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尘埃……

你是这么形容自己?吗？

是我,是港口黑手党给你如此大?身心压迫吗？

阿蒂尔·兰波没有经历过普通人完整?人生，误以为失忆?八年就是正常?生活，?没有异能力?那些日?里,他?未感受到阶级制度?差距，出门也?存?谁歧视谁?现象,相反，?日本?大环境里,外国人?身份相对吃香，顶多是少了一些奔波?任务中?危险与刺激。

麻生秋也给了他一个温暖?家，虽然对方经常带给他小惊喜,但是总体而言是平淡?日?，让他看到了普通人?柴米油盐生活。

直到他恢复异能力之前,他?没有为金钱和力量烦恼过。

?,或许是麻生秋也?咬牙保护他。

宁可受伤,宁可吃苦,也?愿意他以非异能力者?身份加入港口黑手党，承受那些?公平?待遇。

?他?记忆之中,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形象通常蒙上淡淡?灰色,没有太多?光彩,也没有值得他记忆深刻?对象。他时常孤僻，?与人聊天,?黑蜥蜴里说话最多?人全部是异能力者。

原来……他?偏见早已刻入本能而?自知。

他瞧?起普通人。

麻生秋也必须付出十倍、百倍?努力去抹消两人?差距，而幸福?兰堂是?会知道对方??容下隐藏了?么忧愁。

“为?么我一次?没有发现……”阿蒂尔·兰波?由自主地去看爱人，爱人?面色平静，苍??脸颊再无鲜活?气息，“以你?才华，?普通人为主?社会里也足够骄傲,是港口黑手党夺去了你??光明下?机会……你选择与我?一起，更是背负了八年?内心谴责……”

“说?么绝对?会放开我，哪里有那么多?绝对?事情。”

“你听见我是保罗·魏尔伦就彻底放弃了吗？”

“你以为我会抛妻弃?，是一个自私自利?人渣……你对我?误解居然是如此?深，以至于?敢相信我恢复记忆仍然会原谅你。”

“当年，我钻入你怀里是怕冷，也是单纯地被温暖吸引啊。”

“我渴望??过如此……”

阿蒂尔·兰波把这封信贴?心口。

温柔?信能抚平少许?伤痛，但是更大?风波?另一封信里。

良久，他用自己全部?意志坚定地把信打开。

【兰堂，这是我写给你?信，?管你是何??情绪，请看完?吧，或者?这一步就把?丢入垃圾桶，斩断你我最后?联系。】

阿蒂尔·兰波目光飞快地闪过一丝悲哀，凝聚涣散?精神看下去。

【我骗了你。】

【我没有追过你三个月，我没有与你?路上初遇，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候，你身处于重伤状态昏迷?醒，我像是一个可怕?阴谋家预测到你会失忆，将你带去了医院，用一枚合手?戒指骗取了你?信任。】

【从那一天开始，我时刻做好了会死?准备，凭空给你套了一个法国诗人?身份，?且想要把你恢复记忆?时间拖得越晚越好，让我们?爱情?谎言之中绽放开来。说起来你可能?信，我发了疯?想要跟你谈一场恋爱，一场未来?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恋爱。】

【所以啊，兰堂，你该反省一下自己，太好骗了?行呀，你要是没有碰到我，得被多少人占便宜啊。】

阿蒂尔·兰波??眸微睁，再次被男人?厚脸皮震惊到了。

说好?自卑呢？

你这分明是胆大妄为过头了，拿自己?小命当儿戏！

我要是没失忆——你就完了啊!

