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孟梓佳是他的正牌女友
房间里,秀姨忧虑地看着坐在床边无论怎么说怎么劝,都不动弹的徐妈妈,她有些六神无主,“夫人,累了就休息会儿,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徐妈妈面容呆滞地看着前方,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沉寂在自己世界里。
秀姨急的打转,正担忧徐妈妈受了刺激病情又会严重起来时,房门被人推开。
徐泽木走了进来,秀姨赶忙直起身迎过去,“先生,你可回来了……”
徐泽木走到床边,看到徐妈妈的样子,眸子沉了沉,他冷声问:“怎么回事?”
“哎呀,本来好好的,可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个女的跟神经病一样……”
秀姨在出事后,好不容易场面稳定下来就赶忙给徐泽木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不清,她只简单的陈述了下,然后才和舒念一起把徐妈妈给送回来。
现在徐泽木问起,秀姨将发生的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过在提起徐嘉荣时,到底有些顾虑。
徐泽木察觉到,他转身走到落地窗跟前,秀姨跟在身后,离得远些了,她才敢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这事,秀姨不敢妄断,可她却是知道舒念性子的,要说真如那个女人说的那样,舒念做了什么对不起徐泽木的事,那也一定不是舒念所愿看到的!
所以秀姨不好说什么,讲完了经过,房间里静了下来。
徐泽木看着外面花园,眸光深沉如墨,坚硬面容没有什么情绪,可身上散发的冷意,却令站在身后的秀姨心下微提。
过了一会儿,徐泽木动了,他伸手到口袋里取烟,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接到家里电话后,就立刻扔下手里工作赶了回来,外套、烟什么都没来得及拿。
徐泽木转身看向坐着的徐妈妈,半晌,才开口:“你先出去吧!”
秀姨得到特赦,暗暗松了口气,她犹豫地看了眼徐妈妈,想着母子连心,说不定徐先生开导一下,徐妈妈就能恢复过来。
直到带上房门,秀姨才敢彻底放松下神经。
徐泽木虽然没有发火,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震慑的人不自觉地战战兢兢。
下了楼,见到静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舒念,秀姨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先去房间里拿消毒药水,等出来了,走到沙发跟前,舒念才感受到,她仰起头来看她。
没有说话,可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意思却是那么明显。
秀姨说道:“别担心,稳定下来了,会好的。”
舒念不说话,秀姨在她身边坐下,用棉签沾了些酒精往她胳膊的伤口上擦去。
微刺激的痛楚传来,她瑟缩了下,秀姨道:“一定很疼,都出血了……”
舒念垂下了眼,这些痛不算什么,而真正难受的却是无辜被牵连的徐妈妈!
徐妈妈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病情,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就因为雯丽的几句话,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甚至还有可能更加严重!
舒念的手不自觉地捏在一起,秀姨只以为她是太痛了所以这么忍着,根本就没往其他方向去想。
舒念身上就两条胳膊上的伤痕最为严重,全都是徐妈妈抓伤的,有几处破了皮出血,看上去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秀姨给全部擦完药,本想贴上创可贴,却被舒念拒绝。
秀姨不好说什么,就收拾了医药箱起身离开。
空旷的客厅里静谧下来,舒念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掩盖住里面的痛苦黯然。
伤心,自责,她都已经努力做到与人无争的地步,可还是因为她,让徐妈妈遭受到刺激。
舒念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徐妈妈知道了真相,嘉荣哥没有出国读书,而是这么多年一直躺在病床上,徐妈妈她要怎么接受这一事实……
夜色降临,整座别墅灯火通明,却也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空荡荡的静谧中,楼上突然传来关门的声音,舒念心里不受控制地一紧。她抬起头,就见徐泽木从上面走了下来。
男人穿着暗沉的黑色衬衣,本就严肃的充满距离感,一身黑色,冷漠气势外泄,就因他的出现连空气似乎
都变得紧致起来。
他薄唇紧抿着,眉宇透着冰冷,坚硬神色分明无表情,走下最后一节台阶,直直朝舒念走来。
舒念有些害怕的站起身,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属意外,可却也因她而起……舒念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哪怕徐泽木说出怎样难听的话,她都得受着!
可他到了身边,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憷想要退缩。
徐泽木在她面前站定,深沉眸子只是盯着她,定了有三秒钟,他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拽着她就往外走。
舒念被拉得绊了下,不得不抬步跟上他的步伐。
出了院子,本以为他会冲她狠狠发火,没料到徐泽木直接走到车子跟前,打开副驾驶座车门,一把将她塞进去。
舒念刚刚坐好,车门就被他猛地给关上,徐泽木从车头绕过来,坐进驾驶座。
关上车门,他朝她靠过来,舒念暗暗屏住呼吸,整个人就犹如那惊弓之鸟一样,微小的动作都能激起她全身的防备。
鼻息间清楚的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薄荷夹杂烟草的味道,舒念闪烁着眸子,脑海短路的混乱。
就在,不知所措之时,徐泽木的手越过她头顶,够住安全带,拉了过来给她扣上。
直到他彻底的退开身,舒念才敢暗暗地松上口气。
徐泽木启动引擎,车子无声使出范林苑,舒念看着路灯映照的景物一排排后退,始终没有勇气开口去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也许秀姨早已解释,而她再说,只会徒增惹人厌烦!
