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胜了记功,死了活该
一块大石头在魏先的命令声中被高高抛起,撕裂气流一般砸向正阳门。
正站在正阳门上的董兴一看大石头照着他们就飞了过来,赶紧拉着身边的人就往后退。
要是拿人肉跟石头去扛,那是傻缺!
董兴他们刚退后几步,大石头“咣”得一声就砸到了箭垛上,好歹石头没砸进城门楼子来,可箭垛被砸飞好大一块,砖石碎屑噼里啪啦到处乱砸。
董兴脑门上挨了一石头,虽然带着钢盔,可还是砸得生疼。
看那抛石器的距离,城门楼顶上的弓弩还是射不到人家呀!
等碎石块落了,董兴对身边两个兵说:“你让房顶上的弓弩手,沿着宫道的墙过去偷袭。到御厨找油,做火箭,把他们的抛石器给烧了。顺便,给我找辣椒面、胡椒粉……唉,反正什么味道呛你给我找什么,让他们尝尝咱们的抛石器!”
那两个兵听着,眼睛都放光,调料还能用来打仗!这他奶奶的头一次听说。
禁军的抛石器又扔了一次,这次瞄得更准,大石头直接砸进了城门楼,不过董兴他们已经撤了出来。
董兴他们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那两台明显体积要小的抛石器发愁,能扔那么远不?别扔不过去,把自己人都弄成五香的了。
在禁军扔完第三块石头,第四块正在准备的时候,跑回来五六个兵,一人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什么调料都有,连面粉都扛来了。
董兴他们一边躲着对面飞过来的石头,一边把调料包绑在石头上,放进了投石器的大勺子里。
怕飞过去以后味道不够,董兴还在调料包上开了两个小口子。
城门上的投石器威力不够,好在它高,悄默声地一块石头飞了出去,禁军那边一愣,就看着一块石头落在他们面前五步来远的地方,噗得一下砸在了地上。
魏先哈哈大笑:“兄弟们,你们看见了没有?城门已经塌了一半了,对面连扔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再加把劲,马上就攻进去了!”
魏先的话刚说完,从宫道墙上飞出一根暗箭,直插魏先心房。
魏先到底是武将,速速一躲,弩箭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射伤了魏先身后的一人。
紧接着,又是一箭。
这回的目标不是魏先,而是魏先前面的投石器。
弩箭的头带着火苗,嘣的一声扎进投石器的木头架子上,禁军根本来不及灭火,一桶油就从墙上泼了下来,连架子带操作投石器的兵都被泼了个正着。
魏先长臂一掷,佩剑正插进泼油的那个御林军的胸膛,被扎透了的尸体直挺挺地掉到了地上。
投石器上的火苗遇油,轰然爆燃,禁军前列一阵骚乱。
紧接着,又一块石头悄无声息地扔了过来,正好砸中熊熊燃烧的投石器,一股红色的粉末在禁军中四散。
魏先他们立刻觉得眼睛和嗓子都火辣辣的疼,好像着火了一样。
辣椒面!魏先心中臭骂,这是哪个缺德的厨子,不好好做饭,跑这儿打仗来了!
魏先当机立断,让后队人马立刻强攻,对面指挥打仗的那位不是什么正常人,时间越久花花肠子越多,既然这样就不要给他任何想馊主意的时间,直接杀上去也就完了,而且现在正阳门受损严重,即便是强攻也不会像刚才那么困难。
禁军们用布包着眼鼻往正阳门冲,吃了刚才地形的亏,这次,禁军学聪明了,一个个的把盾牌举在头顶上跑,这样,城门上射箭就不会根根要命了。
没一会儿功夫,攻城梯又一次搭在了正阳门上。
董兴看了一眼已经残缺不全的城门楼,又看了看门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只能硬拼了!
就在禁军的先锋攻上了城门,董兴他们几十人和敌人展开了完全是自取灭亡的肉搏的时候,突然有身穿铠甲的兵从宫里的方向冲上了城门。
董兴心说,完了!今天算是玩完了!一会儿是要逃命呢,还是逃命呢,还是逃命呢?
那带兵冲上来的人突然大喊一声:“楚夏来也!”
董兴一刀劈了一个禁军,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楚夏嘛!
不过这小子的样子也忒狼狈了,脸上身上都是血,铠甲看不出本色,黑红黑红的一片一片的。
楚夏带来的那些兵,也都是这个德行,没有一个看起来有人样子的。
楚夏冲到董兴跟前,说:“东华门也有禁军攻击,不过人数没有这里多,已经摆平了。我带了五百人过来。”
董兴刚升起的那点希望转眼又落下去了:“五百?那还打什么?直接大头朝下跳下去比较快。”
楚夏一脚把一个不开眼的禁军踢开:“着什么急?东华门那边收拾完了还有一千人能过来。最重要的,我见到定王了。定王正护送皇上和娘娘回后宫,马上过来。”
董兴一听到定王,心里踏实了:“我老子还说什么了?”
楚夏:“呃……他说你是从武的,胜了记功,死了活该。”
董兴:“……”
楚夏:“那个,少将军,你是亲生的不?”
董兴:“……”
五百人虽说不多,可由于禁军也不能一下子冲上来那么多人,这五百人立刻就解了燃眉之急。
董兴都有空闲拎着刀站在城门上欣赏一下蓝天白云和成片成片的死尸了。
董兴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一百来人抵挡了几千禁军几个时辰,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过人吧!
魏先久攻正阳门不下,心里越来越焦急。
他不断地看天色,说好的内应怎么现在还没来?说好的援兵怎么现在还没出现?说好的皇宫动乱怎么现在还没有发生?
魏先的焦急表现出来就是禁军进攻节奏的混乱。
大约两刻钟以后,禁军的后队突然混乱,魏先心中一惊,赶快派传令兵去稳定后队。
传令兵还没出发,就有探子来报,有大队其他营的禁军攻打后队,已经死伤过半,几位军官不是战死就是受降。
魏先心中一冷,完了,失败了,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了,不过富贵险中求,输了就输了,他愿赌服输,老东家给的那些银子已经足够他家眷过富裕日子了。
就在这时候,正阳门上涌上去特别多的兵卒,魏先远远地都能看见被兵卒守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往城门上一站,朗声问道:“哀家在此,是哪个乱臣贼子要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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