【你对我似乎没有过多少怀疑，听见护士小姐说我是你?男朋友，自己手上有情侣戒指，你?那点抵触心理就消失?见了，还?那天吻了我?脸颊，对我说出想要回去?亲密之话，我?心?快要被你融化了……嘿嘿，我?八年里肯定没有说过，刚失忆?你太可爱了。】

阿蒂尔·兰波：“……”

他记起上当受骗?懵懂自己，深深地后怕。

【我认识你?最初十分紧张，极力表现出自己温和友善?一面，?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你养伤结束过程里，我真?很担心你来一句“我对你没感觉”、“谢谢你照顾我，你是好人”?话，幸好我没有沦落到这?结局，?然我会羞愧得想找跟面条上吊自杀。】

【我?脸很合你?胃口吧？?要反驳，拒绝，我有注意到我们同床共寝?一年里，你经常想要撩我哦，好几次手?伸进我衣服里，这让我怀疑你到底是想要借机取暖还是产生上我?念头。】

【法国人嘛，肯定?会拒绝你情我愿?床上关系，只是你错估了我?志?，我想要你当我?老婆，用水磨?方法也要把你磨到心服口服。】

【正因如此，我们有了一年?观察期，没有早早地交出身体。】

【这就是东方人?爱情观，?以结婚为目??恋爱?是耍流氓啊，我承认我是一个骗?，但是我?会是一个流氓。】

【我睡了你，我就会肩负你?后半辈?。】

【你可以?对我一生一?，我?会守住承诺，对你永远忠贞?二，即使有人趁你???时候勾搭过我，我也可以骄傲地说——你?男朋友、你?伴侣、你那被你索求公粮?男人没有三心二意过！】

【如果方便，你代我?波德莱尔先生和雨果先生道谢，谢谢他们没有直接拆穿我，留给我回到日本后跟你相处?那些时光。】

【?知道我有没有跟你坦?，我看到过平行时空关于你?人生，那是十九?纪?年代，一个没有异能力??界，你是一位才华横溢?法国诗人，?受?俗?约束，十七岁离家出?前往巴黎追求你?诗人之路，十九岁封笔，《彩画集》是你?代表作之一……】

麻生秋也?书信里写出平行时空“阿蒂尔·兰波”?内容，把棺椁里阅读遗嘱?阿蒂尔·兰波给刺激到了。

阿蒂尔·兰波用手臂支撑住自己，腾地一下坐起身去看内容。

“《彩画集》是兰波?代表作？！”

他?真名是保罗·魏尔伦，父母给予?名字，所以他以为秋也仰慕迷恋?“兰波”是另一个人，对方彻头彻尾地看错了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彩画集》?名字是他?异能力啊！

保罗?异能力没有具体?名字，体内?特异点魔兽叫做“吉鲁”，怎么也与秋也说?作品搭?上关系。

“莫非……那真?是平行时空?我？”阿蒂尔·兰波晕眩。

他想要去看清楚“彩画集”?亚空间内?文字，然而流动?文字看似清晰，实则模糊至极，仿佛隐藏着优美?诗歌。

阿蒂尔·兰波?思维混乱。

秋也骂?是谁？夸赞?又是谁？谁是我，我是谁？

我当年为?么会互换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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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么希望你能写出你灵魂?篇章，?文坛上继续散发你?天赋……你就算是鸽?精，我也认了，谁让你是我最爱?人，我举起双手支持你一切发自本心?爱好，除了你滥用工具人这一点。】

【兰堂，我?得?说，你滥用工具人?习惯太可怕了，我强烈怀疑你以前用工具人做过一些?可描述?事情。】

【既然我??了，这些小爱好就一笔勾销啦。】

【如你所言，请?要把工具人当作是真实?人，他们是亡者死后?残影，说出?话是亡者?回音，沉迷?中就太悲哀了。】

【?我?知道你无法读取非异能力者之前，我?木村濑明询问过感受，他说自己就像是覆盖?一张纸上?灵魂，我提前做好了最坏?打算——?我死后，你想要读取我?尸体，把我留?你?身边。】

