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
楚天阔刚出音乐猴工作室，在路边车里等着的吴子晗挥手叫了他。

吴子晗在楚天阔来之前就来了，与音乐猴的协议还是继续的，并没有因为指定了楚天阔为EP制作人就毁约了，反正就当收歌，至于音乐猴这边后续什么样的进展他也不是太在乎了，那点协议的费用更不在乎。

“楚哥，现在有空吗，我带你去我那边的工作室看一下？”

“好。”

走出音乐猴的楚天阔，并没有天空任鸟飞的豪迈和激昂，也没有失去了什么似的惆怅和落寞，心情怎么说呢，有点进入了贤者时间，倒不是说无欲无求，但空洞感是非常真实的。

吴子晗的这个提议算是将楚天阔拉回到了现实里，坐进他的保姆车，车子启动后，他看了一眼愈行愈远的音乐猴，知道这次是真的走远了。

保姆车缓缓驶进距离申城音乐学院不远的一个小区，在一排梧桐树后的一栋三层排屋前停下。

“这是我几年前买的房子，本来是想让我父母住的，但我父母不太习惯申城的生活，所以一直空着。”吴子晗开了门，“我的个人工作室已经在筹备了，办公地点的话，公司那边本来还是希望从恒星娱乐那边空出一片区域来给我。我没同意，他们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所以我就把这房子拿出来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加上这里和恒星娱乐也近，又靠近申城音乐学院，做音乐的话会方便一些，经纪公司也就同意了。”

个人工作室成立后，自由当然是第一诉求，完全的自由是不可能的，但肯定也是要追求尽可能大的自由。

离远点也是一种自由。

进到里面，吴子晗大概为楚天阔介绍了一下：“这房子我买来后稍微装修了一下，前段时间已经在修改了。三楼不动，作为休息的地方。一楼作为工作室办公用，二楼的话主要是排练室和录音棚。”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个人工作室成立后是真的想要潜下心来好好做音乐。虽然公司那边有排练室、录音棚等，但我还是想要自己弄一个。”

吴子晗见楚天阔对这番话的兴趣不大，倒也没有急于去证明，起码是没有立刻的，而是带着楚天阔在一楼稍微参观了一下这才带到了二楼，去了二楼先看了一下排练室，再带动了录音棚，一脸特别做作的平静等着楚天阔惊讶。

楚天阔看了一圈录音棚，心底确实是有些惊讶的，这里的设备基本都是市面上最新进也几乎是最高级的，一套下来……只能感慨流量是真的赚钱，就算是陈桦这样的二线向一线去的歌手也真舍不得往这方面投入这么大的钱。

“设备确实不错，不过，没人也没用。”

楚天阔嘴上还是比较平静的，同时也有一点担忧，他不知道这个工作室能有多少真正专业的音乐人共事，起码得顺利将EP做出来。

吴子晗所在的经纪公司恒星娱乐，楚天阔还是多少有些耳闻的，背后资本力量确实强大，但主营业务是艺人经纪，在音乐这方面的投入他是没听说过的，别看恒星娱乐下签约的数得上的歌手都有十几个，还有一票的流量偶像以及据说规模非常庞大的练习生，但据说音乐方面的业务是几乎外包的，像那些歌手的唱片约也基本都签在其他地方。

说白了，这是一个专门负责怎么赚钱的公司，像音乐方面投入等花钱的事儿办的不利索。

“人有！”

吴子晗脸上还是蛮自得的，说道：“公司虽然没有给我配备专业团队，但还是给我牵了头，也正好是我要的，我自己这边以个人工作室的名义谈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团队。黄伟宗老师你知道吧？业内知名的编曲师，也是非常好的制作人，我之前已经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了，他会把他的整个团队带过来，另外需要什么音乐人，他也会帮我处理。”

“黄伟宗？”

楚天阔眉头微皱了一下，有点巧啊，问道：“你说你知道我在《音乐现场》那边发生的事情，那你难道没听说黄伟宗也在那边吗？而且是陈哥因为临时换歌，徐博文把他叫过去帮忙的。我不是说因为这个不愿意和他合作，而是……我也不知道他和徐博文之间关系到底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影响到你们的合作。对了，他和你签约了的吗？”

“啊？”

