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薇薇安嗦着手指说不出话“我没结婚，没发言权，别把你带偏了，无论选择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外人只能看热闹，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处理。”
“嗯知道。”

“那想不想喝一杯？”薇薇安咧着嘴想再次劝我一次。

“不想。”我断然拒绝。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一直聊到了凌晨五点。

“你快回家吧，耗在这儿一晚上，你不怕你老公起床尿尿发现你不在，以为你深夜私会哪个野男人？”薇薇安将双手枕在头后方，看着我。

“不会，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认真地盯着薇薇安“既然结婚了，除了爱还应该有责任感。”

“照你这样说，林医生之前有些不负责任啊。”

“是的。所以他的行为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父亲以及母亲这么多年因为带着我受到的苦难。”事情过去了，现在说起来，平静了不少，没有当时那么激动了。

“你这样还能坚持下来，真是不一般。”

“我不是跟你说，自打他住院我就不停在想这件事情吗？想想小时候人家问我，夏菲你爸爸呢？我总要扯谎编理由，然后就是小朋友取笑我没有父亲，等后来有了父亲，同学又嘲笑我爹不是亲爹。就这样，我就一直活在自卑和谎言中，跟所有人说我有父亲，父亲出差了。小学让写父母亲的名字，父亲这一栏就随便编一个名字。再然后就是跟别人说，我现在的父亲就是我亲爸。”

我摇晃着脑袋带着微笑看着薇薇安，一股脑就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仿佛我对面坐的不是薇薇安，而是8岁时因为同桌说我没爹，将她推到，接着被老师责罚时那个露出倔强眼神的小夏菲。“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可能导致现在的我总是会莫名的自卑，我实在不想我的孩子，将来性格上也有这样的缺陷。”

薇薇安再次拍拍我的肩膀“回去吧女人，要像浴火的凤凰一样。”

和薇薇安告别，开着车心情有些舒展的回家。

回去的路上，看到街边已经亮起灯的早餐店，忽然那刻觉得人本来就是生而不易，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一帆风顺的人。

看了看表，五点五十分，我停车买早餐。“阿姨，我要两碗小米粥。”因为芒果早上要在学校吃饭，所以并未给芒果准备早餐。

“好的，带走还是在这儿吃？”

“带走。”我搓着手站在路边“阿姨，你几点起床啊，这么早就有粥了。”

“我每天三点起床，三点就要把粥都熬上，我还要蒸包子，面是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发酵的。”

“累不累啊，这么早不困吗？”

“哎呀，老了，觉都短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年轻时候总想着，奶奶的，等到五十岁一定不干早餐店了，每天早上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结果可倒好，五十岁了孩子还没结婚，还得赚钱盖房子，娶媳妇儿。好不容易熬出来了，觉却短了，干脆心一横，干到死拉倒，睡觉又睡不着，平常又没啥爱好，不如多赚钱给孙子留着。”

我接过粥跟阿姨道别。是啊，谁都不容易，都看到买早餐赚钱，可是每天早上三点起床，全年无休，就这一点儿，几个人能做到？关起门来谁家的生活都不容易，起码我和林嘉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冬有暖气，夏有空调所以，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孩子接走了，正好休息一下，婆婆能想起来带孩子，总比一年到头什么也不管强吧。

想到这儿，坐在车里的我冲着方向盘点儿头，说了声也对，就赶紧回家了。

回到家，林嘉还没醒，我将早餐弄好，换衣服梳洗。

不一会儿，林嘉睡眼惺忪的起床，揉了揉眼睛冲我说“早上好。你怎么起这么早？”

“早，我睡不着，就起床买早餐了。赶快洗脸准备吃早餐。”

“好”林嘉揉揉眼睛开始刷牙洗脸。

吃完早餐，正巧母亲来了。

“妈，吃饭没？”林嘉跟母亲打招呼。

“吃过了，你们快吃吧，吃完去上班。不要操心我。”母亲笑着说。

上班路上，林嘉不停地看我“你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

“有吗？”我将化妆镜放下来左看右看“哪里不一样，要说不一样，可能今天没化妆吧？”

“不是，不是。”林嘉笑了“你今天笑了。从小奶油走，你都没笑过，这几天，都不敢跟你说话。”

“是吗？我有吗？”我冲着化妆镜，用手指戳着嘴角，“笑和不笑差很多吗？”

“嗯！差很多。”

“德行！要求还挺高。你每天少气我两回，我自然就笑的开心了。”趁着红灯，我揪了一下林嘉的耳朵，以示发狠。

“说实在的，夏菲，我感觉你今天真的像变了个人，从前的你，似乎有些太拘谨了，真的。”

“拘谨？”

“嗯，有时候让我感觉你跟我太客气了”

“有吗？”

“嗯，我希望你你能想做什么就做，不用太考虑我的感受。”

“我太考虑你的感受？”

“是的，平日里，你喜欢吃小米粥，但是我喜欢吃八宝粥，我们家里几乎没有吃过八宝粥，因为你总是迁就我的习惯，你看着有时候脾气挺不好的，但是一到我的习惯，你总是很是迁就，即使你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是你仍旧会按我的想法来，就像今天早上，你买了小米粥，其实喝起来很不错，不用每天都把我的想法看的那么重要。”

“你是让我忽视你？”我开玩笑说。

“偶尔你也可以停下来，照顾自己，你每天工作，然后照顾我和孩子，我知道你很累。”

“那你为什么还总是要做那些个我不喜欢的事情？”

林嘉沉默了，趁着等红灯他握住了我的手“夏菲，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不用保证，我要看你表现，你答应我了，这是最后一次为难我，我不会再把孩子送走了，我是孩子的妈妈，孩子去哪里，应该是我决定，谁也左右不了。”

“嗯，你放心，一定不会送走了。”林嘉握着我的手坚定地说。

于是，这一次争执最终就这样落幕了，本以为，会在小奶油回来之前没有任何改善，但是很意外，吃了顿烧烤，买了个早餐就自己慢慢想开了，果然世人皆苦，为有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