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调派书
荀生老实道:“因为你叫爹不开心了。”
赵县尉弯下腰,将荀生抱在怀里:“那叔叔给你赔不是。”
荀生呀了一声,被赵县尉这么一抱,荀生有些害怕,急着去抓谈欢的手,谈欢调皮的冲他做个鬼脸,蹦蹦跳跳跟在二人身后。
桌子不大,却坐了不少人,显得有几分拥挤。
谈歆离祁恒很近,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胳膊。最关键的是,只要祁恒夹她这边的菜,她的身子就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谈歆左思右想,要继续这么吃下去,她肯定会羞死。索性将谈欢抱在怀里,让出一些地方。
然而位置才腾出来一些,楼上陆安也来凑了热闹。
这下,原本拥挤的方桌,此刻更先拥挤了。
谈歆面无神色看向陆安,他不是受伤了吗?这时还能安然无恙下楼吃饭,是不是好的太快了些……
不想与祁恒离的太近,谈歆往左边靠了靠。左边是唐鸿,唐鸿是个有眼色的人,一定能察觉这个地方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就会带着赵县尉离开!
“谈先生,我不觉得拥挤。”祁恒忽然道:“你不必为我考虑,出门在外,随意一些会比较自在。”
谈歆道:“是在下觉得拥挤了。”
祁恒故作不解:“往唐大人身边靠近,就不拥挤了?”
谈歆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总不能直接让人走吧?
这时只听祁恒道:“谈先生要离开青花镇,临走之际想请我吃顿便饭,你们两位不会也想凑个热闹吧?”
谈歆余光看了一眼祁恒,不亏是太子爷,说话够直接,够爽快!
唐鸿干笑了几声:“实不相瞒,我们就是来为谈先生践行的。”
祁恒道:“心意到了就好,谈先生非朝廷中人,也非官场中人,没有你们那些客套规矩,你们走吧。”
唐鸿还想说话,祁恒脸色一沉,淡淡扫了一眼唐鸿。
即便唐鸿还想说些什么,却瞧着祁恒的眼神,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站起身,端起面前茶碗道:“谈先生要离开,下官不能远送,只好以茶代酒,为谈先生送别。天下之大,也许自此一别后,就再不会相见,我祝谈先生前程似锦。”
一番送别话语,带着些惜别之情,虽与唐鸿相处时日不长,然而陈娇案中,谈歆却是看到唐鸿做出的努力,她也站了起来,端了茶杯道:“临别之际,在下也有几句话相送,只是不知唐大人愿不愿意听。”
“先生请讲,下官必当牢记心中。”唐鸿虚心道。
谈歆字字认真:“世上没有破不了的疑难杂案,只需事事亲力亲为。凶手不可臆断,更不可姑息。有时候疑心虽然伤人,但纵容凶手,只会让冤案越来越多。身为父母官,当体恤民之苦,解民之惑。”
“是。”唐鸿拱手道:“下官日后,定会依谈先生吩咐,努力做个好官……日后,验尸一事,下官必当亲自前往,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陈娇案。”
考虑到赵县尉在场,谈歆并未说的透彻。而唐鸿丝毫不避讳,这让谈歆脸上多了几丝笑意。
“有一封信,有人让我代为转交给你们。”说着话,祁恒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唐鸿:“本想差人送去府衙,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唐鸿将信拆开,信中字迹苍劲有力,内容不长,短短几句就交代清楚。可他却足足看了良久。这是一封调派书,上面有太子祁恒的印章。调派书一旦拿到手中,赵县尉就要调去临县做县尉,时日长达五年之久。
也不知是为何,唐鸿忽然想起复检崔焱时,祁恒对赵县尉说的那番话来,那时祁恒质问赵县尉、若是有朝一日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当时他并未深想,如今事情当真发生了,他不知该怎样办了。
赵县尉与唐鸿有太多年交情,从赵县尉上任时,唐鸿就对他照顾有加。赵县尉出于感激也好,出于报恩也好,不仅在公事上极为唐鸿分忧,还在私事上对唐鸿极为照顾。
此时见唐鸿呆在原地,赵县尉不由出声询问:“这封信,属下方便看么?”
唐鸿将信递给赵县尉:“也有关于你。”
赵县尉很快将信看完,慢慢将信合上,沉默不语。
“可有异议?”祁恒问。
太子下令,谁敢有异议。赵县尉缓缓摇头,只是看向祁恒时,他面露疑惑:“恕我冒昧,敢问祁先生与太子是何关系?”
祁恒道:“托欢欢的福,与太子见过几次面,喝过几次酒。”
即是泛泛之交,那绝无可能与太子有所联系。而谈欢最近一直在青花镇,也并未听说太子出现在青花镇……赵县尉思来想去,又问:“太子远在都城,理应不知青花镇发生的事,而调派书却下的这样及时,这必然不是巧合。莫非太子是微服出巡,正巧到了青花镇?”
祁恒道:“这我不知。”
赵县尉还欲开口,祁恒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你们的话太多,已经打扰我与谈先生了。”
“是是。”唐鸿赶紧拉着赵县尉往外走:“我们这就告辞,祁先生莫要生气。”
两人出了客栈,赵县尉眼神依旧满是困惑。他想不通,为何会有这样巧的事,太子政务繁忙,怎会去管这种小事……
唐鸿见赵县尉仍在思索,就出声道:“你啊,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个祁先生我算是看出来了,身份必是非富即贵,他不想说,必是有不说的道理。一味追究,只会让你更烦恼。走吧,我们回去收拾收拾,陈教案整理完,你就要去临县了。这调派太匆忙,我还要给你置办些东。”
“唐大人,日后没有我,你这边……”
“我会慢慢适应的,再说了,临县的县尉不是要调过来么。他会协助我一起办案,我们虽然离的远了,但总比天涯海角要近一些。”唐鸿道:“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的。”
“那我等你。”向来甚少笑的人,这时忽然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