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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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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见那小太监满面心虚,言语躲闪, 又听到偏殿内传出怪异的响声, 便走前几步。
小太监更加慌了,忙伸手拦住她:“和玉、和玉仙长请留步!”

薛翃道:“是太子殿下在内?”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

薛翃淡淡问:“殿下在内干什么?”

因见这小太监推三阻四,薛翃哼了声, 径直走到偏殿门口。正要将门打开, 偏殿的房门却从内给拉开了。

薛翃抬眸。

果然出现在眼前的, 是太子赵暨。

少年的衣衫颇为凌乱, 脸上有些不太正常的晕红,两只眼睛狠狠地瞪向薛翃。

薛翃皱眉:“太子殿下, 你……”

话还没说完,目光越过赵暨,蓦地看见在他身后偏殿内的光景,里头有个宫女打扮的身影,瑟瑟地缩在角落里, 依稀可见发髻歪坠, 衣裙散乱。

宫女把头脸埋在臂弯中,身子一颤一颤地抽搐,像是在哭泣, 又像是因为太害怕了而发抖。

这幅场景, 不管是谁, 只要不是傻子, 看一眼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子?!”薛翃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不管时光变迁, 人心难测, 对薛翃而言,太子赵暨也不过是个还不满十二岁的少年而已,而且他的身形还颇为纤弱,并没有长成一个健壮的成年人,称作少年其实都略显得勉强。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又怎么会做?

眼前所见的场景,超乎了薛翃的认知。

赵暨听她叫了这声,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羞赧,然后少年梗着脖子,咬牙哼道:“别多管闲事!”

他只扔下这句,拔腿从薛翃身边走过,越走越快。

薛翃回头的时候,赵暨已经跃下台阶,匆匆地去的远了。

跟随赵暨的那小太监也紧紧地跟着去了,薛翃愣怔了会儿,回头看向那宫女。

宫女的身形娇小,虽看不见脸,但瞧着像是年纪不大的样子,像是怕极了,一直不敢抬头。

薛翃本想转身离开,想了想,轻声道:“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起。你……最好也别对人乱说,记住了吗?”

宫女抖了抖,顷刻才从臂弯里露出一双受惊的眸子,半信半疑看着薛翃。

薛翃瞧出她的年纪果然比宝福大不了两三岁的样子,不禁心软:“你该知道,皇后娘娘是不会允许这种事的,所以今日的事,你千万别多嘴说出去……对了,太子他、他是否把你……”

宫女明白她想问什么,从薛翃的叮嘱里,她也瞧出了女冠子是一片好意,于是忙摇了摇头。

无端端的,薛翃松了口气:还好,还没有到达最坏的地步。

薛翃温声道:“你快些收拾收拾,及早离开吧。”

宫女又点点头。

薛翃把房门稍微一带,转身要走的瞬间,听到宫女低低说道:“多谢和玉仙长救命。”

***

小全子一直都等在台阶之下,见薛翃走过来,便哈腰问道:“仙长,出事了吗?”

薛翃正色道:“没事。不要胡乱打听。”

两人到了放鹿宫,绿云迎了薛翃入内,经过这月余的调养,宝鸾整个人比先前都胖了一圈儿,脸色也红润了好些,言行举止里,也逐渐地透出了少女本该有的康健跟活泼。

薛翃询问她近来的饮食、服药等等,不等绿云回答,宝鸾一一抢先回答,相比刚跟她见面时候畏缩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薛翃大为欣慰,很想把女孩子搂入怀中,好好疼爱,却只得按捺着。

但是看着宝鸾欢悦的样子,薛翃心中几度徘徊,终于说道:“殿下从小儿就生在宫内,可曾去过宫外的地方吗?”

宝鸾眨眨眼,摇头道:“我还没有出宫过,倒是姐姐曾经跟着母妃出去过几次。”

不经意说出“母妃”二字,宝鸾忙又噤口。

薛翃假装没听出来,仍微笑道:“那公主想不想去外头看看啊?”

“当然想啊!”宝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薛翃笑道:“小道修行的贵溪,可是个极好的地方呢,若有机会,真想带殿下去见识一下那南边风光。”

“如果真的能去就太好了!”宝鸾拍手,但转念间却又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薛翃不动声色:“公主是怕皇上、太后等不肯让公主出宫吗?”

宝鸾怯生生地看向薛翃,虽不回答,却是默认了。

薛翃握住她的小手:“那、假如我应承公主,我或许会求皇上准许公主随我同行,公主可愿意吗?”

宝鸾睁大双眼,仿佛吃惊,又像是不敢轻信。半天才试探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薛翃知道她年纪小,但却自有心事,不敢把事情跟她详说,就只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跟公主一见如故,但真人做完法事后也许就会离京,我有些舍不得跟公主分开,所以才冷不丁生出这个念头,公主莫要笑话,何况公主是金枝玉叶,怕是不肯跟着去吃苦的。”

宝鸾静了静,反握住了薛翃的手道:“和玉……我从来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样的,可是、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呀。”

她小声说了这句,又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薛翃几乎按捺不住想抱一抱宝鸾,外间绿云来说道:“小师姑,有些奇怪,皇后娘娘那边居然派了太监来请小师姑过去。”

听见“皇后娘娘”,宝鸾握着薛翃的手猛然一抖,薛翃忙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无事。

宝鸾悄悄往薛翃身边靠了靠:“和玉,好好的,皇后为什么要叫你去呢?”

薛翃心想,十有八/九是跟太子赵暨方才那件事有关,不过自己已经叫那小宫女封口,难道是太子自己跟皇后吐露实情?

