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雀在后
杨苏禾又讨好地说了一会儿,见杨轩文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缩着脖子低声骂了一句小心眼。
这时天上又降下云雾,白衣飘飘洒洒,正是前去办事的虚原三人归来。
捏决收起云,三人见杨轩文与杨苏禾乖乖在原地没有走开还算满意。
“仙人你们回来的好快啊!”杨苏禾巴结地笑了一声,见三人比起离开前肩上一人多了一个包袱来。
虚原给二人一人分了一个装有基础素材丹药的包袱,交代道:“东西收好,现在本道便要带你们回师门,未修成法术不得下山,否则便视作违抗命令逐出去,听明白?”
“明白!”
虚原满意点头,将背后背着的用黑布严严实实包裹好的仙剑握紧,抬手便要捏决驾云。
就在此时,忽然狂风大作,朝着几人站着的地方狂暴卷来。杨轩文与杨苏禾身无一点法术,被狂风掀翻在地,而虚原三人则是瞬间警惕无比,背靠背拔出了自己的法器。
“何人作怪!”
狂风越卷越烈,虚樊呵了一声。
只听那呼呼的风声之中传来了猖狂而张扬的笑声来,由远而近,直逼三人。
“呀,这不是虚恒山上的三个小道吗?从杨家村刷了一番威风出来可是痛快?”一个声音嘻嘻地笑着,如同鬼魅一般在众人面前现身。
“大哥说的客气了,不过是三流门派的下等弟子,连给咱们提鞋也不配,穿得倒是有模有样。”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出现在方才那人身旁。
两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气势十分张扬,一人身穿红衣,一人着黑衣,两人都是中年模样,看着虚原三人仿佛是睥睨蝼蚁一般。
虚原三人看着面前两人周身气息竟是在脉元境,瞬间面如土色。
要知道修行分境,在能够修仙体的踏仙大境之下,分别有练气境、脉元境、纳晶境,一但上升一个境界,其差别不是一点半点!那完全就是实力的碾压,换句话来说,之在练气九层的虚原师兄弟三人,在这两个脉元境男子的面前根本毫无还手的能力……
是物竞天择的必然规矩,也是无法打破的淘汰法则。
“瞧他们吓破胆的样子哈哈!”红衣男子笑了一声,“我和大哥找仙剑可找了很久了,还要多谢你们跑腿,替我们找到仙剑,不过你们不太听话,一路上偷偷下了隐踪决,以为这种雕虫小技能够保你们一路回虚桓山吗?”
虚原三人身如抖筛,下唇发白,连反抗也不反抗便丢弃了法器齐齐对两人跪了下去。
“能者恕罪!能者恕罪!我们师兄弟三人有眼不识泰山,在能者面前班门弄斧,望能者恕罪啊!”虚樊哆嗦着说道。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虚弛求饶。
而虚原抖着手将背上用黑布包裹着的仙剑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呈了上去,苦苦求道:“仙剑在此,我师兄弟三人觉不和能者相争,一定自己滚得远远的,能者收下仙剑,饶我师兄弟三人性命吧……”
三人谦卑低下的模样如同在悬崖旁苦苦挣扎的折翅之雀,杨轩文看在眼里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无所不能的仙人,竟会这样惧怕这两个男子。难道即便达到虚原三人的境界,也不过是修真之路的寸步而已么……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一把将仙剑拿了过来,三两下就把包裹着仙剑的黑布扯掉。剑柄上繁重的龙纹与镶嵌的橙黄晶石皆是让他眼色一动。
“果然是仙王仙宝,名不虚传啊……”红衣男子感叹一声,眼中有着赤裸裸的贪欲。
虚原三人跪得腿脚发麻,却不敢啃声,眼看着二人对仙剑一番赞叹抚摸,弱弱出声道:“二位能者可还满意……?仙剑已经交给你们了,能不能放我们走……”
红衣男子转过头来来着他们,伸手掏了掏耳朵,又弹弹指甲吹了一口气。
“好啊,你们走吧。”
三人大喜,已经不管杨轩文与杨苏禾的死活,起身就要捏决而去。
谁知他们口诀还没有念完,耳边却飒飒卷来凌厉刀风,伴随着红衣男子邪恶得意的笑声,他手中的利刃灌满了气挥向三人。
噗噗三声血肉破声响起,虚原三人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已经断开一半,猩红的血液如瀑布一半从断口留下,三人惊恐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僵硬地重重倒地。
“哈哈,走去西天吧。”红衣男子如同修罗一般,无情笑道。
杨轩文只觉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脑袋里空落落一片。这时何等的实际差距,才会杀人如同游戏?他向往的修仙难道终究避免不了血腥残酷?出了杨家村,是对,是错?
杨苏禾已经吓得昏了过去,而两个男子朝虚原三人的尸体吐了口口水,笑嘻嘻地在他们身上搜索一阵,把三人的乾坤袋搜刮入囊。
“这两个小鬼怎么办?”红衣男子挑眉,扯下虚弛身上一块衣服把染血的长剑擦拭干净。
黑衣男子笑了一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东西,杨轩文脸色一白,恐惧与颤抖爬上身来。
“嘻嘻,这一回大哥动手好了,我这剑都擦干净了,懒得再擦第二回。”红衣男子收剑入鞘。
“穷讲究。”黑衣男子啐了一声,抬手以气化出一把气剑,转身便向杨轩文二人走来。
杨轩文一点一点往后挪动身体,此刻也深知自己是必死无疑,连虚原三人都难逃一死,更何况他。
他闭上了双眼,脑海中转过了十几载来经历的画面,最终停格在踏上云彩离杨家村越来越远的样子,他以为的开始,原来这么快就要结束。
黑衣男子祭起气剑,残忍地向杨轩文挥去。
仿佛是过了一世那样久,久到杨轩文以为自己是不是就这样死了,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双睫颤动,壮着胆子睁开眼睛。
黑衣男子的动作还停在抬手挥剑的一刻,他的腹腔却被另一把气剑贯穿。
而他的身后,红衣男子笑得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