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帮忙
他们很快就要去京都,周合知道程洝在这关头肯定是有事儿要做的。这下便让他去忙他的,不用管她,她今天都不会出门。
秦仰身边的人还未抓到,即便是有人在这边守着程洝也是不放心的。并未离开,而是让人将文件送了过来就在宅子里工作。
两人难得都在,阿姨是高兴的,给他们削了水果。周合看了会儿书,晚些时候便到厨房里打算烤小饼干。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待到将饼干放入烤箱里时,她这才空了下来。看了看时间,看向了客厅里。
程洝正埋头认真的工作着,面前的热茶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整座宅子都安静极了。
周合这下就想起了被秦仰抓去的那几十个小时来,真真像是一场幻梦一般。如果不是外头还戒严,还在四处的搜查,可不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她就那么怔怔的发着呆,程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了头来。见她的一双眸子涣散毫无焦距,叫了一声阿合,又对着她招招手,说道:“过来。”
周合迟钝的回过神来,走了过去。
程洝已将文件放下了,她过去后便将她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她的面颊吻了吻,说道:“在想什么?”
周合摇摇头,想也不想的说道:“没想什么。”
她不愿意说程洝也不逼她,只是就那么抱着她。怕她呆着闷,问道:“要不出去喝杯咖啡?”
周合这下来了兴致,说道:“改天我去买咖啡豆回来自己煮。”
程洝笑微微的,点点头,说道:“好。”
她知道,短时间之内她应该是出去工作不了了。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当然得找点儿事情来做丰富自己的生活。
周合这下更是兴致勃勃的,还想说点儿什么的,还未说话,程洝就轻轻的咬住了她的额头,轻轻的说道:“阿合,回京都后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这事儿黎樱是早就催着办了的,他倒是挺能忍的,一直都没有提起来。
既然都打算要结婚了,周合也并不忸怩,点头应了好。
程洝是欣喜的,又低声的附在她的耳边说道:“监督我,我从现在就开始戒严戒酒,过半年我们就能要宝宝了。”
说起宝宝来,周合的脸色微红。不过仍是点了点头。
今儿所提的事儿周合全都答应了,程洝的心里是有些痒痒的。抱着她腻歪了好会儿,直到烤的饼干烤好了,这才放她回厨房。
黎裴远搜查得严,在周合和程洝回京都的早上,厉竟就过来了,告诉程洝,秦仰手底下的那两人抓到了。
他们是狡兔三窟,在酒店旅馆均未找到人,是在一所民房找到的。据房东所说,他们已经租下这房子几年了,但一直没有人来住,直到这几天才住过去的。
这时候查得严,出去并不容易。大抵是想躲上一段时间,查得不那么严了再离开。
虽是抓到了人,但这两人,都并非是以前跟在秦仰身边的人。应该是在他诈死后才到他身边的,至于以前有些什么关系,只有慢慢的查。
秦仰住的那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唯一有的就是一医生,不过医生并不在虞城,而是在其他的城市。每个月都会定期过来给秦仰检查身体。
因为知道他的病不可能治得好,都只是开药来吊着。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秦仰甚至未去医院检查过。
只要人抓住了,剩下的事儿黎裴远都会处理。虽是不清楚那两人到底和秦仰是什么关系,但人已经抓到了,迟早都会审出来。倒也不急。
至于医生那边,黎裴远那边肯定也会去查隔底儿朝天。
有了秦仰诈死的前科,这次的查必定会比原来严许多。他并不担心再有漏网之鱼。
程洝听完点点头,并未在这事儿上停留下去,吩咐了些公司的事儿,这才去了机场。
周合这段时间的忘性大,直到上了飞机,才想起忘记问黎裴远是否回京了。
程洝见她一脸的懊恼,有些儿好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小舅舅最近忙,恐怕没空出席我们的订婚宴。不过结婚他肯定是会准时到场的。到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回来记得给他带喜糖。”
他和黎裴远的年纪不过就相差几岁,他叫起小舅舅来周合听着都是别扭得很的。偏偏他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
周合这下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程洝体贴的拉了毯子替她盖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乖,睡会儿吧。回来事儿多,晚会儿会没精神的。”
周合倒也听话,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虽是闭上了眼睛,但却是睡不着的。秦仰死在了她的跟前,她并没有觉得害怕。他的手上早沾了鲜血,那么死,算是便宜她了。
她唯一觉得奇怪的是,秦仰将她抓了过去。竟然并未用她来威胁程洝。这怎么想都是不对劲的。
还有他那天咽气前,说是吩咐过他们,他们不敢为难她。这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
到现在,她仍是不知道,那一场大火,是秦仰的意思,还是拿两人自作主张?
