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指很漂亮。”玄锦默淡淡的说，轻轻抚摸着，握在自己手心，微凉的肌肤让他觉得很舒服。
童小叶听着马车慢慢前行的声音，没有车夫，只有马儿拉着马车慢慢前行，路上的雪已经积得颇厚，干净的只有他们的马车经过后唯一的车辙，笔直向前。

突然知道，这马车一定是去玄锦默母亲的墓地。

“在想什么？”玄锦默突然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没有外人的原因，他的神情神态变得散漫而淡漠，有些疏离。

童小叶一愣，轻声说：“在想是不是去看望已经过世的婆婆？”

玄锦默没有说话，手上却用了些劲，让童小叶轻轻皱起了眉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痛意，硬是咽下喉咙间因为痛意而几乎发出的一声轻呼，只是尽可能轻的倒吸了凉气。

“你很幸福。”玄锦默轻轻一笑，笑得有些冷漠，“你的父母，我的岳父岳母极是疼爱你，包括你的哥哥们。”

童小叶虽然奇怪玄锦默为何突然间变得语气这般冷漠，可仍然温和的说：“是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如今还不知道如何，世上的父母都爱着自己的儿女，但——不过，我真的很庆幸他们是我的父母。”

玄锦默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车帘没有关，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雪，有些凌乱，好半天没说话。

就在童小叶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马车狭小的空间内静静的响起，“会如何？能如何？不过是第二个锦颜！纵然是聪明美丽，却缺失了母爱，不知道的惶恐着。”

童小叶也有些出神，静静的说：“锦颜嫂子最起码还有你，如果我没有父母的庇护，也许早已经丢了性命，这世上就不会童小叶这个人，你很疼锦颜嫂子，华安哥哥也很疼我，说来，我们还是幸运的，有你们这样的哥哥保护着。”

“没有人可以拿走你的性命！”玄锦默突然冷冷的说，看着童小叶，她的脸因为寒意有些苍白，唇却愈加的红润，因为疼痛微微有些张启，微微颤抖，“除了我！”

“锦默哥哥，你弄疼我了——”童小叶觉得玄锦默手上又用了劲，实在有些疼痛难忍，倒吸了口凉气，轻声说。

玄锦默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用了极大的气力，松开，童小叶轻轻倒吸着凉气，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揉了几下，眉头微蹙起来。

“很疼吗？”玄锦默犹豫一下，轻声问。

童小叶已经疼得眼中有了泪意，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的手真的很漂亮。”玄锦默重新握着童小叶的手，轻轻揉着，淡淡的说，“我娘亲也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很灵巧，可惜，最后舅舅和我却不得不折断她的手，我亲眼看着她的手在我面前断裂开。”

童小叶愕然的盯着玄锦默，“为什么？”

“知道我娘亲是怎么死的吗？”玄锦默并没有回答童小叶的问题，淡淡的说，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慢慢的揉着，他刚才用的劲确实很大，手上已经青了几处。

童小叶想了想，轻声说：“听姑姑说是患了重病医治无效才过世的，然后姑姑过继了你和锦颜嫂子。”

“锦颜嫂子？”玄锦默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童小叶，冷漠的说，“原来童家一直承认华安表哥的两位妾室的存在，要这样称呼锦颜，是吗？”

童小叶一愣，玄锦默的眼中明显有了愤怒之意，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的说：“她们，虽然是妾的身份，但，哥哥当时是不得已娶了她们二人，哥哥说，既然娶了，不管是情不情愿都不可以轻易辜负，虽然不爱，也要令她们有个安稳日子过，然后，——”

“从现在开始，没有她们了，你从现在开始要记得你只有一个嫂子，那就是锦颜，她是你哥哥唯一的妻子，也是永远的！”玄锦默冷漠的说，“童小叶，如果我现在不得已娶了别的女人，也因着内疚许她们安稳日子，你可愿意？！”

童小叶咬了一下嘴唇，玄锦默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刻薄？

“为何不说话了？”玄锦默冷漠的一笑，淡淡的说，“童华安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说什么不能辜负，纵然不喜欢，其实，他同时辜负了三个女人，而那两个女人只能自认倒霉，因为锦颜是我玄锦默的妹妹，我不会允许天下任何一个人伤害她，甚至包括你！”

童小叶错愕的看着玄锦默，呆呆的说：“你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爱我才娶我？”

“恨？爱？”玄锦默哈哈一笑，笑声冷漠凄楚，如同外面的风雪，让童小叶下意识哆嗦一下，“你配吗？”

“那你为什么娶我？”童小叶紧盯着玄锦默，心中有些莫名的收紧，极疼，仿佛整个人冻僵了般。

玄锦默把目光从童小叶身上挪开，似乎有些不愿意看到童小叶清丽的面容上透露出的失望、难过以及诧异，淡淡的说：“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你是童家的血脉，有你在，锦颜可以过得舒服些，童小叶，你清楚的听好了，我娶你，只是为了锦颜！”

童小叶觉得自己要窒息，呼吸有些重，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但是，一切却清楚的让她明白，这不是梦，因为，马车狭小的空间里有着风雪的寒意让她的身体一直在隐隐做痛。

“童小叶，若我不是玄锦默，你会嫁吗？”玄锦默冷冷的说，“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会心仪于我吗？算了，世上没有真的爱或者恨，有的只是需求，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正如你的哥哥所说，纵然不爱不喜欢不得已，也不能辜负是不是？放心，你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世人眼中，你永远会是幸福的玄王爷唯一的妻子。”

童小叶咬着嘴唇，把心中的张慌生生的吞咽下去，“是的，你若不是你，我不会嫁，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从六岁开始认识的除哥哥们之外的唯一男子，所以才会答应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