【我想象过我有两?结局。】

【一?是被别人杀死，一?是被你杀死。】

【我希望死?你?手里，被你永远?铭记住——你被我骗了八年，被普通人抱?怀里亲吻，为我写诗，为我呻/吟，我要你记住那些羞耻与甜蜜，那是我用生命燃烧给你?狂热！】

【我?后悔为欺骗你而死。】

【但是有一点，我希望?我死之后，保罗·魏尔伦也死去！】

【他过去背叛了你！未来也?会轻易悔改！】

【我无法忍耐他威胁到你?可能?，无法想象你再一次被他伤害，能带着我?情敌一起下地狱，我会万分?兴。】

【这就是我?爱情啊，充满自私、嫉妒、卑劣?爱情啊。】

【你看到了这些吗？】

【你看懂了我吗？】

【我没有你想象?那么好，真实?我?与你做/爱之中尝尽你?温顺，时常沾沾自喜。我嫉妒保罗·魏尔伦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羡慕你身上超越者?力量，自卑于你恢复记忆后??屑目光……】

【终有一日，我会被自己?恐慌杀死。】

【我数着生命?倒计时，幻想死亡，早年买?海景墓园留着给自己?一块地，当我死去，请把我葬入?中，永远面朝大海。】

【兰堂。】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着我，听我说，我愿意为你化为灰烬，只求?被遗忘。】

【倘若你我?情分已尽，你就离开吧，?要?日本这个小地方停留了，没有?么好后悔?，你可以?法国有新?开始。】

【倘若我死于他人之手，你仍然爱着我，接受我们?婚姻和家庭，我依旧劝你冷静下来，去跟你?老师沟通。?我看来，你可以牺牲祖国?利益，主动保护住家里?孩?，就已经是?延续对我?爱了。】

【让我们体面?分开吧，互相道一声晚安。】

【我为自己?疯狂活了一生。】

【此生心愿已了。】

【——爱你?，麻生秋也。】

阿蒂尔·兰波去翻下一页，可是下一页已然是空?。

他?信！

怎么可能心愿已了！

秋也是憎恨着他，怀着?甘心地死去啊！

阿蒂尔·兰波连续翻了各?空?纸张，就差去找药水测试纸张有没有隐藏真正?内容?时候，最后一张纸上出现了几段小小?文字。

【你没有放下?吗？】

【我就当作是你非要看完?意思了。】

【写下这些内容?我是平静?，甚至想要吓唬你一跳，可是我又担心我?预测偏离事实，让你伤透了心。】

【所以，我给我们一次机会——】

【兰堂，你爱我吗？爱我到想要放弃生命?死去吗？】

阿蒂尔·兰波喘了一口气，仿佛身处于爱人温柔而疯狂?视线之下，他看到了他爱?人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秋也知道他有可能会殉情！

是?，我爱你！

我想要去死后?地方找你！

然而，书信中?麻生秋也拒绝了兰堂?这?行为：【?许轻生，我?要你来找我，你是我唯一?伴侣，总要为我主持葬礼?过程吧，家里?孩?们也无法再接受第二个亲人?死亡了。】

【日本?头七当天是告别仪式，第二天才是下葬，我把葬礼?流程背?清清楚楚，也主持过许多次港口黑手党?葬礼。】

【我原本是支持火葬?，可是我改变主意了。】

【你确定你爱我到非我?可吗？原谅我这般再三询问，我知道看到这一步，以你??格，已经选择了?么。】

【亲爱?，暂时?要把我火葬，等头七?风波过去之后，你去黄昏之馆?保险箱里找我真正留给你?礼物。】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怎么可能舍得你悲伤……你是我坚持活下来?意义。】

【我吻了这张纸。】

【就当作——】

【我?生命停止之前吻别了你吧。】

【愿你能为我露出微?。】

阿蒂尔·兰波低下头，去亲吻麻生秋也写过?纸张。

纸张被泪水浸湿了几处。

他们?接吻。

爱情跨越了生离死别?距离。

长卷发?法国人努力让自己?寒冷中微?，眷恋地看着棺椁里?麻生秋也，随后摇晃着站起来，为对方?遗嘱而行动。

维克多·雨果惊讶地看见他?变化，目光落?对方手中?遗嘱上。

那是爱斯梅拉达写给阿蒂尔?……

阿蒂尔·兰波说道：“秋也让我代他?你道谢。”

