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楚云天认出自己，姜凡故意改变了自己的音色，听上去比原先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就像一个老人家一般。
听到姜凡忽然改变了自己的声音，那倔强的少年先是疑惑地望了姜凡一眼，随后又望了望刚才这碾压全场的楚云天，眼里顿时冒出一缕金光，显然完全被楚云天的实力所折服了。

楚云天淡淡的偏过头来，眉角轻轻一蹙似有些疑惑，可片刻之后嘴角却勾起一抹奇怪的弧度，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姜凡继续说下去。

“咳……这位先生，凡霜派的大名老夫也曾听过，现想将这个少年推荐给你，我相信他一定能助你们门派更加强大的。”姜凡把那少年拉过来示意着。

不知为何，当听到“老夫”这两个字时，楚云天的嘴角再次扬起一抹弧度，看上去似乎像是在微笑？

其实姜凡这个主意非常合理，因为他根本想不到救下后应该把少年安顿在哪里，少年双亲皆亡，又得罪了见龙堂的人，若不管他怕也是没有个好下场，可若放在自己身边又不太妥，总不能让少年陪着自己去对付见龙堂和云舒门吧。

因此，凡霜派成了最好的选择，既让见龙堂的人不敢追究，又能让少年获得一个很好的修炼环境，一举两得，何不快哉。

但这也是姜凡最理想的情况而已，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楚云天去收一个身份神秘，来路不明的小子当徒弟，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姜凡也只是情急之下试一试罢了。

“好。”

出乎姜凡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拒绝，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楚云天竟然就这样一口答应了，答应得太爽快，太奇怪了……

而当听到自己能拜入楚云天的座下时，那少年更是开心得张大了嘴，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就差当场手舞足蹈起来了。

随后，楚云天和姜凡等人先一同离开，而舒渐天也并未阻拦，反正姜凡他们攻击的只是见龙堂的人，而且楚云天也收了那少年为弟子，看在这层关系上，舒渐天自然也不会再给自己找过多的麻烦事。

出去之后，姜凡二人便和楚云天他们分道扬镳了，临走时那少年很郑重地抱拳一摆，以此表达对姜凡的救命之恩，而姜凡也是在内心里笑了笑，心想果然没看错这个少年，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楚云天随意地问道。

“我今年十三岁，我爹娘给我起名为石头，我朋友都叫我驴子，说我倔得像头驴似的，可我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师傅你叫我石头就好了。”

与刚才那恶狠狠的眼神不同，此刻少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一缕明媚的阳光一般，就真的很符合他这十三岁小孩应有的模样。

一路上，楚云天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石头的话，偶尔略微点头报以微笑回应，可没人知道他笑的是石头说的话还是另有它事。

“对了，师傅为什么那么爽快地就把我收下了？”忽然，石头带着不解的语气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楚云天再次轻勾嘴角，甚至有些好笑地轻摇了摇头，片刻后淡淡地道：“那小子，我认识。”

“反正一直都是他帮我把关这方面的。”说到这后半句话时，楚云天的声音很小，小到似乎根本不像是说给石头听一样，而且石头也的确没有听见。

“哈？师傅是认识那个救我的黑袍人？”石头猛地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楚云天。

“哈哈哈，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楚云天很开心地摸了摸石头的脑袋，旋即继续向着凡霜派的方向回去。

自从离开那假丹药的作坊后，在这一路上楚云天就很开心，以往从未像今天这般嘴角勾起这么多次微笑的弧度，那淡漠的脸上就像吃了糖一般甜得合不拢嘴，反正就是很开心，这感觉……真好。

……

堂前，三长老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地上，在他身边围着一群见龙堂的长老和弟子，而赵离则坐在高位上，默默地看着这具已无生气的老者，双手抓着的座柄早已因为强大的握力而出现一丝丝裂纹，那放在桌上的热茶也被他掀翻在地上。

“堂主，两死三伤，请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肖霸单膝跪地，脸色格外苍白，每多说一个字胸口便疼痛一分，甚至有血液洒落到地面之上。

“堂主，楚云天如此欺人，这口恶气忍不得呀！”

“没错，必须要让他那凡霜派知道我见龙堂的厉害。”

“不可不可，我们刚坐稳吹雨第二大派的位置，若此时就跟凡霜派拼命，这元气可要大伤呀，划不来，划不来。”

“有没有搞错，从来只有我们见龙堂欺负别人，哪有让人欺负的道理？现在人家都踩上门了，难道还要做只缩头乌龟吗！”

大堂内，所有长老和弟子们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愤怒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争执声此起彼落，让人听了很是心烦。

“别吵了！”

忽然，赵离一声怒吼，他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大堂内，那雄浑的内力刺激着人们的耳膜，有些人甚至出现了耳鸣的现象，霎时间所有人都闭起嘴来不敢再多议论一句。

只见赵离依旧坐在椅子上，那椅柄已经被他尽数握烂，不一会儿，赵离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瞳逐渐清晰，随后缓缓地道：“让人通知舒渐天，我有事要跟他商量，大家不必担心，这一次……凡霜派必须灭！”

……

“姜凡，我觉得你这样对自己，太累了。”苏墨嫣想到刚才对方和楚云天如此接近都不愿回去时，心里也是觉得颇为唏嘘。

“差不多了，经过这么一晚，我猜他们马上就按捺不住了。”

原以为这隐藏的日子会更加漫长，可今晚楚云天突然这么一闹，姜凡相信见龙堂和云舒门的人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想着想着，姜凡越发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能返回凡霜派，又能跟凌霜、李泰，一众师弟师妹，当然还有那个名叫石头的少年一起快乐生活。

此时，姜凡疑惑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一旁的苏墨嫣并没有回话，而且周围似乎有点安静，安静得连苏墨嫣的脚步声都没有了。

当姜凡偏过头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愣住了，其猛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地上的苏墨嫣，慌张地叫道：“墨嫣，墨嫣！”

只见苏墨嫣昏倒在地上，一滴滴血液自手臂滑出黑袍，最终染红了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