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你杀我门下五大弟子，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只见此刻的舒渐天早已面红耳赤，愤怒蒙蔽了他的双眼，极致的怒火喷涌而出，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加上之前的莫云亦他们，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云舒门足足损失了五个最重要的精英弟子，这又怎能不让舒渐天几近发疯呢？

然而，面对舒渐天的怒意，楚云天没有任何反应，片刻之后带着蕴含杀意的语气，道：“竟然还想伤害我其他的徒弟？”

“嘭！”

楚云天话音刚落，只见他骤然冲出，身形宛如一道长虹般飞掠而过，那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现场的人无不呆住，就连凡霜派的弟子们也是十分错楞，自己这个师傅平日里给所有弟子的印象就是淡泊高雅，给人一种不问世事的感觉，似乎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可从没有看过楚云天像现在这般霸道，一言不合就直接大打出手，而且这声势是多么的吓人，或许这就是别人说的，一旦沉睡的雄狮被激怒，那他所爆发出来的愤怒则更为惊人。

“嘭！”

楚云天自上而下朝着舒渐天就是一击重掌，这攻击看上去很柔和，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轻视，就连柳客贤看到后也是双眉一蹙，眼珠略微打转，显然也是稍稍被楚云天这般架势给震住了。

“啊！”

没有多余的反抗，在承受到楚云天的这掌后，舒渐天顿时牙关一咬露出吃力的表情，然而还不等他有片刻的反应时间，紧接着楚云天就是一脚直接击向舒渐天的胸口，这一脚是多么的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

“噗！”

受此重击，舒渐天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击飞出数丈之外，原本怒而发红的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嘴里喘着粗气，看上去很是吃力。

“舒兄让我来帮你！”

忽然，见龙堂堂主赵离迅猛而出，层层真气弥漫在他的身上逐渐连成一片把他的皮肤覆盖起来，这便是玄气境的象征，防御气衣！

赵离对凡霜派一直不爽，现在看到姜凡失踪了心情大好，若能趁此机会配合舒渐天一起杀了楚云天，那他见龙堂就再也不怕凡霜派威胁到自己门派的地位了。

看到那来势汹汹的赵离，楚云天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双瞳中的怒火又旺盛了几分，只见他左手一摆，一股强劲的力道骤然轰去，当这攻击接触到赵离的时候，赵离略微皱眉，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一种不小的威胁，旋即被逼退下来。

仅仅两招，吹雨城的两大掌门便被一伤一退，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之间的差距，全场先是一片寂静，他们从未想过楚云天居然有这般恐怖的实力，毕竟除了一年多前刚来吹雨城的那次擂台挑战外，这也只是众人第二次看见楚云天出手罢了。

“这……这家伙也太强了吧！”

“原来我们一直都低估他了，这么轻松便能抗衡赵离和舒渐天这两大高手，怪不得能教导出那么多个变态的徒弟，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呀！”

“你们说……柳阁主他老人家跟楚云天比起来，谁会……”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众人皆低声地议论起来，看向楚云天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这可比他们之前面对舒渐天和赵离的眼神忌惮多了。

此刻，那倒在地上咳嗽的舒渐天，那站在原地感受着刚才那股攻击的赵离，当两人听到这些小声议论的话后顿时觉得脸面无光，心中的愤意也越发浓厚，只见两人体内的真气再次蔓延开来，随时准备对楚云天再次发起攻击，而楚云天依然面不改色，可这其中似乎又多了一分罕见的……杀意？

“好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直暗自窃喜旁观的柳客贤终于发话了，毕竟还是总盟的盟主，这种时候还是要稍微尽一下职责，不能让现场完全失控。

“楚掌门，舒门主，你们痛失爱徒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既然是死斗就应该要预想到任何的结果，今天就请给老夫一个薄面，就此收手吧。”

柳客贤的话语虽然很客气，但语气中却蕴藏着明显的威胁之意，而且他的话很隐晦，只是说今天，没有说以后双方不能出手，果然是个规规矩矩的老滑头，让大家都得按规矩办事，不能就这样随便砸了场子。

听着柳客贤的话，再想起刚才交手的差距，舒渐天和赵离也只能不甘地忍了下来，而不远处的楚云天却一直保持着真气的流动，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

“楚掌门，给老夫一个薄面吧。”

看到那依然无动于衷的楚云天，柳客贤再次提醒了一句，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似乎比刚才少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再次听到柳客贤的话后，楚云天还是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见状，柳客贤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而李泰和凌霜等凡霜派的弟子也渐渐激荡起体内的真气，若真的要在这大战一场，他们这些凡霜派的弟子可都不会认怂！

