人一惊,可已经太迟了,只觉得胸口一痛,口中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人还没死,只是身体不断抽搐,眼睛瞪大老大,骇然地盯着包屠天,仿佛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亲厚的帮主,会忽然下这样的狠手,尤其,两人除了是盐帮的人之外,还是他的弟子。
包屠天蹲下身子,口气依旧和蔼地道:“这叫摧心掌,记住了吗?段棋的独门绝技。”两名弟子抽搐了一下便断了气,摧心掌的厉害之处在于中了摧心掌之后,心脏会在短时间内衰竭而死,而在死前,会遭受极大的痛苦导致尸体扭曲,面容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