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爱娜的醋意
早在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就把行囊给收拾干净了,监护我的女医生一脸惊恐地再三阻拦我,终究还是让我待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在告别了兔子和胖山姆后,我照着爱娜留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原本由供水收费站改建而成的学堂,今后火城再也不需要收取高额的水费了,而起义军的领袖撒卡认为,这收费站是个旧时代的标志,它不应该传承给后代学子们一些东西,让他们记住这曾是父辈们心酸的往事。
推开门,我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姑娘,她十分热情地抱住了我,她不是爱娜,而是亚伯拉罕的独生女塔尼亚。我曾与她共事过一阵,当时她还只是个皇帝阵营里的一个突击小队副队长。
那天我在酒馆的角落里喝酒,这是个佣兵时常聚集的地方,塔尼亚走了进来,她远远地看到了我,身着军装的她扭着高挑的身段坐在了我的身边。她有着古阿拉伯人的血统,棕色的长发和茶色眼珠,凹陷的双目间竖着一根精致而挺拔的鼻梁,丰厚的双唇涂抹着淡粉色的唇膏。
“你就是“子弹”?”她的嗓音犹如天籁,让人记忆犹新。
“是的。”
“你跟白先生说描述的一样英俊,不难辨认。”
我捣着酒里的冰块静静地看着她,她有着那种属于女人的英气,也许是那对有力的剑眉让人感到了几分硬朗。
来这之前白先生曾跟我提过这笔买卖,帮助皇帝的军队追捕一支在卫星城附近出没的叛军游击队。我从没接过军方的单子,但她开出的价格很诱人,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谈完一些细节后我跟着她来到了一间陈旧库房,她告诉我这就是他们MS14小队的办事处,他们的队长是一个黑人,他的鼻子很大眼睛凹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另外还有三个成员分别是卷发头发的卡恩,长腿的巴里,戴眼镜的盖瑟。他们见到我时都不太友善,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关心的只是酬劳。
太阳耀斑让所有的长途飞行工具都成了摆设,我们一路驱车前往300公里外的卫星城,有个叫卡兹克的家伙是我经常合作的线人,据他的情报叛军游击在三天前转移到了加沙地带,我们又连夜开了200公里的路,在郊外一处亮着火光的屋子前悄悄停了下来。
黑人队长穿上了他的钢铁机甲,卷毛卡恩手握狙击在原地支援,戴眼镜的盖瑟则绕到对面架起了迫击炮,塔尼亚和长脚巴里跟着黑队长的钢铁机甲慢慢地摸了过去。
我在远处点了支烟观望他们的战事,我只是个向导,我带他们找到了猎物,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没有义务加班,虽然平时我都善意的附赠些服务以维系我与客户间的关系,但这次不同,叛军也是我的常客,他们偶尔会花钱雇一些佣兵来帮他们送货,酬劳不高,但风险很不大。
黑队长的钢铁机甲是废都里比较稀有的装备,敌人的子弹几乎对他无效,即使是威力巨大的火箭筒也可以被挡住三下以上的袭击。那台笨拙的机器首先冲进了屋子,我先是听到了一连串剧烈的枪响声,随后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发动起车子准备走人,又一票简单的生意得手了,我暗自感激起白先生的好意,像这类军队的肥差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接到的。
我朝着远处的塔尼亚挥了挥手,告诉她我们回城再见。可就在这时,我似乎隐约地见到了一缕奇怪的青烟从屋顶上徐徐飘起,我皱着眉头心存疑虑地往那边瞧去。
“轰!”一大片火光突然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屋子周围的沙子里瞬间爬出了十几名叛军端着冲锋枪向小队的成员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塔尼亚迅速地躲进了一处掩体开始反击,长腿巴里躲避不及被聚过来的火力点射倒在地。