不过到了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周合轻轻的吁了口气儿,察觉到程洝将她毯子下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也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到京都是贺昶晖派人来接的他们,司机直接就将他们带去了贺家别墅。程洝过来后没什么事儿,多数时候都是陪着贺昶晖聊天。
而周合的事儿则是多了许多,黎樱订了十几套礼服,要让她一件件的慢慢的试。恨不得让她同时换上几套。还有她平常都是不修边幅的,这下落到黎樱的手里,护肤成了第一首要任务。
她不由得苦起了脸来。程洝见她愁眉苦脸的倒是想帮她,不过在丈母娘面前,他完全是有心无力的。只能是在两人独处时安慰安慰她。
刚准备要结婚时,周合的心里是惶恐的。大抵是经历了这次的事儿,她现在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订婚仪式虽是让一切从简,但还是有好几桌的客人。贺家的多数人都出席了。
周合见贺家人见得少,并没有什么熟面孔。倒是程洝比她还熟悉些,遇上谁都能寒暄上几句。
黎裴远忙,最终还是未过来。只是送了礼物过来。他虽是没来,但周合的另外两个舅舅以及表哥表姐都到了。非常的热闹。
不知道是早打过电话还是怎么的,对于黎裴远未过来,周合的大舅舅竟然也未问起。仿佛并不觉得奇怪。
礼仪虽是不繁琐,但礼服加上很久没穿的高跟鞋也让周合叫苦不迭。她并未注意到这些事儿。
订婚仪式结束后已是十点多,她今晚倒不用再回贺家别墅那边。程洝知道她累得够呛,也未再回住所,直接在酒店里订了房间。
待到泡了热水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周合这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这样大好的日子里,程洝非常的有情调。知道她没吃什么东西,让人重新送了食物上来,并开了一瓶红酒。在阳台上摆上,这才哄着她过去吃东西。
周合累得厉害了并不觉得怎么饿,不过红酒倒是喝了好几杯。窝在椅子上看向窗外时,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来。
那些印在脑海里的疼痛抑或是甜蜜,那么的鲜活,现在反倒是像一场梦一般。
周合的眼中有些迷蒙,忽然就恍惚了起来。
直到程洝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迷离,喝了酒的缘故,一张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点的红晕来。睡衣里的肌肤如凝脂一般,程洝的喉咙有些发紧。将她抱到了怀里,俯身吻住了那娇嫩的唇。
程洝早看好了日子,在订婚的第二天,就将周合带去了民政局。两人正式领取了结婚证。
在拿到结婚证时,程某人笑得就跟一二傻子似的。未再回之前的住所了,直接带着周合回了谢家老宅。
里头的花花草草都是花了重金大力培养的,花房里在这个季节竟然还有好些花儿盛开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丝毫不见半点儿秋天的萧瑟。
在谢家老宅里,周合第一次见到了程洝的父母的年轻时的照片。谢家当年宅子被封,许许多多的东西都被毁,唯一保存好的,就是这本相册了。这是家里备查封的那天,他被人送走时在慌乱中带上的。
程洝的妈妈长得非常漂亮,他的五官,多是遗传了妈妈。照片上的程父虽是便装,却是一脸的严肃,相片中就没看到过笑脸过。大抵是平常就是这副严肃的样子。
周合在报纸上是看到过程洝以前的相片,但因为是黑白的,看得并不怎么清楚。现在看到相册,才发现程洝年少时比报纸上所看到的还要秀气些,但却并不显得娘。这大概归咎于他那副二痞子似的的神情。
翻着相册,程洝的眉宇间非常的温柔,说着他小时候挨打的事儿来。他的眉宇间难得的不再戾气横生,悲伤却是难掩的。
他如母亲所期待的一般,已经成家立业。可是他们,都再也看不到了。
