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明炎峰
“原来流溯也跑到人间来了……”他眯着眼,发出了如此低喃。
原来神君凤墟从天狱逃脱,天帝知晓后,派了离妖神将流溯前来,流溯不愧是天界的八卦百科全书,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凤墟在北荒雪原出现过,所以派灵禽过来向他打听情况来了。
一想到凤墟神君,他就忍不住想到水月巫境,那个消失了八千年之久的灵山巫族。那日种种,虽然老大出手,一言一行却莫名地充满了回护之意——也不知老大心里,转的是什么样的念头。但是终于,她并不希望水月巫境暴露出行踪的吧?
一瞬间,他的心中转过了许多的念头,忽然又将鹦鹉提将了过来:“蠢鸟,也帮我跑趟腿,我就拿你炖汤也不把你烤了!”
鹦鹉眨了眨眼睛:“也你把我美丽光泽的羽毛拿来编羽巾?”
风羽点头,它就道:“那看在你是主人的同僚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
风羽凝神,神力流转,片刻手心里就多了一颗与方才那个差不多形状的圆球,抛了过去:“将这个‘鳞鸿’交给斩魔神女清歌——不出意外,她应当在五灵仙宗,或者去往酆都的路上。对了,她的脸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吧?”最后一句,他问得相当忐忑。
鹦鹉一个翅膀抱着‘鳞鸿’圆球,一个翅膀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当然记得,记得不要太清楚了!我就是忘了自己主人长什么样,也不能忘了主人的老大呀!”说罢转眼看了一眼默默啃馒头,却对着它目不转睛的囡囡,又看了一眼婆娑,最后还是选择对婆娑道:“大师傅,你可真是个好人,等以后来我家,我请你吃榛果!”
说罢,脑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和尚手里的半个烤馒头,拍拍翅膀果断飞走了。
婆娑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又看了看风羽:“……”
风羽咳了一声:“这鸟……咳,家教没教好。”
“……”
……
……
清歌并不知道继她和风羽之后,又一个神将也被派到了人间,而且,来得还是在天界有着八卦百科全书之誉的离妖神将流溯。
曾有一次,皎月神女宫殿里莫名丢了东西,众仙神私下里纷纷猜测丢了什么,被谁拿走了,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最后流溯却道,是南风之神接着南风乍起之际,卷走了月神的一个肚兜儿。众仙神将信将疑,最后跟着却邪神将后面,揍了南风之神,从他住处找出了那个月色的桂花肚兜,才纷纷折服。
连天帝都道:离妖其神,真真是活动的八卦全书一本!
这位神将跑来追捕神君凤墟,十成十连凤凰身上有几根翎羽,哪根最好看都能给打听出来。
只是对清歌而言,这些暂时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疑惑,有着“天工”神号的昔年匠神,竟然真的就这么拿着装了猫妖的如意袋,和所谓的明炎峰弟子做起了交易。
莫弃担心清歌身体,不愿在此多浪费时间,奈何开物铁了心,竟执意要做成这笔买卖。最后一行人只要跟着赵戊林几人回了明炎峰。
明炎峰位于泽州西南部,是横贯泽州、隅州的明雁山脉的一座高峰,平日里山明水秀,云雾缭绕,一道飞瀑从峰顶挂落,颇为壮观。开物的一叶飞舟虽然看着不起眼,但也不是什么甩大街的货色,早吸引了不少明炎峰的弟子跑到广场上仰着头观望,只是也不知是门规甚严,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数十人聚集在一起,竟没有传出半点私语声。
连开物都不得不感叹,什么时候酆都那鬼地方也能这么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赵戊林明显在门派中声望不小,他们几人刚一落下,那些围观的弟子就三三两两散的差不多了,他将清歌几个领到了大殿之中,然后就去请师门中的长辈去了——开物也不阻拦,任他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上茶,热腾腾的三杯,皆是上好的仙茗,雾气升腾清香扑面——拳的外形实在是扎眼的很,开物就将他留在了孤舟上,然后连铁甲带船都给收了起来。
开物闻了闻茶香,抬头就问上茶的弟子:“这是明雁山脉西端翠顶峰才出产的雪茶?”
那弟子看上去大约才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闻言点了点头:“确实是雪茶。掌门师伯爱喝,所以每年都会备一点,招待贵客是才用。”
明明因为他先前的说话不好听,赵戊林几人一路都没什么好脸色,哪想到这分分秒的工夫,就变成贵客了呀!
开物连眼睛都笑弯了,又问:“听说今年南方气候都迥异,雪茶几乎都没什么收成,不知道明炎草今年的收成如何?”他随口而问,状似漫不经心。
哪想到那弟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轻声道了一句“不知。”就抱着茶盘一溜烟出去了。
一旁的清歌和莫弃对望了一眼,然后清歌问道:“你需要明炎草?”
原以为他所谓用十株明炎草换猫妖的交易,不过是随口说说,毕竟酆都那种六界九道混杂的地方,要什么不能够找到,却没有想到,他竟像是当了真的。
开物点了点头:“这明炎峰莫说九州,就是在泽州也不是什么大派,唯一稀罕的便是这边是整个人间唯一出产明炎草的地方——据说这明炎草三十年才开花,开了花才算成熟,是难得有疗伤破禁奇效的灵草。往年里,都会有一些明炎草流到酆都出售,阿莲都会留心着收购过来。”
莫弃泯了口茶,接了一句:“今年难道没有明炎草出售了?”
开物点了点头:“听阿莲说,即便是有,也是往年收藏拿出来的。所以这次恰巧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他顿了顿,又道:“阿莲医术虽好,脾气却有些古怪,你要是拿着明炎草去,她八成是会高兴的。”
却原来他停下赶路的脚步,竟还有这层意思。
清歌不惯表达,默然不语,也不知是不是对去酆都求医本身就不是很认同。莫弃便执手为礼,道:“劳烦挂心,承情了!”这一次,他说的倒是颇为诚恳。
开物却道:“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