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谢敏背着龚法成干了一事
哪知,龚法成却说:“不不不,不行!”
谢敏说:“如果薛家良这个科室敏感的话,安排到其它处级科室也行。”
龚法成心平气和地说:“我开始怎么跟你说的?你忘了吗?不要任何职务,尤其是在我退休之前,保留改有的待遇就是了。我不是高风亮节,也不是假装推辞,我有我的考虑。我老龚这么大岁数了,之所以再娶,就是想找个知冷知热对权力没有追求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相伴到老。我不想让她有所作为,更不想让她被工作拖累,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谢敏见他说得很坦诚,就放下心来,说道:“我懂。”
龚法成又说:“另外,薛家良那个科室暂时不动,让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互相成长、互相影响,互相长本领。郑清背景相对单纯些,越是这样,可塑性就越强。当初之所以成立这么一个边缘性科室,就是想给新来的年轻人一个锻炼的地方,这个科室将来就是咱们纪委的人才基地,以后,要善于发现志同道合的年轻人,把他们调到纪委,让他们接受在别处接受不到的活生生的教育,将来无论被输送到哪个单位,都会带着咱们纪检干部的特质。小德子在这个科室,你怎么也要把他扒拉出来,让他多见识、多锻炼,尽快成长,将来独当一面,尽管曾书记没说,但咱们必须要这样做。”
谢敏说:“我接下来就是想跟您说他的问题,借这次处室调整,我想让他进一步。”
龚法成说:“老谢,不忙,不忙,小德子今年不要提拔,甚至两年之内都不要考虑,如果他是好纲,还愁没有位置?还是那句话,让他多锻炼、多见识,将来再提他,别人也服气。没想到你一向办事谨慎仔细,怎么在这些问题上就表现出心急了?”
谢敏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道:“我的确有点私心,小卜就不用说了,给她安排同一级别的副主任也是正当的,人家本身就带着级别来的。小德子我是有点私心,想让他尽快成长,也不枉曾书记对咱们的信任。”
“恰恰是这个原因,我们才不能拔苗助长,要仔细认真地培养,要让他经风雨、见世面。”
“好,我明白了。”
事情似乎已经说完了,龚法成见谢敏还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似乎还有事,就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有事就说吗?”
谢敏低头笑了一下,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今天这几件事,都不是什么好说的事。”
龚法成看出谢敏的为难,在卜月梅和白瑞德的问题上,他的确为难,提与不提都难。他理解谢敏,就笑了,说道:“你我熟知这么多年,在任何事上,我们都是坦诚相见,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现在我们的职位都发生了变化,难道要遮遮掩掩了吗?有事就说。”
谢敏这才说道:“我背着您干了一件事。”
龚法成一惊,但他没有急于问什么事,因为他知道谢敏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干部,不会乱来的。
谢敏说道:“我暗中摸查了一个人。”
龚法成松了一口气,问道:“谁?”
“宝东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石辉。”
龚法成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说道:“这是工作需要,也在你的权限范围之内,不算背着我。”
谢敏说:“的确是背着您干的,因为我先摸的王勇,随后发现了石辉。”
“哦?”龚法成看了一眼门口,见会议室房门有些没关严,他料定谢敏一定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跟自己说这些。
龚法成低声说:“到我办公室,不,去接待室。”
两个人手里拿起笔记本,就来到了接待室,谢敏将房门反锁上,这才坐下来跟龚法成汇报。
原来,谢敏早就注意到了王勇这个人,他不光跟王令有染,还跟宝山市多个司法口的领导有染。早在去年年初,谢敏还兼着纪检监察一室主任的时候,就接到过举报信,信中举报宝东区检察院院长常年不开检委会,大搞一言堂、凡事一人做主一人说了算。
当时对于这封没有署名的举报信,谢敏并没有轻视,而是按照规则和流程,反馈给有关部门和领导,当时王令的批复是:小题大做,以后这种未署名举报信不要递给我。
就这样,关于对石辉的举报,没有再出现过,但是谢敏并没有忘记这件事,他感到宝东市检察院检察长石辉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如果是一般匿名举报,大多会有栽赃陷害、内容不实的情况,都会罗列出一大堆被举报人的问题,有的一看就是子虚乌有,有梗添叶,对于经验丰富的谢敏,一眼就能看出来,但这封举报信只反映了一个问题,不开检委会,平时也很少召开工作会议,有事都是属下私自找他汇报,跟本用不着上会讨论、研究、决定,有些案件负责人,甚至追着他到歌舞厅、温泉城、洗浴中心这些地方跟他汇报案情,这样的“一言堂”能不出问题?
要知道,人民检察院,是通过行使国家检察权来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它对于危害国家安全案、危害公共安全案、侵犯公民人身权利民主权利案和其他重大犯罪案件,行使检察权;尤其是对于公安机关侦查的案件进行审查,决定是否逮捕、起诉或者不起诉;对于刑事案件提起公诉、支持公诉;对于公安机关、人民法院和监狱、看守所、劳动改造机关的活动是否合法,实行监督。
检委会是检察机关的最高业务决策机构。检察委员会制度是为了实现民主与集中的统一,防止单一首长制的独断专行。检察委员会在检察长的主持下,讨论决定重大案件和其他重大问题。如果检察长在重大问题上不同意多数人的决定,也不能私自拍板,可以报请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决定。
这样一个有着至高权力的机构,岂能由检察长一个人拍拍脑门就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