这一整天两人都未再离开,就在宅子里呆了下来。晚上也就在这边睡下了。
订了婚,婚期也很快就订了下来。黎樱是盼着两人尽快结婚的,也不嫌匆忙,婚期就定在了一个多月后。
婚期一定下来,按照习俗,两人就不能见面了。周合被留在了贺家别墅,而程洝则是回虞城去处理公司的一些事儿。
周合的婚纱是早就订好了的,同样是由黎樱经手准备的。礼服准备了好几套,看着就眼花缭乱。
琐事儿几乎都不用周合去操什么心,定下了婚礼日期,黎樱就让周合开始挑选蜜月的地儿。用她的话说,蜜月这辈子就只有一次,当然要慎重再慎重。
婚礼已经入冬了,周合是哪儿都不想去的。却又不敢说,只偷偷的打电话问程洝想去哪儿。
程洝自然是全由她做主,在听她抱怨去哪儿哪儿都冷之后,挂了电话没多时就给她发了好几个地儿让她挑选,都是温度适宜暖和的地儿。替周合省了不少的事儿。
原本是心态挺好的,但大抵是因为闲着没事儿的缘故。周合又莫名的觉得茫茫然的。
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少出门,黎樱将隔壁的那栋别墅给布置了出来。说是以后他们要是在虞城定居,要是过来就住别墅这边。
这边离她离得近,以后要是有小孩儿她也可以帮忙带。
她是想得挺远的,甚至已经预约了孕前检查。说是等蜜月回来,就让周合和程洝去医院里检查。
周合硬着头皮的应了下来。
周合从过来后就没出门过,周末休息的祝钥找了过来,打着来探望她的名头蹭吃蹭喝休息,以躲避回家被她的老妈唠叨。
她和徐原宁结婚也有那么久了,因为还未准备要孩子,现在只要回去一次,就要被唠叨一次。她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但母上大人打电话却又不敢不回去。这星期是找了过来看周合的借口才逃脱的。
周合对于婚礼是有些紧张的,趁着这机会问起了祝钥来,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问了祝钥等于没问,注意的事项她倒是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在婚礼上被饿得很惨,在敬完酒后差点儿累瘫在了地上。所以让周合在去酒店时务必多点儿吃的东西,以免到时候挨饿。
知道两人有话说,黎樱是给了两人空间的,让周合和祝钥呆在周合的房间里。连吃的也送进了房间。
在听祝钥再次的抱怨最近挨唠叨时,周合忍不住的问道:“你和徐师兄还没准备要孩子吗?”
他们结婚的时间不短了,而徐原宁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也亏得他父母没有催。
祝钥撇了撇嘴,说道:“不是我不要,是他好不好。每次安全措施他都做得很好。”这事儿她是觉得郁闷的,徐原宁在这事儿上好像特别的执着,只要家里没套套了,他忍着也不会要。
明明避孕是徐原宁一直在避孕,但她老妈却将这事儿怪在了她的身上。觉得肯定是她贪玩不肯要孩子。她简直是百口莫辩,完全就是哑巴吃黄连。
她其实也是搞不懂徐原宁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也有耐心得很,却从来不提要孩子。她是郁闷得很的,偏偏又拉不下脸去问。
周合自然是听出了祝钥语气里的郁闷的,试探着问道:“你就没和徐师兄谈过吗?”
祝钥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随即撇了撇嘴,咕哝着说道:“小孩子也挺麻烦的。”
周合忍不住的抚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只是唠叨,再过一年或是两年,恐怕两边的父母都会插手了。
祝钥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叹了口气,说道:“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事儿只有以后再说了。”
她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抬头看向了周合,促狭的眨眨眼,问道:“你和程先生已经领结婚证了,开始备孕了吗?”
