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怪异
李渡听邹平说完,不禁也是勃然大怒,道:“这人怎能恩将仇报!”
邹平顿时又是大声哭泣,时不时偷看李渡一眼,道:“求仙长救我性命。”
李渡心中愤怒,一时间脸上正气凛然,道:“你放心,我们定会救你。”
那少年眼睛一亮,眼泪吧嗒,连连道谢。
李渡点点头,顿时心中虚荣大受满足,回头瞥了藏海一眼,却见其仍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禁心中一沉,脸上神色顿时僵住。心中不禁犯疑,单靠自己就能行吗?
邹平见李渡神色又变,以为李渡就要反悔,顿时又是大哭,嘴里喊道:“仙长大恩,我就算做牛做马,也定当回报!”
李渡回头见邹平声泪俱下的样子,心中又是不忍,道:“你放心,这种没良心的贼子,我是一定会要管的。”
李渡回头又看了藏海一眼,见其仍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中想到,自己已是练气二层的修为,又何惧区区几个凡人。当即脸上神色凛然,转身对邹平,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教训那贼子,为你寻回公道。”
说着,李渡便起身向外走去,临至门边,眼角瞟见藏海仍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中竟是微微有些失落。
邹平见藏海不跟来,嘴中欲言又止,又见李渡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脸上露出喜色。
两人出得楼上的隔间,到得楼下的厅堂,店里的伙计和吃饭的熟客见得两人,都是微微吃惊,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虽是都说的极为小声,瞒得过邹平,却逃不过李渡的耳朵。
只见大厅角落里,一身穿蓝色粗布衣服的年轻小伙小声对桌对面一般年纪、身穿白衣的小伙道:“那邹家的小混蛋又跑出来。”
“是啊!这回又有人要遭殃了。”那白衣小伙答道。
“听说,那小子身后那小孩可是修士啊!”那身穿蓝色粗布衣服的小伙又说到。
“真的?”那白衣小伙满脸惊讶。
“是的。刚才店伙计和掌柜说话,我还听见了。”那穿着蓝色粗布衣服的小伙说着不禁有些得意道,“你没看见吗?刚才那刘大力可是满面焦黄的走出来的。”
“那……”那白衣小伙不知想到什么,说着与蓝衣小伙对视一眼,不再开口。
李渡听得两人言语,心中大为疑惑,刚刚满腔的正义豪情顿时消散不少,但又见邹平消瘦的背影,和那时不时回过头来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止住。
邹平带着李渡径直向邹家大宅走去。邹家在镇上算是极为富有的,势力自然不小。两人刚到宅子所在街头,便见邹家的人带着一伙家丁向两人赶来。
李渡一愣之间,已被来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大汉见得邹平领着一个小孩,颇为吃惊,躬身叫了声“少爷”,脸上却丝毫没有尊重的神色,周围的围着两人的大汉却都只是冷眼看着邹平,完全将李渡忽视。
邹平脸色愤愤,道:“你们……还认我这个少爷,就回去将那贼子叫出来。”
那为首的汉子却道:“少爷还是赶紧回去认认错吧,别再胡闹了。”
邹平见那汉子丝毫不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又是满脸的愤怒,吼道:“好啊……你们,我爹当初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如此帮这贼子。真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几人都是脸色微变,旁边一穿着黑色衣服的汉子语气不耐的说到:“少爷莫要再抵辱刘老爷,赶紧随我等回去认错,刘老爷也不会追究。”
邹平听得这言语,竟是气的牙齿打颤,满面通红,嘴里连连吼道:“好啊……好啊……你们都不信我!”语气怨愤,竟是眼泪又流了下来。
李渡听得这几声,见得这少年神情,心中不禁一颤,虽说不出缘由,只感觉这少年似乎有着彻骨的冤恨。
周围几人也是脸色微微变换,为首的那人向几人使个眼色,几人会意,上前就要提拿邹平。
李渡见此,大喝一声,指尖翻动,顿时缕缕火焰凭空出现,环绕在两人身旁,将周围几人隔开。
几人顿时脸色大变,瞪大眼睛看着李渡。过得片刻,几个大汉回过神来,转身往宅子跑去。
邹平见几人狼狈而逃,顿时脸上露出喜色,回身连连道谢,又领着李渡,向着宅子走去。
到得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门前的大灯笼摇摇晃晃,门内却是寂静无声。邹平走上前去,也不敲门,直接便伸手去推,那门当是从里面锁住,邹平自然推不动。
邹平推门不动,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后退几步,见李渡一脸淡然的样子,不知他在想什么,又回头看着门口,作势就要开口大喊。
邹平刚张大嘴巴,却听得“吱——”的一声,门么竟是缓缓露出一个小缝,从里面露出一个小脑袋,却是一满脸皱纹的老妇。邹平张大这嘴巴楞了楞,道:“婆婆?”