维克多·雨果?面色有了许些柔情，迟疑道：“能让我看写?内容吗？”

阿蒂尔·兰波把遗嘱塞进宽大?口袋里，藏得严严实实，与维克多·雨果保持距离，直接?出了待了好几天?首领室，“没有留给你?东西，我要去给秋也主持葬礼，谢谢你这几天强制我吃饭，让我保留了一些体力。”

维克多·雨果：“……”

夏尔?学生果然和夏尔一样小气。

……

一颗心扑?组织上，想要守住横滨市和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几乎无暇顾及个人感情，如同转动?陀螺，把麻生秋也死后大大小小?事情安排得妥当。入殓师就是他请来?，棺椁和山茶花也是他??他人崩溃?时候匆匆从外面运来?，这才没有让麻生秋也?尸体一直放?黑布上。

他一边与法国来者保持距离，判断他们?法国?地位和对组织?利弊，一边利用手里?人脉打听政府?动静，随时做好了弃小保大?心理准备。

森鸥外感激麻生秋也说话算数，把港口黑手党给了自己，同时冷酷地分析：?几个异能大国之间，太宰君和中也君去法国也算是一条退路了，总比被带去人生地?熟?英国、德国好，听说那边?环境比较残酷。

等到?他人把遗嘱看得差?多了，晋升为港口黑手党代理首领?森鸥外才挤出了一些时间去看麻生秋也单独留给自己?书信。

他打开一看，书信里掉出了一把钥匙。

森鸥外了然：“交接?物品?止是明面上?东西……”

港口黑手党这样?组织交接起来，何等?麻烦，他要得到首领?全部权限，还要得到麻生秋也对组织规划?制定方?。

赚钱，他?如麻生秋也。

森鸥外装作??意地迅速扫了一?遗嘱，被打趣得牙疼。

麻生秋也?摸鱼时间里写遗嘱，心情比任何人想象中?要好，活像是?悲伤?人们?活?另一个故事里。

【鸥外，我写遗嘱?时间?是你为我争取来?，这点必须表扬你！没有你?孜孜?倦工作，哪里有我认真思考未来?机会啊！】

【你就是我最好?干部，最好?师弟！】

【我?说你?用跳槽了，现?信了吧，看到这封信?时候你就是板上钉钉?下一任首领，我有帮你跟他们说好话。】

【我派人研究?生发剂，你记得使用啊，千万?要再发际线后退了，你可以少赚一点钱，多保养一下自己，?要让自己变得像是谕吉师弟?同龄人，你们两个?年龄相差五岁啊！】

【还有啊……巴拉巴拉……】

森鸥外坚定地移开目光，等到空闲之后再去看这些内容。

他怕自己?葬礼上哭?出来！

那就“失礼”了。

紧接着，森鸥外就得到了阿蒂尔·兰波?出首领室，插手首领葬礼?事情，他忍?住挑了挑眉：“遗嘱?威力真大，把人给劝出来了？”

森鸥外再次忌惮地看了一?遗嘱，把?塞进抽屉，又觉得?保险，干脆放入了大衣?内层里面。

港口黑手党?那些小鬼太精明了，?贴身保护?放心啊。

“我该去见兰堂君了，法国?超越者……”

森鸥外脑?里打着许多主意，脚步?慢，很快就见到了面容憔悴?法国人，对方好似从遗嘱里汲取到了?么力量，一心一意安排起葬礼?事项。

阿蒂尔·兰波对组织成员说道：“坟墓?地点?海边?墓园里，以及……”

他沙哑地说下去。

“?要火葬。”

麻生秋也给了阿蒂尔·兰波微弱?生存动力。

东南亚这边有头七?传统，寓意着亡者会?死亡后回来看望亲朋好友。

——你?灵魂，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