周合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说道:“顺其自然。”
她也并不想在这话题上呆下去,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儿来。
两人说着的都是些有一搭没一搭的琐事儿,到了后边儿时,祝钥突然问道:“阿合,你几个表哥都进政界了你知道吗?”
要走仕途,多半的人家都是从很早就开始打算的。像黎家这样,半途几个孩子一切入仕途的是很少很少的。
此举外边儿的人也是看不清缘由的。
这事儿周合是知道些的,但没想到动作会那么快。
她这下便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听他们提起过。”
祝钥是好奇的,问道:“那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走仕途了?”
周合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不清楚。”
这些事儿,他们是不可能告诉她的。就连黎樱那边也未透任何的口风出来。
祝钥这下也不再问了,解释说道:“我就觉得挺奇怪的。”
周合的几个表哥的年纪都不小了,之前都未透露出任何走仕途的风声来。这下子一下都入了仕途,可不让人觉得奇怪。她打听消息也很正常。
周合是没法回答这问题的,只是苦笑了一声。
不光是祝钥觉得奇怪,周合同样是觉得奇怪的。晚些时候祝钥走了,她原本是想问问黎樱的,但知道她未必会说。在晚上贺昶晖回来,见他在书房便敲了敲门。
贺昶晖微笑着让她进去,待到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便温和的说道:“婚礼上的事情多,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不用和我客气。”
他虽是从来都很乐意帮忙,但周合却是很少很少开口请他帮忙的。
周合这下应了好,向他道了谢。迟疑了一下,问道:“贺叔叔,我听说表哥他们……”
贺昶晖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的,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温和的说道:“这是你几个舅舅商量之后做的决定,你不用去管。”
这就是不打算告诉周合原因了。她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到底还是问继续问下去。
她是打算起身离开的,还未起身,贺昶晖就说道:“阿合,你以后都不用管这些,如果有人要让程洝帮忙,直接拒绝就是了。无论是黎家的事,还是任家的事,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他这话里显然是带着话的,周合这下一怔。抬头看向了他。
贺昶晖倒是未绕弯子,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你父亲那边,应该因为某些事情找过程洝。”
稍稍的顿了顿,他的语气更柔和了些,说道:“作为晚辈,有些要求他没办法拒绝。但该拒绝的时候还是应该拒绝,你们只要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剩下的不用去管,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虽是说得是平静的,但如果事儿只是简单的事儿,他不是多事的人,必定不会提醒自己。
周合的脑子里是有些乱的,镇定着向他道了谢。晚些时候回到房间里,这才拿出了手机来给程洝打电话。
程洝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机久久的没有人接。在电话快要挂断时,他才接了起来。他那边安静得很,低笑了一声,说道:“小阿合是想我了吗?”
关于任誉榕找过他的事儿,他是从来没有提过的。显然也并不打算提起。
周合并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这下便问他在干什么。程洝便回答才刚开完会,晚会儿就回家了。
他在虞城的事儿马上就处理完了,稍稍的想了想,说道:“是不是呆闷了?想去哪儿,等我回来我偷偷的带你去。”
他的语气温柔得很,就跟哄小孩儿说的。
周合摇头,想着他看不见,又说道:“没想去哪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洝这下就回答说应该是后天。
周合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问道:“我……父亲那边,是不是找过你让你做什么事?”
她提起得挺突然的,程洝不由得一怔。随即微微笑笑,说道:“没有。怎么想起问这事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儿迟疑,周合完全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她是相信贺昶晖的。也不去理程洝的否认,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她的语气是认真的。
电话那端的程洝的语气是有些无奈的,说道:“真没做什么。他们在国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这话听起来就跟真的似的。
周合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肯告诉我,是要让我去问他吗?”她说着唇抿得紧紧的。
电话那端的程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脾气怎么就那么倔。真没什么,他们常年在国外,管不了国内的事儿,就让我帮忙打点一下……唔,谭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