薛翃道:“应该是有关庄妃娘娘跟小皇子的事。近来常叫我给他们调药。”

“原来是这样,”宝鸾这才放心,又忙松开她的手:“那你快去吧,皇后娘娘传你过去,可不敢耽搁的。”

薛翃往外走的时候,绿云跟着送出来,在宁康宫门口道:“小师姑,宝鸾公主的病已经大好了,是不是就让我回放鹿宫呢?”

薛翃说道:“怎么了?可是有事?”

绿云低头:“无事。”

薛翃道:“那不必心急,你帮我多照看公主,究竟何时叫你回去,我心里有数。你若是怕你师父那边无法交代,我会替你说的。”

绿云迟疑,在薛翃将走的时候才又叫住她:“小师姑!”

薛翃回头,绿云咳嗽了声,脸上略有些忸怩之色:“小师姑,大师兄近来怎样?自打进宫我都没见过他了。”

薛翃微微愣怔,然后道:“西华……他一直都伺候着你师父呢。你若有事,改日我叫他来一趟就是了。”

绿云听了这句,才面露喜色:“那就太好了。多谢小师姑。”

薛翃看着绿云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想:“原来她一直心系西华。”想到萧西华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禁一笑摇了摇头。

小全子陪着薛翃往皇后的梧台宫而行,一路上便悄悄地打听:“仙长,皇后召见您,是不是为了先前那档子事儿?太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然皇后娘娘只怕不会这样十万火急地传召吧?”

小全子十分机灵,说这些话,也是提醒薛翃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薛翃道:“不碍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小全子见她神情淡定,才噗嗤一笑:“是奴婢自作聪明了,仙长是能起死回生的人,哪里会有应对不了的事儿呢。奴婢就是那个什么……齐人忧天来着。”

“杞人忧天。”薛翃挑唇。

小全子嘻嘻笑道:“是是是,就是这个,奴婢跟着仙长,可长了不少学问呢。”

眼见将到了梧台宫,拐弯的时候,突然有道人影闪了出来。

小全子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居然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赵暨。

当即小全子忙跪地行礼,赵暨板着脸道:“你滚开,本太子亲自带和玉仙长去见皇后。”

太子有命,自然不敢违抗,小全子却先看向薛翃。

薛翃仍是波澜不惊:“你先回放鹿宫等我。”

小全子生生咽了口唾沫,领命后退。

这边赵暨看一眼薛翃,转身带着她往前而行,他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薛翃,还没有长成的喉结不安地上下窜动,欲言又止。

薛翃本想质问赵暨之前是在干什么,他小小年纪为什么要胡作非为到那种地步,但……这毕竟是皇后之子,以前她所做的那些本都是逾矩,更何况如今是这种身份。

如此气氛尴尬地走了片刻,薛翃突然转头,却见旁边的宫道里,有几个太监抬着一张木板床,上头白布盖着一样东西。

薛翃猛然刹住脚步。

赵暨本来心不在焉,见薛翃止步才也跟着转头,一眼看见这幅架势,不知如何。

正在诧异,就听薛翃冷冷地问:“那是什么?”

赵暨也不知道,却不愿意露怯,哼了声后向着那边一招手。

其中一名领头的太监面露为难之色,但却不敢不答应,只好小步跑了过来。

赵暨道:“你们抬着什么,急匆匆的?”

太监目光乱睃:“回、太子殿下,没什么的。”

“胡说!鬼鬼祟祟的还说没什么?”大概是因为薛翃在身边,赵暨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背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

那太监吓得色变,跳起来去拦阻赵暨:“太子,使不得!”

赵暨是个固执的倔脾气,见太监拦着,又当着薛翃的面,他哪里肯善罢甘休,嚷道:“什么东西竟不能给本太子看,混账东西!你敢拦着?快滚开!”

一脚将太监踹开,赵暨走到那木板之前。

冬日的阳光十分的明亮,照在那白布上,反出的光芒竟有些刺眼。

身后太监连滚带爬地过来,小声求道:“太子,使不得呀,这是、这是个死人!”

赵暨正在伸手,闻言五指急收。

他的心突然跳的厉害,整个人有些犹豫。

薛翃在他身后,本是想拦阻他的,但是目光落在木板上那“物事”,却又紧紧地闭上双唇。

太子鬼使神差地想回头看一眼薛翃,可如今众目睽睽,赵暨索性把心一横,反而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死人又怎么了,本太子还没见过呢,正好开开眼界。”

赵暨说着,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猛然伸手掀开那白布。

白布底下,不出意外是一张赵暨觉着眼熟的脸。

小宫女不过十五六岁,张着嘴,两只眼睛也还是惊慌圆睁着的。

脖子上却有一道深深地勒痕。

猝不及防,赵暨跟这双死不瞑目的骇异双眼对上,顿时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

那太监急急忙忙上来将他扶住:“殿下,殿下!奴婢说了不能看的呀。若冲撞了可怎么好?”

赵暨头晕目眩,呼吸急促,浑身的力气好像在瞬间消失无踪,就算给太监们扶着,整个人却仍是站不住脚,摇摇欲坠。

他害怕看向那物,却还是忍不住往那边又瞧了一眼。赵暨下意识觉着自己或许是看错了,明明,前一刻这宫女还是活着的。

怎么突然就成了一具面目狰狞的尸首?

自始至终,薛翃都只是站在旁边。

从一眼看见那白布木板之时,她心中就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真的是这样。

看赵暨的反应,分明是不知情。

而那小宫女,自己也已经安抚过,当时看她的样子,也绝不会是个会寻短见的。

那么能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了。

薛翃回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梧台宫:好狠啊,何雅语,之前居然没看出来。是这三年里她的性情变了,还是说,她根本就是这样狠辣的性子,只是先前隐藏的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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