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是八婆
他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拒绝得如此干脆,沉吟了一下才问,“有了宝宝怎么办?昨天我们——”
隔着门,看不到人,我也脸红过耳,昨天我们没采取措施,而且战况激烈,怀孕的机率确实是比较大的。不过他说话的语气还是让我不能容忍,我自动翻译他的潜台词是:我娶你不是因为爱你,我是受不了我的孩子将来叫别人爸爸。
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但简直算是羞辱我!
“不会有宝宝的,因为我不会这么倒霉,一下就中招。万一中奖,我可以拿掉。”尽管心里翻滚着热浪,我却故意冷漠的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必如此传统,为一夜而付出一生。就算你有这个决心,我还不想就这样卖掉自己。为责任而在勉强在一起,到头来大家都痛苦。所以,请你离开,忘记昨天的事。”我违心的说,心如刀割,同时把那本商品介绍书从门缝又塞了出去,然后关上门,不给任何机会让他解释,因为我控制不住情绪了。
逼自己一步步稳定的走回餐厅,继续吃我的面。面条已经被汤泡得糟了,但我却吞咽困难,好不容易吃下一口,滚烫的泪水却落入冰凉的面汤里。
于湖新,你的一生真失败。二十九年来没有爱过什么人,才爱上就要面临这样的结局。没错,我爱上林泽丰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刻的知道。如果兔妈地理论没有错。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是爱上他了。
因为在关上门的一刻,我那么舍不得他,心却又痛得无法呼吸,只要想到从此与他两不相见,比陌生人还陌生……w。就觉得受不了。早知道这样,昨天我一定不会破戒,而现在我们连朋友也没的做了,还要彼此远离,装作不认识。
绝不是!绝不是因为他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才爱上他,而是在更早的时候。我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地,只是我从没有清楚的看清过自己。而现在一切都晚了。假如我内心没有爱着他,昨天就算药效更猛烈,只有我还有一丝意识,我也不会随便和男人那样。
正因为爱他,所以才渴望,所以才不顾一切。有人是借酒撒疯,我是借药撒疯,催情药只是借口,所有的事都是我自愿,是我内心有着要喷发的火山。那么我现在还抱怨什么?
只是那个家族诅咒,要双方相爱的情况下破处才能破除,我这边没有问题,他呢?
多么奇怪啊。自从我二十九岁生日后,我身边出现了好多出色的男人。论相貌和脾气,他比不上林泽秀,论真诚和感情,他比不上豆男,论可爱和逗笑,他比不上西林,他除了欺侮我和跟我吵架。什么好事也没做过,他有什么好?我为什么就爱上他了?
我放下面条,窝到沙发上去。我劝自己想得开些,一直想把第一次给所爱的人,那么现在也算实现了,有什么好伤心的?可是心却疼得没办法形容。好像傻乎乎地掏出心来给人家看来。还把整颗心翻转过来,让人家看到心的最深处。然后再血淋淋的放回去。
可惜心回不到原位了,就悬在那里,仅由一根锋利的线吊着,揪扯得我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
就那么坐了三个小时,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慢慢踱到窗边去。我家十二楼,平时看汽车都是火柴盒大小,看人基本上看不清楚,而现在这么晚了,天色昏暗,灯光不明,但我却看到有一个人在我家楼下站着,好像是林泽丰。
我心里一紧,立即跑去拿望远镜,躲在窗帘后往下看。确实是他!
不过当我看清他模样的时候,他却忽然动了,就那么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子被路灯映出长长的孤寂身影,这一刻他看起来竟然如此孤单和失落。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痛又开始了,为什么我们这么无缘呢?假如我早到窗边半分钟,假如他多站在楼下半分钟,说不定我就心软,答应他的求婚。管他爱不爱我,他欺侮了我,我就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折磨他,这样不也挺好地吗?
可这一分钟的时间却是无法追上的距离,我只能眼睁睁着看着他走到车边,开车离开,几次想打开窗子,使劲喊他,叫他回来,但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声也没有发出。
就这样断了吗?因为自尊而放弃拥有他的机会吗?
带着这个疑问,带着无数混乱地想法,我无数次梦中惊醒,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而且是被门铃吵醒的。
我以为是兔妈,因为她说要来给我送补汤,所以我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很没有形象的就开门了,哪想到来人是林泽秀。
我在愣了两秒后,下意识的把门摔上,以极快的速度洗脸更衣,然后再开门,虽然还素面朝天,至少有个人样。
林泽秀还站在外面,带着优雅醉人的笑容,温言道,“小新,你在家,这太好了。”
我让他进来,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不会是林泽丰让他当说客来的吧?不,肯定不会地,之前他还想把我让给他弟弟,酒窖激情只是个意外,他虽然改变了主意要娶我,但不可能告诉他弟弟原因。那样他就不是林泽丰了,他是八婆。“你怎么来了?”我问,倒了杯水给秀秀,自己也拿了一杯,“外面冷吗?”
“还好,今天太阳足,昨天晚上才冷。”他回答,让我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昨晚林泽丰站在楼下三个小时,他没有冻坏吧?
“至于我为什么来——是为了我哥。”他又说。
我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落地,眼睛不自然的垂下来。天哪,这死男人真是八婆,他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弟弟了,难道是摊牌吗?我没脸见人了,让林泽秀知道我和他哥哥无媒苟合,太丢人了。
“我哥昨天很奇怪。”林泽秀见我无语,继续说下去,“自从他进了公司,没有一天不工作的,包括节假日,包括上回他被打伤,住进医院,醒来后照样开电话会议。可是昨天,他迟到了,然后突然失踪,无缘无故旷工一天。我到处找不到他,直到半夜打电话时他才回家,而且拒绝和我谈话。”
“你觉得和我有关?”我小小声地说,试图撇清关系,不让林泽秀怀疑到我头上来。至于为什么我会这样,好吧,我又鸵鸟了,我习惯性逃避自己解决不了地问题。
“和你无关吗?”林泽秀反问,脸上的表情有点玩味,还有点苦涩。
“他这么大个人了,难免有情绪失控地时候,你为什么找我?”我负隅顽抗。
“因为这么多年了,能让他情绪失控的只有你一个,我记得之前我们谈过这个问题,从一开始认识,你就会影响他。”他说着,忽然拉住我的一只手,“本来我也不那么确信,因为我以为你还在和我爸环游世界,可是昨天我打电话给黑屋,堕落对我说,前天晚上你们在黑屋遇到了,后来一起不见了。所以我想,我哥的失控一定与你有关。”
“没有。”我拿出打死也不说的劲头,坚决撒谎到底。
“那为什么——”他托起我的下巴,让我的眼睛无处躲藏,“他中午吃饭时对我说,要我放弃你,因为他要娶你当老婆。”
幸好他托着我下巴,不然我的下巴会掉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