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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继续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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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奋战了几天, 第五日上,顶着两个比熊猫还深的黑眼圈去了皇宫。
宣政殿外, 跪了三四个大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声泣血。

“皇上!求皇上做主啊!老臣历经两朝,得蒙先帝恩宠,为官至今, 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不敢有一丝懈怠。康郡王此举将我们这些老臣的脸面往哪里搁,这是要逼着老臣们去死啊!

刘大人已年过花甲,一气之下竟是病倒在床, 也不知这口气还能吊多久!皇上,你可得为老臣们做主啊!”

林砚嘴角轻撇, 呵呵,以两朝元老之身倚老卖老也就算了, 还拿先帝来压人?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 怎么三皇子这催债的, 还成了罪魁祸首了呢!

林砚翻了个白眼,看,这就是后世说的, 最好别借钱。借钱的时候, 债主是老子, 借钱的是孙子。催债的时候, 借钱不还的是老子, 这债主反倒成了孙子。

病倒在床,一口气吊着?骗鬼呢!装病谁不会啊!

林砚自大臣们跟前走过,都不捎带看上一眼,径直入了殿。

殿内,司徒坤龙椅高坐,司徒岭和司徒岳跪在下面。

司徒坤怒眉瞪视,“朕让你整顿户部,收缴欠银,何时让你去查臣子的家底了?你瞧瞧你自己做的事!”

司徒岭半句都未曾辩驳,只道:“是儿臣办事不利!”

司徒岳很是不忿,“父皇,此事同三哥没有关系。都是儿臣出的主意!您若是要罚,便罚……”

“老九!”司徒岭大呵,制止住他的后话。林砚心头大跳。让查访官员家产的主意是他出的。司徒岳此举明显是在保司徒岭,也是在保他。

林砚手心紧了紧,适时上前打破僵局,“参见皇上!”

司徒坤转过注意力,看向林砚手里抱着的箱子,“做出来了?”

“是!”

“去后头试一试。”

司徒坤站起身来,林砚却没有动,尴尬地看了还跪着的司徒岭与司徒岳一眼。司徒坤鼻间哼气,怒气未消。只是这怒倒也未必是对司徒岭的。

他虽恼司徒岭行事不当,造就今日的局面,让他被老臣们施压。却更恼老臣们倚老卖老,用先帝威逼!

林砚觑着司徒坤面色,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他做不到眼看着司徒岭和司徒岳因自己的主意受罚而不闻不问。

“皇上,学生进来的时候,外头几位大人的说辞都听到了。这件事现在京里传得满城风雨,学生倒也晓得一些。学生倒是觉得并非没有法子。”

司徒坤一愣,瞧了他一眼,“说!”

“刘大人之病,怕也请了太医,太医是怎么说的?”

说到这个,司徒岳更气了,哼哧道:“还能怎么说,就是一堆心思郁结的说辞。这不是废话吗?因着什么心思郁结,还不是不想还银!

自家欠钱不还,反倒让人觉得我皇家咄咄逼人,不体恤老臣了!三哥真是冤死了!”

“老九!”司徒岭一吼,司徒岳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林砚却笑了起来,“这也便是说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如此学生倒是有个主意,却是不知三殿下肯不肯屈尊?”

司徒岭神色严肃起来,“只需能解了现今困居,让欠银收缴之事能进行的下去,何谈什么屈尊不屈尊!”

“殿下可带着太医住到刘大人府上去。事必躬亲,照顾刘大人直至痊愈。”

这话让司徒家三人俱是一愣,瞬间明白了林砚的意思。

堂堂一介皇子纡尊降贵去服侍一个臣子,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如何再大肆宣扬说三皇子心狠,威逼两朝元老?不说如今只是病,便是刘大人因此死了,三皇子也再背不上这个罪名,还能落下美誉。

如此得不偿失的境地,刘大人自会衡量,继续病下去,让这么一尊大佛住在家里划不划得来。

毕竟哪家没有点秘密?皇子住进来,家里还没办法约束,这倘或发现点什么,或是当真让他借此查清了家中家财情况,那他此前的哭穷就都变成了欺君!

孰轻孰重,刘大人不会不知。这般一来,这病哪还能装得下去?最多不到三日必定要好转。

这法子不算多精明,甚在无耻。上赶着去做这个不速之客。还是皇子,你赶都赶不走!

