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只要不是结婚
如果霍肆不是真的在意她,那他可真是演技精湛,可就算是真的在意,他的在意在各种权利倾轧中又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太皇太后多少是疼她的,可最终不也是不允许她越过那条红线吗?霍肆又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是有几许真情实意,最终也逃不过零落成泥碾作尘。
沈少堂被何子兮的小太监从育清宫叫到御花园的路上心中很是忐忑,他也听说太皇太后在饴泉宫召集老臣小聚的事情,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公主被逼无奈之下突然决定下嫁给他。
沈少堂低着头走到何子兮跟前,脑门上都是冷汗。
宫人们还是被何子兮远远地轰开,可还没等何子兮开口,沈少堂突然问:“公主,你不是要结婚吧?可别介!”
何子兮真想立刻撕了他的嘴,咬着牙说:“你去找胜王一趟。”
沈少堂长吁一口气:“只要不是结婚,干什么都行。”
何子兮:“……”
何子兮被小太监们抬回育清宫,刚进宫门,就听到院落中的一角有争执声,抬眼看过去只见刑部长史和一个面生的太监扭打成了一团,旁边的官员忙着拉架,吵吵嚷嚷一团乱。
何子兮让小太监抬过去,正好定王和董启、董贤三人都在,定王一手扔一个,两个闹事的都被定王扔了出去,这算是拉开了。
何子兮问:“怎么回事?”
围观的官员赶紧给何子兮行礼,为首的刑部尚书向何子兮禀报说是那个小太监踩了长史的衣服,不仅不道歉还口出恶言。
那小太监肿着半边脸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说他本来是打算道歉的,可长史骂他是没根的狗,还有些难听的,他不敢说出来污了主子的耳朵。
长史指着小太监大骂,说明明是那小太监先口出恶言侮辱家母。
这位长史的家族史确实是有些难看,兄弟三人娶了一个媳妇,虽说大哥和二哥都是死了的,但是这事实在太难听,所以关于他母亲的恶语就是他的死穴。
何子兮可不想当个断这家长里短的糊涂案的判官,没等两个人再骂起来,直接下旨,长史灵堂失德,罢免职位,至于那惹事的小太监,拖出去杖毙。
这处置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来,可刑部尚书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属官就这么被罢免回家?他向何子兮求情,希望能让长史戴罪立功。
何子兮看了那刑部尚书一眼,一瞬间关于他的一切背景全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圈,然后说:“若是尚书真是觉得本宫处罚重了,本宫看尚书也是该回家再学学什么叫礼义廉耻了。”
刑部尚书再也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虽然太皇太后曾经许诺了诸多好处,可话音刚落惠太妃就薨了,这明显公主已经窥得了太皇太后的心机,此时再得罪这么一个公主,恐怕等到太皇太后千岁之后,他是会不得好死的!
刑部尚书这一退缩,何子兮顺便封了董贤为刑部长史,现场的官员心中一片哗然,这事情的发生也太过凑巧了吧?
刑部长史被撤后不久,沈少堂在皇宫门口堵住了正准备回家的胜王。
太皇太后在饴泉宫召集老臣的事他知道,他也知道太皇太后有意扶持他做辅政大臣,贞太皇太妃听到消息后在府里把太皇太后夸成了花,可胜王心里总是忐忑,更何况他的女儿刚刚死去,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因为一个辅政大臣的职权就高兴起来,真是很难。
胜王眼睁睁看着刑部长史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撤了,他心里更是有些发怵。
现在能做辅政大臣当然是好的,可是等到皇上亲政呢?
历史上的辅政大臣等到皇上亲政以后有好下场的不多,更何况景盛帝和现金的摄政公主在宫里那是一路相依为命长大的,从惠太妃莫名病亡皇上下旨守制这事上来看,皇上是站在公主而不是太皇太后的那边。
太皇太后年岁大了,身体从中毒后就一直时好时坏,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他何州现在和太皇太后站在一起,夺了何子兮的摄政之权,那等到太皇太后西去,他就要同时面对景盛帝和何子兮姐弟俩。
这两个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能把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公主,何州自问,他恐怕没有那个本事能全身而退。
胜王心里有事,想要早点回府去好好思忖思忖,可就在正阳门口遇到了沈少堂。
沈少堂的纨绔名声太重,虽然最近比较收敛,可仍旧让人觉得他身无所长,不过就是沾了未婚妻是何子兮的光才能当了一个员外郎,而且他上任后几乎无甚建树,不过是没有丢丑而已,所以胜王并没有拿他当回事,稍稍点头见礼后就想走。
沈少堂追到胜王身后,有点鬼祟还有点心虚地说:“王爷,下官有事问王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胜王略一犹豫。
沈少堂说:“是有关公主在街头遇袭的事。”
胜王稍微吃了一惊,何子兮遇袭,京兆尹可吓坏了,各种严查,当时救了何子兮的卫安侯霍肆也搅了进去,怎么这遇袭的事还牵扯到了他?
胜王屏退下人,跟在沈少堂身后走到宫道边。
沈少堂声音压得很低:“王爷,这事是你干的不?”
胜王唬了一跳:“休要胡说!”
沈少堂又问:“真不是?”
胜王凶狠地瞪着沈少堂:“沈大人这是要杀了本王?”
沈少堂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王爷啊,方才我听公主说,刺杀公主的刺客吐口了,说是胜王派遣他们去的。”
胜王脸色煞白,心说,难道要造反保命了吗?公主这是起了杀心?
沈少堂说:“公主问定王,如果说是胜王派遣的,那太皇太后夺权就是已经谋划好了的。可这事说不通,如果胜王真有那个野心,先帝驾崩的时候就不会扶持新帝上位,这几年胜王对景盛帝忠心耿耿,军功累累,也不像是个要篡位的样子。”
胜王眉头紧皱,静静地听着沈少堂说话。
沈少堂看了看胜王,继续说:“定王说,那几个刺客临死前才吐口,怎么看都像是在嫁祸。可公主一时不能确定这恶事是谁做的,甚为怀疑是太皇太后。”
胜王听到这里才悠悠说了一句:“公主若是稀罕本王的性命直接拿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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