所以舒念选择沉默着,在这狭小空间内,渲染出的静谧里等待他的审判……
舒念不说话,徐泽木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周围的气息更加冷冽了一些。
车子驶回了珠江帝景,在楼下停稳后,徐泽木解开了安全带直接推门下去。
舒念看到,抿了抿唇,推开自己这边的车门跟着跳下去,脚下站稳,车子就传来落锁的声音。
徐泽木转身朝大楼里面而去,舒念看着他的背影,停顿了下,抬脚跟上。
一路沉默,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进了家门,徐泽木一把将钥匙仍在客厅茶几上,他光着脚进了书房,用力关闭的房门声在本就显静的客厅里尤为震响,舒念吓得哆嗦了下,视线落在茶几那串钥匙上,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书房里传来低哑的说话声,舒念才迈动脚步,她走回了房间,连澡都没洗,就那样爬上床,抓过被子遮住整个人。
当眼前一片黑暗了,心底才敢释放那压抑许久的悲伤。
她想到了很多,可涌起更多的是对于徐妈妈的愧疚,随着时间推移,心底备受煎熬逼着她几近疯狂……
舒念抓紧了被子一角,咬紧了牙关隐忍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轻微脚步声。
她听到,快速抬起手抹去眼角湿润,舒念揭开被子下床。
走到门口打开门,客厅的灯光一下子侵透进来,徐泽木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颀长身姿,背影看上去高大冷峻。
听到声音,他回头冷淡看了眼,见到舒念坚,硬面容上没有多大表情,电话里的人还在说着,他转过身,彻底无视掉舒念的踌躇,低沉嗓音应着电话里面的人。
“嗯,知道了,你看着办。”
舒念是为道歉的,也许只有开口了,说出自己的歉然,那样她才能好受一些,不再像此时这般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那阵阵揪起的痛涩感一点一点的折磨着!
卧室距离落地窗有一段距离,也就隔着一个沙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去偷听的,可当周围嘈杂全都沉淀后,电话里的声音就显得那么的清晰,似开了免提一样的穿透过来。
“过去住哪儿啊?你对睡觉的地方很挑剔,那边好像条件也不怎么好!”一道女声,带着撒娇的意味飘出。
徐泽木底哑的声音难得透露出抹温和,像是闲聊一般的商量,“找酒店吧,我不习惯住旅馆。”
几乎是听清她的声音,舒念就辨识了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孟梓佳!
“条件差,酒店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把随身物品带上?你过去得好几天……我不想你遭罪。”
徐泽木顿了顿,“交给秦方吧!”
“泽木,明天,我去送你……”
徐泽木这次没有应声,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窗户折射出来的人影身上,幽深的眸一点也让人看不透,停顿了几秒钟,才开口:“好!”
舒念怔怔地站在原地,那只握着门把的手,紧紧抓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她找到点支撑。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是怎样,而当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后,心底还是涌起一股尖锐的刺痛感。
舒念想立刻转身回卧室,双脚却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挪动不开分毫。
徐泽木挂了电话,他转过身,萧冷面容没有表情,深沉的眸子冷然地看着她。
舒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混乱的脑海一时半会儿无法将语言组织不到一起。她急得快哭了,不想要这样的沉默蔓延,却不争气的根本找不到要说的话题。
可能太过于焦急了,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隐隐发抖,舒念垂下了头,害怕自己的脆弱不小心泄露出去,被他给看出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徐泽木迈开步伐朝这边走来,路过舒念跟前时,和她擦肩而过,没有停顿地往书房方向而去。
舒念一急,突然开口:“你,要出去吗……”
她觉得应该问问,而当问出来了,却后悔!
他和她的关系只是契约书上的一种利益形式,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所以她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行程。
可舒念却控制不住自己那卑微的情意,她闭上了眼,回想刚才他和孟梓佳的谈话,心底狠狠抽痛了下,她才找到一丝理智,睁开眼,看着旁边角落:“今天下午……”
“我现在不想提起今天下午的事。”徐泽木冷冷打断她,不做任何解释的留下一句,“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话音落下,他迈开步伐走进了书房。
房门关上,挡住了他的影子,舒念才敢缓慢抬起头看向那关闭了的房门。
眼眸里滑过一丝受伤,她转身进了卧室,身体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都没坚持到床上,靠着床边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舒念一个劲儿的转换思绪想让自己忘记,可孟梓佳说的那些话,就像魔音一样的萦绕在她的耳边,挥都挥不开……
他是要出去,并且还是孟梓佳给筹备的行程,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和她一样,只不过孟梓佳是他的正牌女友,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他的身边……
舒念直到现在都不确定,她下意识抗拒去想徐泽木是那样的一种男人,他在她心里是优秀的,不应该会一面有着正牌女友,一面和她发展地下关系……
可想到那份契约书后,似乎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
当下的社会,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舒念仅一眼喜欢上徐泽木,用了四年埋藏在心底回忆,回忆一旦种下,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习惯。
一种深的连她自己想忘掉就会疼起来的习惯,习惯了去想他,习惯了去注意他身影……习惯了,站在他的身后默默注视!
舒念埋下了头想了很多,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身体好像飘了起来,像是做梦,又那么的真实。
翌日清晨,当七点时钟响起,舒念就睁开了眼。
混沌脑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直到双眼注视到那灰暗色的窗帘,记忆碎片才涌进脑子。
这里是徐泽木的住处,她……
舒念撑起了身,她还尚未清醒地拍打着额头,断弦的线和昨晚记忆拼接,她记得自己昨晚是趴在床边的睡得,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竟然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