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再次开口，不容回避地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
纪允儿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终于焦距到唐凌帅到令人绝望的脸上。

“唐凌，你念书的时候，有过女朋友么？”

唐凌：“……”

他没有立即回答，那就是……有过。

纪允儿敛下眸子，抽了抽鼻子。

她就知道。

其实，就算他有过，也都已经过去。

可是想到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出现过他的生命里，也许还有了最最亲密的关系。

她的心头就感到一阵钝痛。

纪允儿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他的确很难回答。

有，还是没有？

他仔细想了想。

应该是有的吧……

但，现在想来，总是觉得和他小女人纪允儿之间的感觉有很大不一样。

所以从情感角度上来看，又应该是没有。

唐凌轻拧着眉头，正准备回答。

就见纪允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氤氲着水汽。

“这是怎么了？”

纪允儿捂着眼睛。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眼睛又干又涩。”

又干又涩？

想必是她又胡思乱想了吧？

对他就这么没信心？

“那给我看看。”

“不要啦。”

“叮……”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唐凌的手机，永远都是最简单的铃声设置。

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显示——小封。

唐凌划开电话。

“喂。”

“大哥，快到红枫医院来，爸爸住院了。”

“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

电话那头的唐封支支吾吾，似乎有口难言。

“大哥，你赶快过来就对了，爸爸是被韩医生气的，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那好，我现在过去。”

唐凌挂掉电话。

唐默住院，他……似乎不那么紧张。

“小乖，晚上我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先睡，不用等我。”

他的爸爸住院，她到底要不要过去看看？

但是想到电话里，唐封支支吾吾有口难言。

想必，这中间有不为外人道的事情吧。

那她就在家里等他。

“嗯，好，那你过去吧。”

唐凌冲着他点头，展臂又拥了她一下，在她额头留下一吻。

然后一边打电话，一边想外面走去。

“喂，晏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

“不用担心，只是有些中风，因为情绪波动……”

“好，现在过去看他一下，帮我照顾好他。”

“没问题……”

房间里的纪允儿。

原来，他是在给赵医生打电话。

唐凌再次离开，房间里一下子空荡下来。

知道他是去医院看望他父亲了，没来由，又感觉到心头发酸。

那种，被他排斥在外的滋味。

揉合了苦涩和心酸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又矫情了。

但……就是控制不住。

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了很久。

其实他的别墅庄园，有那么多人在给他打理，完全不需要她动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房间里的绿植变换位置。

嗯，幸福树应该放在靠近门的位置。

玄关那里的吊兰应该换成千叶竹，床头的木柜要是再能放一束含苞待放的卡罗拉就好了。

……

唐凌到了深夜才回来。

走进房间，将皮鞋换成了和她一样款式的兔耳朵拖鞋，又萌又呆，带着居家的味道。

简单地洗簌之后，他钻进薄被里。

空调开的有些低，最适合成眠的温度。

小女人睡的很沉，呼吸轻缓，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

“睡了么？”

纪允儿：“……”

没有回应。

但是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唐凌伸手环上她的腰间，女子娇软馨香的触感传递至感官深处。

纪允儿动了一下。

他就知道她在等他。

唐凌唇角勾出暖容的笑意，倾身张口咬上女人柔白细滑的香肩。

女人再次轻颠了一下，转过身来。

迷蒙薄雾的水眸看着他，带着些许懵懂的无辜。

“还没睡？”

“……”

纪允儿眨了眨眼，摇摇头。

她的确没睡，和他呆久了，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

但这话她没好意思说……

“你回来了，你父亲怎么样？”

“挺好，没什么事。”

“哦……”

没事就好。

但，她和他，好像又没话说了。

“那你是在等我？”

“嗯，是的。”

“那就一起睡吧。”

“好……”

再一次没话，但是这一次有他在身边，出奇的安心。

……

唐凌的工作，不止是盛世总部那里有事要做，更多时候，她发现，其实只要有一间书房，一台电脑，就可以呆在这里处理好很多事情。

书房里，流利的英语、西班牙语、德语，相互穿插着运用。

她带着一杯茶水站在门口，有种回到当初的错觉。

“进来。”

见她站在门口，唐凌朝她招招手。

“给你倒了杯水，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

“哦，那我出去了。”

说着，就准备出去。

“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纪允儿脚步顿住，被他拉坐在靠近他书桌的沙发上。

茶几上一台笔记本电脑。

纪允儿刚一坐下，就听到电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允，小允，你能看到爸爸妈妈么？”

是爸爸妈妈？

纪允儿视线落在逐渐清晰的画面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这是有多久没看到爸妈了？

纪允儿差点哭出声来。

“爸爸，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可以自己活动了么？妈妈，你在那里还习惯么？停唐凌说瑞士现在比较冷，你们要注意保暖。”

想说的能说的，像一股开闸的洪流倾泻而出。

纪允儿强忍着激动，面上竭力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这次说话的是她爸爸。

原先苍白蜡黄的面容，满是丰润，气色极好。

他对她展露的永远是那抹宠溺的微笑。

“爸爸的身体很好，你不要担心，现在配合这边医生的治疗和康复训练，爸爸现在一个人可以走个几百米……你妈妈在这边也不错，瑞士这边也有不少华人，她没多久就两个聊得来的朋友了……”

哈？

人的适应能力居然这么强？

不过……

说来说去还是她身边这个男人出了很大的力。

“唐凌，谢谢你。”

和爸爸妈妈视频了许久，直到那边的医生提醒注意休息，这才依依不舍地关掉电话。

“不过就是给你们安排个视频聊天而已，说什么谢？”

唐凌搭着她的肩膀，慵懒地靠向沙发后背。

好吧，那就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