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种怕,成分很复杂
我拿出一包纸尿裤看了看,贺毅就主动道,“这个是豪豪一直用的牌子,她妈说很好用,我就也买了这个……”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僵在了嘴角。
我抿着唇角,笑了,默默地将纸尿裤重新放回去。
我的声音很平,很淡,“贺毅,你来,就是来羞辱我们母女俩的吗?如果是,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贺毅忙不迭地的站起身来,“不是,佳宜,你知道不是!”
我还是在热恋后第一次看到他在我面前那么着急的解释,竟然有一种他此刻很真诚的错觉。
他说,“孩子虽然小,但是她是有感觉的,她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一定也很难过,我就是想着,以后能常来看看她,可能对她会好一些。”
儿女永远都是父母的软肋,贺毅打着念念的旗号,这样一番的说辞,竟然将我说动了。
是,我从来都知道,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孩子的亲生父亲。
即便贺毅罪大恶极,难道等女儿长大了,我还要让她知道她的父亲是个怎样丑恶的人吗?
我不能。
我只能编造一个美丽的谎言告诉她,不让她父亲的肮脏,玷污了她幼小的心灵。
所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贺毅会间隔两天就来看念念一次。
这期间我几乎很少跟他说话,就是由着他逗弄念念一会儿就离开。
而霍少寒,自从上次送我到医院门口有急事离开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晚上,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竟然有些想念他。
当然,这种想念,不是关乎爱的思念,而是此刻的我,再一次没了生活的方向,我多想他能在,哪怕就是陪我说说话,或者就只是刻薄的讽刺我几句呢,我都乐得自在。
不过很快,老天爷就创造了一个让他出现的机会,或者说,给了我一个联系他的理由。
他家里的电,被我用完了……
刚好是晚上,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念念都被吓哭了。
我只拨通了他的电话,“霍少寒,你家的电,怎么充?”
霍少寒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带有磁性的声音才缓缓传来,“等我回去。”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真奇怪,明明这个声音也没有听很久,但是刚才听到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而且莫名的心安。
我就拿了手机,打开上面的手电筒,躺在念念的身旁,给她吃了奶粉,哄她睡觉,等霍少寒回来。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门没响。
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来人的迹象。
三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我终于由等待的焦急,变成了一缕困意。
临睡前,我的脑海里还在想,今晚,他大概是不会来了。
睡梦中,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有什么重力朝我压了过来。
然后就是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霍然睁开眼,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我醒了,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我。
炙热的唇瓣,裹住我的红唇,拼命的汲取我口中的氧气,我又是一阵缺氧,胸膛忍不住挺起。
这下我才意识到,我被一个人压的死死的,他完全禁锢住我,纵情的揉着我的肩颈。
就这样一迟疑的时候,男人的唇舌就已经钻进了我的嘴里,他挑着我的舌尖,肆意的挑逗,高超的吻技让我一下就变得酥麻无力,大脑当机。
颤栗遍布全身,男人将手猛然伸向我的两腿之间,我才反应过来,猛力一推,“不!”
也是这一下,对方所有的动作都忽然的僵住。
我得以喘息,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喘着粗气,“霍,少寒?”我哆嗦着被吻麻了的唇道。
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他刚才在做什么?他是想强碱我吗?他后半夜悄悄回来,爬上了我的床……
此时的霍少寒,也是不停的喘着粗气,只是很快,他就安静下来,缓缓的从我身上撤离。
我身上一空,瞬间轻松起来。
霍少寒应该是站在了我的床沿。
房间里是漆黑的没有灯,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才能大概看到霍少寒的轮廓。
我知道是他,就算他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他。
他的身上,有一种酒香气,还混合着一股独特的烟草味。
我看到他好像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吓得一下子转身抱住念念。
然后就听到啪嗒一声,他点燃一支烟。
在一旁的电脑桌前,他坐下,缓慢的吸起烟来。
那种独特的烟草气息,浓郁的窜进我的鼻息,很快就在小小的房间上空萦绕。
我蹙眉,念念还小,是不能吸二手烟的。
也就在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霍少寒夹着烟,凛然起身,打开房门,出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
而我,竟然也什么都没有做。
我心里知道他不是流氓,可是他却对我做了流氓才会做的事。
语言,在此刻显得太无力了。
后来的几个小时,我没再睡,天一亮,我就抱着念念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通过这些天来的观察,那几个流氓混混的确是有半夜潜入过我家几次,但是自从那次贺毅给念念买了东西送过来以后,那些混混就没有再出现了。
我只能天真的想,可能是贺毅自那之后,回去找了罗晶晶,罗晶晶就收敛了。
我回到住处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换了崭新的防盗性更强的门锁。
然后将对面的霍少寒,彻底的隔绝在了门外。
霍少寒也没来敲过我的房门,甚至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发一个信息。
几天后,我甚至怀疑自己那晚只是做了一个春梦,又或者,那个男人不是霍少寒?
当然,那只是一种事情脱离轨迹后的自我怀疑。
那晚,霍少寒的确回去了,而且,的确吻了我,如果不是我醒的早的话,也许,他会上了我。
我只能躲着他,因为我怕了。
而这种怕,成分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