“呼……”

终于，楚云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瞳中的怒火也消散不见重新恢复了平日那淡漠一切的神情，只见楚云天没说任何客气的话，直接带着一众弟子离开前往悬崖之下寻找姜凡。

不一会儿，舒渐天冷哼了一声，也是带着几名一同前来的弟子上山察看魏麟他们的情况，期盼着他们还能存活。

随着今天这两个主要的门派离开，其他人员也陆续散场，风吹起片片白雪，雪地依然洁白，大树仍旧裹着银衣，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但今天的一切又注定将在吹雨城内引起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

……

距离这场死斗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了，云舒门早已把魏麟等人的尸首给埋葬起来，而凡霜派那边则搜寻未果，但即使如此大家仍不放弃，特别是凌霜，若不是李泰拽着她回门派休息，或许她就会一直待在悬崖下寻找了。

而这场死斗的结果也快速在吹雨城内以极其疯狂的速度蔓延开来，所有人无不在讨论着这件事情，虽然双方互有损失，但大多数人都认为云舒门的损失最为惨重，整体实力已经不及见龙堂了，舒渐天在总盟内的地位也会大大降低。

而凡霜派这边看似入皮不入骨，但因为姜凡的名声实在太大，是凡霜派最大的招牌，是凡霜派的象征，也是凡霜派内部的精神支柱，所以姜凡的失踪不少人都认为会对凡霜派造成不小的影响。

而实际情况也的确是这样，自从姜凡失踪后，门派内弥漫着一股极度压抑的气氛，许多弟子都无心修炼，而一直严格要求的李泰看到后居然也并没训斥，反而时不时还跟弟子们通宵饮酒。

另一边，凌霜整个人失魂落魄，脾气也变得越发不好，哪怕一点小事也会异常暴躁，至于楚云天则是一脸落寞，不难看出，凡霜派的每个人是真心连在一起，每个人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挚友，甚至宛如亲人。

……

大厅内，一个男子瘫坐着，椅子很宽大，还铺着一张价格不菲的豹皮，此时男子正消极地喝着酒，整个人愁眉苦脸垂头丧气，跟平时那文质彬彬气宇轩昂的气质比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门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你必须振作下去呀。”

“没错，我们虽然失去五名弟子，实力暂时有所下降，但我们的整体实力还是能跟那凡霜派抗衡的，我们云舒门依然还是吹雨城的大派呀！”

此刻，在舒渐天的旁边还有着两名老者，他们分别是云舒门的大长老和二长老，自从魏麟他们死后，舒渐天就越发颓废，这些长老们也是忧心忡忡，害怕这偌大的云舒门一天天地衰落下去。

听着这些长老的话，舒渐天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这些话不过是安慰罢了，云舒门作为吹雨城第二大派，自然有着不弱的底蕴，虽然损失了五名弟子，但还有一众长老、执事等等强者，这都是凡霜派没有的，在整体实力上现在的云舒门依旧比凡霜派强上一点点。

可问题在于，云舒门被毁掉的是未来，是五个最强的弟子，作为吹雨城第二大派，现在云舒门最强的弟子实力只不过是武元五重，要培养好一个优秀的弟子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巨大的精力，一年、三年，又或者是五年后呢，谁知道云舒门那时候会变成怎样。

想到这里，舒渐天再次闷下一口烈酒，随即摇头轻笑，脸上的苦色难以消散。

……

姜家，书房内。

“听说姜凡在死斗中坠落悬崖了？”

此时，面对姜盛的问题，姜擎天的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那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青筋不断浮动，脸上挂满了复杂之色，良久后才简洁地说了一个字。

“嗯……”

“唉，可惜了呀，不知为什么，我还挺喜欢那个孩子的。”得知这一切后，姜盛带着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随后再次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对熟悉之人离去的叹息，哪怕他和姜凡才见过两次面而已。

……

今晚的月亮很是皎洁，一个少女坐在窗边眺望着墨染般的黑夜，只见她的双瞳中闪过几分哀意，内心空荡荡的。

“小姐，你都已经看了好几晚了，姜少侠他是个好人，现在只是失踪而已，我相信他会没事的。”侍女端着茶点进来，看到那依旧是这般状态的苏墨嫣后不由安慰起来。

苏墨嫣没有回话，依旧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一眸一瞥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就像一朵寂静的玫瑰，让人心生慕意。

片刻后苏墨嫣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哀意的弧度，随后带着淡淡的语气，道：“你说，他能感受到今晚的月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