那满脸皱纹的老妇见得邹平,眼睛一亮,欺身从那微微开着的门缝中挤出来,回身将门小声合上,缓步向这边走来。
“婆婆,你怎么来了?”邹平诧异的问道。
那老妇身穿着素蓝色的秋衣,满头白发,听得邹平如此问道,刚刚还惊喜有神的目光顿时变得愁郁,嗓音干哑道:“少爷,你还是快走吧!”说着,那老妇看着邹平身旁的李渡一眼,眼睛又是一亮。
邹平摇摇头,愤愤道:“那贼子害死我爹,夺走我家基业,我怎么能就这么逃走?我……”说着,邹平又是满脸的愤怒。
“唉……”那老妇竟是突然叹气一声。
“婆婆……”邹平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那老妇道,“你也不信我?”
那老夫摇摇头,道:“少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那……你又如何斗得过那刘思呢!”
邹平脸上欣慰,道:“婆婆你放心,如今有仙长为我主持公道,定要那贼子不得好死。”
老妇扭头又看了李渡一眼,却仍是满面愁容,叹气一声,道:“少爷,你还是走吧!找个安生的地方,老爷也会心安的。”说着,那老妇从腰间取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包裹递给邹平。
邹平一愣,打开包裹,却见里面全是碎银,顿时又是一愣,转而愤愤道:“我不走。”
邹平将包裹强行塞回老妇腰间,大步向宅内走去,李渡赶紧跟上。那老妇在后面“哎!”的一声,也是跟来,却又怎及两人脚快。
邹家宅子颇大,其内格局却并不复杂。邹平见李渡跟来,便就径直往大厅而去,只拐过几个回廊便到,一路上竟是一个人也没遇到。
大厅内却是人影颇多,一中年人男子身穿蓝色长衫,正凝神听着身旁的大汉讲诉,见得邹平突然出现在门前,也是一愣。
这中年人正是刘思。
那大汉毛发尽无,面色焦黄,见得李渡,顿时脸色大变,指着李渡道:“是他,就是他。”
刘思向李渡看去,李渡被那他目光所及,竟是突然心中一颤,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刘思只看李渡一眼,便将目光移回到邹平身上,顿时目光深沉,让人看不通透。
邹平此刻却是反而一脸平静,道:“好贼子,你害我父亲,今日便是你偿还之时。”
刘思只目光看着邹平,却不言语,顿时厅内气氛一滞,变得沉重诡异。
邹平见得刘思一脸平静,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不由得便是满脸愤怒,身形一动,却又止住,回头看着李渡,满眼期待和乞求。
李渡心中一沉,心中此时已是暗自懊恼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却已不是后悔之时。脸色也是一沉,向着那刘思道:“你这人,是如何害死他父亲的,好好说来。”
刘思颇为诧异的看了李渡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邹平身上,道:“邹平,你若再胡闹,可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
邹平冷哼一声,满脸愤怒道:“你若顾及往日恩情,为何要害我父亲性命。那日若不是我父亲救你回来,你早已冻死在雪天里了,又怎会有今日。你不报恩,却害了他性命,真是狼心狗肺。”
周围的人都是脸色微变,一脸不善的看着邹平。那中年人却是眉头紧锁,目光深沉,仍旧看不出在想什么。
此刻,李渡已是心中逐渐冷静,思前想后,觉得这事颇为怪异:这邹平神色凄然,实不似作伪,又是邹家的少爷,偏偏这些下人竟是丝毫不信他。
刘思看着邹平神色,突然轻轻叹息一声,手臂微动,一枚碧玉的镯子从手臂中滑出,落在手上,缓缓摩挲。
邹平却是突然间全身颤抖,“啊啊……”的吼叫,向着刘思扑去。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动作。几个大汉反应过来,便纵身扑上,将邹平按到在地,目光却是惴惴的看向李渡。却见李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邹平刚一动作,李渡便已惊觉,就要动身,却是突然一阵莫名的威压突然袭来,压得他全身动弹不得,李渡只得瞪大眼睛、满面惊恐看着那中年人,冷汗潺流。
那中年人又是一声叹息,望着地上的邹平,道:“你非得如此,我也无可奈何。”说着,目光一凛,看着李渡,道,“区区练气二层,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