所以说,能想出这法子的林砚,也够无赖。因此倒也并非他比司徒家的人聪明,想得到他们想不到的。而是皇家的人出生便高人一等,习惯了这种位子,不会往这等屈尊的方向去想。

林砚摸了摸鼻子,继续道:“等刘大人病好了,皇上可再下一份恩典。倘或能在这个月之内将家中欠银全部还清的,利息全免。

若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钱的,也可去户部说明情况,签订五年还清或是十年还清的协议。如此,往日利息也可全免,以后之利按每年未缴清的部分重新核算。”

欠银之事从年后至今闹了也有两月,赫赫扬扬。谁都知道此事无回转余地。刘大人装病,也可说是真病。急病的。这也算是目前可用的最后手段。

倘或此举无用,那便已至山穷水尽之地。此时突然说利息不要了,只拿回本钱。想来不少人家会欣喜若狂。

这便是人们说的,进两步再退一步。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人家的房子,人家必定不会答应。那么就先声势浩大地打出牌子,说你想要人家的全部家财,使点手段逼一逼,让人以为你势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手。

在别人内心惶恐无助之时,你再来发一发善心,说只要人家的房子,别的不要了。人家便不会再抵抗,反而会庆幸万分,感激涕零,亲手把房子奉上。只为了保住其他财产。

只是欠银之事已久,这么些年过去,利息也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司徒岭是做不得主的,只能皇上来。

林砚看着司徒坤,“学生也是随口说说,还请陛下圣断。”

司徒坤皱眉想了想,“老三觉得呢?”

“儿臣觉得此法甚好,也可消退了大多欠银人家的抵抗情绪。但凡有三分之一的臣子家还银,此事就能变得顺理成章。再顽固的人家也没了借口可提。

且如此一来,也可显示父皇善待臣子之心。一举两得。至于那些利息,从大局来看,也便并不重要了。整治户部积弊为要,丰盈国库总有其他方法可寻。纵观古往今来,也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国库是靠臣子借贷的利润而丰盈起来的。”

司徒坤点头,“你愿意去照顾刘大人?”

司徒岭一愣,“此事是儿臣捅出来的,自然该儿臣去解决。欠银一事不能半途而废,不过是去刘大人府上住一住,没什么打紧。想来刘大人府中仆从成群,倒也不敢当真让儿臣来服侍什么。”

司徒坤眉宇舒展开来,“起来吧!回头你上个折子上来,请求免了利息。”

林砚一震,这是在给司徒岭拉声望?若是皇上直接下旨,众臣感恩的是皇上。若由司徒岭请旨,那么除了皇上,众臣最为感恩的自然是司徒岭。

司徒岭也是愣了,却见司徒坤叹道:“此事你受委屈了,朕心里清楚。你是能办实事的人,不能落下苛待臣子心狠手辣的名声。”

户部欠银之事,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若非如此,怎会一拖再拖。户部几任侍郎尚书不敢提,老二也不敢提。唯独老三不惧前途艰难,顶着重重压力将此事进行了下去。他哪会不明白?

司徒坤看着眼前的茶,笑着抿了一口,说道:“你这茶确实难得。日后若是有这等东西,直接送来给朕便是,不必经由茶水房。”

司徒岭微微张着嘴看着司徒坤,见他笑眼盈盈,心下一动,“是!”

那模样竟似是感动不已,双眸湿润,带着十分的孺慕之情。

林砚悄悄将身形往暗处缩了缩。好吧你们表演着父慈子孝,半真半假,他这个外人实在尴尬啊!

林砚本还想再缩一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听司徒坤的声音传来,“走吧!现在可能去后头试一试你这新式手/弩了!老三老九都一起去!”

司徒岭微微皱眉,“父皇,刘大人那边……”

司徒坤冷笑,“你堂堂一介皇子,难道还真让你时刻照顾着他?便是要做样子,晚些去又怎么了?难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死了不成!”

司徒岭张了张嘴,“外头几位大人还跪着……”

“那就让他们继续跪着!”

惹,看来司徒坤火气不小。老臣们这一手够臭的啊,都糟了司徒坤的埋怨了。如今不过是看着大多到底都还是元老,且好些身居要位,不可擅动。过个两三年,下头的人慢慢提拔上来,这些老臣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司徒坤甩袖先行。司徒岭与司徒岳随后。林砚抱着箱子跟上去。

宣政殿后有一大的演武场。司徒坤特意将人清了,只留了三五个心腹侍卫。林砚将手/弩取出来。

“皇上给的师傅极好,尤其他不但懂军中武器,而晓得机关之术。学生同他探讨了好些天,实验了好几回弄出了这个。我们留了前头的箭簇,削短了后头的木棍。

手/弩形式也做了改造,里头设了机关,能加大箭簇射击出去的力道和距离。再配上上面的瞄准镜,实用性更大。还能连发五铢!可用来夜袭或奇袭。”