自得的吴子晗立马变色：“我就听说你大概的事情，并不知道黄伟宗和徐博文的事情。确实还没有签约，只是口头上约定了，大概的条件也谈妥了，我打听过，我给的条件在业内应该是顶级的了，黄伟宗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反悔吧？。”

“但愿吧。”楚天阔也真的只是担心，并不确定，不过还是补了一句，“如果他反悔了，你也想反悔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是来得及的，我就当没签过。”

“就算他反悔我也不可能反悔。”

吴子晗这话说的还真是十分坚定不假的，毕竟楚天阔那两首歌的分量确实是要比黄伟宗一个音乐团队要重的，这两首歌无可取代，音乐团队却是花钱就能找到的，就是麻烦了一点罢了。

再说了，黄伟宗那边也不一定反悔。

吴子晗到边上给黄伟宗打了一个电话，前后大概说了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楚天阔没听到谈话内容，但吴子晗结束了通话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再结束往这边走的脸色他是看得到的，显然出问题了。

“我刚给黄伟宗打电话了，他说近期有行程安排，起码，起码一个月的时间没办法过来给我帮忙。至于签约，我们本来就是约定好工作室全部证据都办下来后再签约的。从时间上来说，他倒真没有反悔。这，这特么明摆着是给我选择，选择你还是他！草他吗的，我想认真做音乐就这么难吗？”

一向礼貌的吴子晗第一次爆了粗口，说实话，从出道至今他的经纪公司把他保护的还真的蛮好的，黄伟宗是他至今为止第一个自己亲自接触的合作方，他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曾做过心理建设知道自己个人工作室成立之后肯定会遇到很多以前没遇到的事情，但没想到这还成立呢就遇上了。

“楚哥，我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吴子晗抓了抓头，有些乱，“就算没有你和徐博文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想认真做音乐肯定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别的都不说了，就压根没人相信我会认真做音乐！”

楚天阔摆了摆手，对于吴子晗此时的心情略微懂得一些。他是知道这个音乐圈子的鄙视链无论如何更换，永远处于最底端的不是说唱而是流量歌手，如果这个流量歌手还是嘻哈说唱，那就没底了。

甭管多有钱，鄙视就是鄙视。

吴子晗说自己认真做音乐肯定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且没人相信，这算是比较有清晰认识的了，还真别说是别人了，就算楚天阔也不怎么相信。

不过此时说这些都是多余的，既然楚天阔是制作人，那就得做制作人该做的事情，不是说丢了两首歌在这边就可以是制作人了的，还得解决问题。

“别人相不相信你认真做音乐这不重要，甚至你有没有认真做音乐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有作品。”宽慰了一句后，楚天阔也算明白之前吴子晗那番中二的话是从哪里来的了，随后给出解决方案，“我的两首歌，编曲都是已经做好了的，我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就算黄伟宗来了也没什么可改的。剩下的就是伴奏和录制，伴奏需要重做，伴奏乐器分谱也有了，我能演奏的我都勾了，剩下的找人做。录制的话，最好是找人，实在不行我来也凑合，我提前熟悉一下你这边的设备。还剩下七七八八的外包，批预算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楚哥的！预算你不用担心。”吴子晗说出了一个保守的数字，楚天阔比了个OK手势，确实足够了。

吴子晗让经纪人饺子过来，拿了楚天阔这边分谱需要的乐器，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打电话找人。

打了一通电话，不用等回复，当场就知道结果了，全都没空。

巧合？

当然不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假，但这得看钱多少。

乐器伴奏，一首一万就算是往天上去的酬劳了。

搁正常情况，蜂拥而至。

但放在流量歌手身上就劝退了大半，因为鄙视链的存在。

主流音乐人那都是有傲骨的，起码一万块砸不弯的傲骨，没人牵头或者没人搭建平台不给一个“碍着面子”的台阶，只要有点名气的都不可能接这种私活。所以流量歌手都得有人牵头做音乐，而这牵头的人才是被鬼推的那个磨，因为利益足够大，如果是EP或者专辑，不单单是制作费，还有可观的版权分成。

原先吴子晗一次找了好几个工作室一起收歌做歌，那就是冲着制作费和版权费分成来的，而今吴子晗铁了心让楚天阔来做，端了他们的利益，这都不需要徐博文搞什么手脚，他们就达成统一战线了，恰巧饺子找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音乐人。

有钱怎么了，又不落到他们头上，鄙视继续！

主流音乐人鄙视流量歌手那在圈子里就属于ZZ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