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棋子和将军
自从看到今天早上的新闻之后,徐柏铭的心里就充满了忐忑,以他对宋清浅的了解,几乎可以预测到她的反应,一定会杀到陆南成的办公室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他才第一时间通知了许长宁,希望她可以在风雨来临之前,先把自己藏起来。
当然,一个电话是不够的,在结束了公司的重要会议后,就算已经天色渐黑,徐柏铭还是踏上了前往C城的路。
在这个时候,无论宋清浅是不是想见到他,他都想出现在她的身边,多一份陪伴。
而同一时间内,有这个想法的人,并不是只有徐柏铭一个人,因此他在急速行驶的高速公路上接到了来自另一个男人的电话。
“喂,南成?”徐柏铭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陆南成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该不会宋清浅真的发现了许长宁,有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陆南成甚至连一声问候也没有,省略了一切的迂回曲折,直接开口问道,“备份钥匙放在哪里?”
“什么钥匙?”突然的甩过来一个话题,徐柏铭一头雾水着,就跟此刻灰蒙蒙的天色一样。
陆南成眉心紧蹙,语气也显得更加不耐烦,“徐柏铭,别装傻了,许长宁住处的备份钥匙,你放在哪里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徐柏铭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脊背发凉的感觉没有消除,毕竟陆南成刚才都叫了他全名了,这怒气值可是不只是一点点。
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坦白从宽,“你有一个助理,姓陈,备份要是我放在他那里。不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等一下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交给你。”
“立刻打电话,我现在就要。”陆南成低声命令着,然后啪嗒一声挂下了电话。
随着这个声响,陆南成办公室里的气氛也陷入了低迷。
他神色可怕的低沉着,喃喃了一遍那个助理的名字。离他身边这么近的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人买通了,这也无疑是敲响了一个警钟。
今天是徐柏铭,他的目标不会是陆氏集团,如果换成别人,说不定就发生商业机密泄露之类问题了。
低沉的思忖还没几分钟,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陈助理打开门,在陆南成凌厉目光的注视下,诚惶诚恐的往前,拿出一个信封放到陆南成的面前。
“陆、陆总,这是你要的东西。”陈助理一直低着头,不用看向陆南成,就有一种全身冰冷的感觉。
陆南成是一个作风强硬,公私分明的BOSS,此刻知道了他跟徐柏铭暗中勾结的事情,他这个助理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贪心徐柏铭的那张支票,再怎么说还是工作比较重要……
陈助理站在原地,等着陆南成的发落,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准备。
然而静谧的气氛中,他不仅没有听到陆南成的声音,反而感觉有人影晃动,等他再抬眼,就看到陆南成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有被看穿吗?
陈助理立刻跟了出去,在办公室外,陆南成对着顾如安吩咐了一些公事,就大步离开了。
然而,陆南成刚跨出去没几步,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回头重新看向陈助理。
“陆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陈助理隐隐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陈助理,把你的车钥匙给我。”陆南成说,“你的车今天被我征用了。”
陈助理虽然觉得奇怪,还是乖乖的给了他的车钥匙,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陆南成拿了他的车钥匙后,扬长而去。
这才算是觉得自己真的劫后余生,小命是抱住了。
……
陆南成在徐柏铭准备的信封袋里拿到了钥匙,又从徐柏铭发来的短信里得知了具体地址,开着陈助理的国产车,一路疾驶而去。
夜色茫茫中,他的心情甚至比正在赶来的徐柏铭更加的紧张。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他买来的那些要都有吃吗?不然怎么会感冒都不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这一天,他听着那“咳咳咳”的声音,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心口的纠紧一直都没松开过。
原本还想等到夜深人静,不过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立难安的他,实在是等不住了。
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许长宁的住处前,在金属的碰撞声中,钥匙已经插了进去,只要一个轻微的转动,他就要见到她了。
四年的等待,四年的相思,四年的离别,在这一刻说不定都要结束了。
只不过……早了……该死的早了……
他设计了满盘的计划,却没想到被自己的棋子反将了一军!
不过这一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早就超越了自己的理智,就再肆意放纵一次吧。
咔嚓。
房门被打开,陆南成已经做好了跟许长宁面对面对峙的准备,然而出现在急切眼眸里的却是一室的平静和黑暗。
房子里黑漆漆、空荡荡的,就像是没有住人一样,在那一刻,陆南成的心脏狠狠地收缩着。
她……该不会是又走了吧?
似曾相识的悲伤绝望如潮水一般的袭来,如果在今时今日再来一次,他再也不会顾忌那么多,哪怕是做个不忠不孝的人,他也要把许长宁找回来!
就在陆南成好似被冻住了一样,站在昏暗中思绪翻滚的时候,他听到了嘀嘀嘀的声音,短小急促的从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传出来。
“长宁……”
陆南成叫着这个名字,是那么的熟悉自然,就好像这四年的每一天,他都乐此不疲的轻唤着这个名字。
寂寥的空气中,没有人回答陆南成,倒是那嘀嘀嘀的声音还在继续,他顺着声音,找到了主卧。
模糊的光影中映出床上隆起的一个弧度,像是躺了一个人,然后是从被子底下伸出来的手臂。
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旁随着一阵咳咳咳的声响,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清秀脸庞,也随着一点一点出现。
“又到了吃药的时候了……”
脸上涨红的难受,还努力伸手出去,将响个不停的闹钟给按了,然后是倒水,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