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大好说，但却实实在在的。
我看着天哥，只见他眼神火热，但却又透露着一股杀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给我的感觉更是难以捉摸。

平日里的他都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突然看到他这幅样子，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此时擂台上的裁判已经挥手，老虎大蛇迅速从角落冲出来，斗在了一起。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也根本没有我电视上看到的一般拳手那般在第一局会谨慎试探，他们上来就是火并，根本没有任何试探和了解。

一交锋，便是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人你来我往，动作飞快，但防守却也一样密不透风，几乎每一拳都是打在对方的拳头和小臂上，变化路线也难以突破对方的防御做到有效打击。

可这种场面无疑是最火爆最吸人眼球的，短短的十来秒时间，整个地下室都已经沸腾了起来。

“干死他干死他，老虎上！”

“我靠你大爷的，大蛇给我上，打死他个小比崽子，老子三万全压你身上。”

人群俨然分成了两派，一边是支持老虎的人一边是支持大蛇的人，这时候都放开喉咙叫了起来，越喊越激动，最后擂台上的战斗火热，擂台下面也很快就燃起了战斗。

双方的人互不相让，都认为自己支持的人肯定会赢，红票子一个劲儿往下砸，端盘子的美女都跑不过来了。

我看的心情澎湃，这两人的战斗着实好看，几分钟下来根本看不出来谁占上风，他们交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爆发力十足，每一拳下去都是砰砰有声。

除此之外，看比赛的人的疯狂也是我根本没想到的，压钱赌胜负，少则三五千，多则三五万，最多的一个甚至直接压了二十万赌大蛇赢。

三分钟结束，按照正常的比赛赛制，三回合每回合三分钟，第一局应该就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三分钟根本没有停，两人依旧互不相让打的不可开交，只是防守都开始有漏洞，开始出现有效打击。

又是三分钟过去，两人还是没停下来，只是高强度的输出之下体能都开始下降，动作慢慢减少了，但有效打击明显多了起来。

我看的心惊胆战，这样的战斗要是换了我只怕早就被一拳KO了，根本站不了两分钟！

我说：“天哥，这里的赛制有点奇怪啊，怎么打了这么久了还不休息？”

天哥冷冷一笑，眼里那股冷意更盛，说到：“休息？不存在的，这种战斗不死不休，除非有一方先倒下站不起来了，不然就不会结束。”

我听得一股寒意从心里升腾起来，不死不休，那不就是说，一定得分出个胜负而且必须是一方被KO爬不起来才行？

这一瞬间，我才明白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拳赛。

人群依旧在喧闹着，双方的人马也开始动手，骂声叫声交织在一起，无比的混乱。

黑丝美女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夹着一根烟，嘴角带着笑意，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无光。

“你觉得谁能赢？”天哥突然问我。

我看着擂台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些不肯定的说：“目前老虎胜算更大，但两人实力太接近了，要分胜负很难。”

天哥笑了笑，说：“可总会有胜负。”

我问：“为什么，就不能一方认输或者战平吗？”

天哥嗤笑一声，反问我：“你觉得这种战斗，会有认输和战平的说法吗？”

似乎是觉得不够精确，他顿了一下之后，又用一种更加冷冽的语气说到：“没有，结局只有一个，成王败寇非生则死！”

我紧咬着牙齿，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非生则死，这他妈难道是生死斗？

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因为体能的下降，双方的防守都已经疲惫，大蛇飞身一肘砸在老虎脑门儿上，立马给他开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可老虎却也没怂，反手就是一拳也给他眉角开了一条大口。

两人血溅当场，说不出的凛冽，可人群却沸腾的更厉害了，有钱人也好二流子也罢，都跟疯了一样叫嚣着，个个满脸通红，脸红脖子粗。

终于，在接近十分钟的狂风暴雨之后，老虎抓住了大蛇一个空档转身就是一个后扫腿砸在他脑袋上，大蛇晃都没晃，直直的就倒了下去。

“啊老虎老虎老虎——”

“给我上给我上，往死里打哈哈哈……”

“我草你妈了隔壁的大蛇，老子压了你五万你他妈竟然输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呼声和骂声响彻一片，我看的心里一片冰凉，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为了自己支持的人大打出手，可这时候大蛇一输，压了他赢的人确立马就翻脸了，恨不得自己上去把他给打死。

我终于明白，他们并不是真的喜欢谁才去支持谁，只是想赢钱，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换取自己的暴富！

至于擂台上谁生谁死，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与其说这是比赛，不如说这是斗兽场，擂台上的人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在换取一群人的肾上腺素飙升和大把的钞票。

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已经击倒了大蛇的老虎却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骑乘在他身上对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大蛇一通乱打，头破血流之中我已经看不清楚大蛇的真实模样。

鲜血沿着擂台一直流到角落，滴滴答答落下去。

直到大蛇丝毫动静都没有了，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老虎才晃晃悠悠站起来，冲着人群一声嘶吼，接着就是大把的钞票从外面扔了进去。

红色的钞票和艳丽的鲜血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无比残忍的画面。

老虎带着自己的胜利离开了，头也没回，人群随着老虎的离去开始分散。

热闹落下帷幕，我紧紧地看着擂台上倒在血泊中的大蛇，只感觉内心一片冰凉。

没有人去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人去问他的死活，他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了的工具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无比沉重，我再一次猜对了结果，但却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

直到人群都散开了，黑丝美女才冲擂台努了努嘴，两个壮汉冷漠着脸将死活不知的大蛇抬了出去，而黑丝美女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任何害怕的神色。

我开始明白天哥那句话：成王败寇，非生则死！

这地下世界的残酷，远超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