说白了,就是枪支的改良版。没用□□,用的是冷兵器罢了。

至于□□。林砚握拳,自然是要有的。不是说吗?穿越男的四大必备发明,玻璃,□□,水泥,香皂。

他对香皂没兴趣。而且这时代已经有很好的天然花皂,相当不错。他对这东西的需求不大,更没啥好奇心,懒怠费神。

至于水泥?配方是简单,可以说比玻璃还简单。但是这东西对炉窑另有要求。制造水泥用的是回转窑,还是啥来着?他得好好回忆回忆,仔细想想。这玩意不是眼下必须,暂且也无所谓。

但□□是一定的。倘或当真开战,□□可谓神器。千百年前便早有爆竹。而大周更是在十余年前造出了霹雳弹。类似于手榴弹,按摩球大小,可威力却不咋地。至少在林砚眼里,同后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林砚寻思的档口,司徒坤已经让人设了靶子连射五发,五发全部命中红心,而且全部穿过红心,正中后头的大树树干。若非大树阻挡,恐还能更远。

“好!”司徒坤大喝,转而又道,“这演武场到底太小,改日去郊外试试。这玩意儿难吗?”

“设计的时候有些难,可如今设计已定。图纸都是现成的。每个部件的形状,大小,规格学生都有详细备注。皇上可以将部件分散,让不同的工人负责,然后再整合起来,由玻璃厂内的人组装。”

玻璃厂内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可谓各种精英,但也因此,人数不多。他们也不只这一样事。如此能减少他们的工作量,也便于保密。

司徒坤点头,面色喜滋滋地,转头看向林砚,好似这会儿才恍然发现他那双黑眼圈,噗嗤笑道:“这是怎么了?可别说是为了给朕弄这个。朕可晓得,你这几日去玻璃厂的时间不多。”

林砚苦着脸,尴尬道:“学生这几日忙着写话本子,一时写入了迷。”

“你还有闲工夫写话本子?”

“学生想开间茶楼,正拜托九爷帮忙看地方呢!可如今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学生便想着请个说书人,在话本故事上取胜。”

司徒岳吓了一跳,怎么就不声不响把这事捅到皇上跟前了呢?你要说也提前打个招呼啊!这突然说出来,爷的小心脏呦!

他张着嘴就想说话,却被旁边的司徒岭按住,但见司徒岭轻轻摇头,司徒岳无奈退回来,眼底一片焦急。

林砚却好似看不到他的示意,接着说:“这几日学生已写了两篇,皇上要不要看看?”

因对欠银的老臣们有了解决之法,又得了这样的新式手/弩,司徒坤心情正好,高兴着呢,自然对帮了他两个大忙的林砚更宽容了些。

林砚从怀里掏出装订成册本子屁颠屁颠地递过去。

文章都不长,只能是中篇。林砚计算过,每篇成四节,正好适合说书。

第一本自是《柳毅传书》。

司徒坤一目十行,看得哈哈直笑,“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写出这等故事?”

林砚讪讪跟着笑。司徒坤又翻了翻第二本,《汉宫秋》。

起初以为和《柳毅传书》一样,权当消遣来看。可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故事并无什么稀奇,说的乃是汉元帝与王昭君,深化了彼此的爱情。但着重刻画的却是匈奴的咄咄逼人与汉元帝的百般无奈,更隐射了朝廷的无能,国力的衰落。

其中还特意划出一章,特别描写了众臣主战主和的观点立场。这方面,林砚用笔精妙,看上去并未侧重哪一方,好似哪一方都有理。可偏偏有汉元帝的深情与挽留在前,很是奇怪地让人不由得站了主战派。

司徒坤立刻明白了,他这是有意借汉朝之事,说今时之局。如今的北戎何尝不是汉时的匈奴?

观目前边关形势,北戎未退,却也未进。虽每逢入冬之际,难免有小股兵力前来扰边,却未大举入侵,也没给大周造成多大的损失。这让处于京中享受安稳的大臣们如何理解他的出兵之举?

倘或他下旨征讨,可以想见,必定在朝堂掀起一翻风浪。

古往今来,便是他人侵略进来的反击之战尚且有妄图献美人贡金银而求和的,更惶论现在的太平处境。

他们会想,如今北戎只是小范围扰边,未曾构成大规模威胁,可大周若主动出击,必定激怒北戎,到时北戎自然会杀回来,那时怎么办?

大周立国不易,初年与北戎两次交战,都以战败告终。十多年前,镇北侯本有望将北戎驱逐出大周边境八百里,奈何糟了义忠亲王之毒手,本来大好的局面土崩瓦解。

司徒坤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历史战绩在此,诸多大臣们会害怕。害怕会败。害怕激怒北戎,北戎气焰会更嚣张,那时大周便会连如今的太平局面都保不住。

林砚此举是试探,妄图造就《汉宫秋》的风靡景象,把众人眼光拉到这上头。看看臣民如今对北戎是何反应。

也是引导。他想借古说今,言外族之害。大周国力日渐强盛,早已不可同建国之初相提并论。当年镇北侯尚且有机会直捣北戎皇庭,焉知如今就不能?