不过小队成员们的装备还是足够精良,他们有聚合物做的头盔、金属的护胸板、高强度的纤维防弹套装,趴在地上的长腿巴里虽然被子弹打的浑身发抖,可他手中的机枪却没有停下过枪管里的火舌。一颗手雷滚落了他的身边,他想用脚把它踢开,可惜他修长的腿还是被炸到了天上。
叛军们逼近了掩体后的塔尼亚,就在她难以招架的时候,一团火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它截住了叛军的前路,双臂间巨大的力量击飞了一个又一个从身边经过的敌人,通红的机甲没再坚持多久,它慢慢跪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那团火里的黑队长死了。
狡猾的起义军战胜了皇帝口中称道的无敌机甲,讽刺的是他们用的不过是几个莫洛托夫燃烧弹罢了。
卷毛卡恩的枪法很准他的狙击子弹不停地穿透着叛军的心脏,盖瑟的迫击炮轰炸了边缘的敌人,给塔尼亚的撤退腾出了空间,但没过多久他就被爬上坡地的3个叛军用机枪活活射死了。
我不该参与他们的战斗,但一个不顾客户死活的佣兵是再也接不到生意的,我不想提前退休,即使他们不赔偿我修车的费用。
对面活着的叛军还有15个,5个正朝卷毛卡恩冲去。10个还在塔尼亚身边开火。卷毛卡恩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愿他自己能应付眼前的麻烦。我的车子一路冲到了叛军的后方,在他们反映过来前我打死了4个,一个站起来想往我车上扔燃烧弹的小子被对面的塔尼亚一枪爆了头,燃烧弹从他的手上滑落还把他边上的队友烧成了焦炭。
战场中心的石块越来越多,我不得不把车子停下来躲在车后与叛军们对射,他们的枪法不赖,我头顶上的引擎盖不停地冒着被子弹蹭出的火星,好在另一边的塔尼亚敏捷地夹击过来,两面受敌的敌人很快就被解决了。
“快去帮卡恩。”塔尼亚激动喊着。
我回头看到另一边的卷毛卡恩撂倒了一个朝他冲去的敌人,可其余逼近他的叛军趁着间隙又冲了过去,他被射得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他丢下了笨重的狙击枪掏出手枪作战,但聪明的敌人早就看破了他们装备上的弱点,几发打中卡恩鞋上的子弹令他立即翻倒在地上痛苦不已。虽然我和塔尼亚已经用了全速赶去,但叛军还是抢走了他身旁的吉普逃之夭夭。
我帮着塔尼亚抬起了受伤的卷毛,塔尼亚没有要把卷毛送回医院的意思,而我也自发地追赶着前面的叛军,我不能留下任何的活口,他们会记住我这辆银色的车子。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什么可以描述的了,想要躲过我追赶的人在废土上寥寥无几,十分钟之后我便贴住了对方的车门,塔尼亚往他们的车子上扔了一颗黏性炸药,我潇洒的调转了车头,背后一阵轰鸣的火光给这次的任务画上了句号。
我后来跳开了白先生私底下又接过好几单塔尼亚的生意,年轻的她成为了MS14小队的队长,很快又在完成了几次危险的任务后,军衔也从少尉队荣升至少校,不过一年之后她转成皇帝的幕僚,不再亲自作战的她和我没再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我们在废都遇见时还会去那家初次相遇酒吧,坐在熟悉的角落里喝上几杯,她总刻意把那称之为约会,我明白她的暗示,但我厌恶她身上的那件帝国军装,在废土上随处可见的,正如我父亲离开皇帝时对我所说的“它们沾满了妇女和儿童们的鲜血”。
我没有推开抱住我的塔尼亚,也许这能让受委屈的她得到一些慰藉,至少她已没了那套军装。
门又被打开了,一群活泼的孩子走了进来,他们天真的笑容可以融化人的心灵,我高兴回以了内心深处的微笑。
当我抬头时,我看到爱娜正表情呆滞地站在门外,我不知道为什么,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当我抽离塔尼亚的拥抱后。
爱娜还是转身默默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