扰边之事虽小,但犯得也是我大周疆土,害得是我大周百姓!大周难道只能退,只能忍?

司徒坤看着林砚,目光逐渐锋利,“你有多大把握?”

林砚很实在地摇了摇头,“并无把握。但总要一试。皇上不可贸然下旨出兵。”

这一句说得对。他不能莽撞,惹得群臣激愤。让林砚去试一试也好。倘或他成功了,引导出了好局面,那么他正好借这股东风提出出战的意向。

如果他失败了,也无妨,他们并不损失什么,反倒能从中摸到一些反对者的心思,后期便可再寻其他办法。

司徒坤瞅了林砚一眼,笑着吩咐司徒岳,“你只管帮着他做,将这茶楼开起来。选个热闹的地方,钱朕出了!做生意是你们俩的拿手活,别忘朕失望。”

司徒岳莫名其妙,目瞪口呆,什么鬼话本,居然还能有这效果?藏着满心怀疑的司徒岳愣愣领旨。

司徒坤却又笑了起来,看着话本上的句子,念起来,“投至两处凝眸,盼得一雁横秋。”

“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蜇;泣寒蜇,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司徒坤一嗤,“倒如闫炳怀所说,有几分才华。只是朕看你这才华全用在这话本子上头了!明儿朕让人捎去给如海瞧瞧,看他怎么说!”

林砚猛地浑身一抖,“陛下,这个……这个学生只有一份。”

“无妨。朕让人誊一份。”

林砚觉得自己快哭了,为什么每次帮了司徒坤,司徒坤都要坑他!

司徒坤瞪了他一眼,“听闻你在国子监总是逃学?你可知闫炳怀请了李守中一起,都告到朕这里来了!”

林砚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小心翼翼说:“学生并非有意逃学,只是皇上也知,学生身负重任。望远镜,瞄准镜,新式手/弩,茶楼,话本,哪样不要时间去做?”

司徒坤凝眉,看了看手边的手/弩和话本,叹道:“罢了!好在你在国子监的成绩还不错。自己注意着些,是朕让老五去整顿的国子监,别到时候反而是朕亲自护着的你乱了规矩!”

林砚好悬舒了口气。就知道,司徒坤对他外面的情况未必全都清楚,虽有白芷,但有些事情,他也是懂得模糊白芷视线的。司徒坤最多知道他逃学并非全是去了玻璃厂。

可设计并非一定要去玻璃厂,何况茶楼与话本更不需要了。

所以,好在是糊弄了过去。

“那皇上可能将这话本子还给学生了?”

司徒坤笑盈盈看着他,“你这话本子写得不错,若不给如海瞧瞧,岂不可惜了?这样吧,先留在这,朕让人誊抄后将原本再给你送过去。”

不是说罢了吗?怎么还要送去给林如海!

皇上,你到底还让不让我活!

林砚哭丧着脸,十分幽怨地看着司徒坤,偏这模样反倒更取悦了司徒坤,笑得越发幸灾乐祸了。

末了,才问道:“你可是打算属自己的名?”

林砚吓了一跳,属自己的名,怎么可能!这两本故事传出去的效果未知,他可不想冒这个险。更甚至,他后头只怕是还有别的东西,比如牡丹亭,比如西厢记。

这些虽都是名剧,却也未免触动了有些迂腐封建士大夫的“规矩”。起初势必会引起大波争议,而后期若是才华见长,名声大噪,倒还罢了。前期却是不宜被人当靶子抨击的。

而且林砚也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只会写艳词话本的形象。尤其,林如海绝容不得他如此!

想到此,林砚又是一叹,好吧,他的小辫子已经多得快数不清了。

他看着司徒坤,非常郁闷地回答,“学生取了个雅号,太虚先生。”

“道大而虚静?你什么时候研究起道家来了?”

林砚嘴角抽搐,不做声,默认了。

不默认要咋地?难道要他说,他所为的太虚,就是字面的意思,太假吗?他的故事虚构为假,他这个作者也为假。

因为这并非他的著作。他只是改编。有夹带私货,但大段却是原文。

他能说吗?不能!所以,只好顺着司徒坤误解的意思认了。

嗯,道大而虚静就道大而虚静吧。

红楼中警幻所居之地,不就是太虚幻境?便是由道家此意而来吧?

如今他用了太虚二字,警幻会不会来找他?

想到这种可能,林砚居然有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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