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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与你同在(61)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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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61)
赵基石看看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撒手的小林姑娘, 再看看另外两人,这两人的眼神明显不对。他们不是看向彼此, 而是看向虚无的一个地方。他是不懂阴阳, 但他不是傻子。这里面肯定有事!

没有犹豫,他拉着小林姑娘下楼, 而后叫王婶:“弄点粥来”

王不易盯着林雨桐的脸看了半分钟, 在王婶过来热情的要问小林姑娘要吃什么粥的时候, 王不易一把拦住了, “别多话, 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王婶愣了一下, 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仍然有些不安的‘林雨桐’, 然后出去收拾饭菜去了。

赵基石便知道, 王不易这老滑头也看出问题了,他交代了一声:“你看着”示意王不易看着小林姑娘。而他自己则又上楼,这么不清不楚的, 最是烦人。

房间里, 四爷和乌金,外加一只林雨桐正相顾无言。门又被推开了,赵基石走了进来, 刚想往四爷边上的椅子坐, 乌金就一把拦住了:“坐我这边坐我这边就好”

赵基石看了那一把椅子:“谁在哪儿坐着呢?我说,你们这么瞒着有意思吗?不管事情怎么样,这对外总得有个统一的口径吧。”

乌金直接接过话茬:“算是因公负伤吧。”他的瞎话张嘴就来,“还是为了这次的事情, 她能确认出手的还是程世明,而且还怀疑程世明拘拿了亦天门其他长辈的魂魄于是,便自己去寻找了那些长辈都被拘拿了,她能那样回来已经不错了。其实,也就是少了这一段有阴阳眼的经历,前后拢共也就一个来月的事,对她以后的生活影响不大。”

那个小林姑娘,记忆是停留在高考完那几天的,而如今,也不过大学刚刚开学,正在军训。

赵基石盯着那把空椅子:“你们别蒙我,别是给我换人了吧。”

乌金嗤笑一声:“换没换人,你叫人家爹妈说去。”就跟你们原本就有多熟一样。

赵基石不管乌金,只看四爷:“你们俩的关系是过了明路的,他父母那边,你去说。”

“叫王不易去!”这一句说完,在对方几乎站起来就要挥拳头的时候,四爷又接了一句,“我是要死的。活不了多久对他的父母,就说我已经死了。他们知道怎么保护孩子,你们从此也不要提,只当这世上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就行。

这句话成功的把赵基石给唬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死了是有病还是有危险?有病咱治病,有危险也有咱们这么多人呢!”

但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事。

乌金起身,拉住赵基石:“干这一行的,能像是她那样都是幸运的。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赵基石甩开乌金,只看着四爷:“你是认真的!说你死了那可真不能出现在她和她父母面前了”

“嗯!”四爷就道:“我的所有资产,全在她的名下,你可以去查。”

赵基石面色一变:“你早知道会出事。”

“你知道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不叫知道,就是不叫你们承担因果。”乌金拉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两人下去,赵基石看着小林,乌金又叫了王不易嘀咕了半天,然后王不易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留下的小林吃了饭,警惕的四下看看,察觉到这些人确实没有恶意,不免放松了一些,她问说:“我记得在家睡觉呢,怎么一觉醒来跑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

乌金面不改色,“你晕倒在你们学校门口,大半夜的,我们回来的晚,看见了便救了?”

“救人不该送到医院吗?”听起来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乌金梗了一下,这姑娘从根子上说,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他只得尽量云淡风轻的解释:“我是大夫!我们单位紧靠着你们学校,最近的医院都是在三里以外,还是个职工医院,急诊科的技术没我好。”

听起来好像挺合理了一些。

回过神来的小林又问赵基石,“那个你不是说那个是我男朋友吗?怎么不见?”

赵基石:“”有点难缠呀!他硬着头皮,“那什么男人之间开个玩笑。不是有个老词叫做‘以身相许’吗?我们就是开玩笑的!”

谁知道这姑娘直接来了一句:“我觉得是你救了我呀。要以身相许也许给你!”

赵基石被说的一愣,连突然之间就爆红,浑身都燥热的不行,这是臊的。他想说什么吧,可看这个小林似笑非笑的脸:“”这是调|戏吧!

这性情恶劣上来,要说前后不是一个人,他自己都不信。

他这边正囧的答不上话,人家姑娘却嘻嘻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说这是在我们学校附近?什么单位?我这都高考完了,明明在家的,怎么跑到学校门口了?高中门口有什么单位?没有呀!”

赵基石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什么不是要带你去医院吗?这大概是摔了一下,记忆或许是不连贯”

小林就一脸‘不逗我’的表情,“这个梗电视剧电影里有!里也有!”就是现实里没有!

她不言语了,只端着杯子在手心里转着。心里却想:你们编,继续编。

等了半天,那边又不编的往下说了,她才又问了一声:“不是说要找我父母你们知道我家在哪我是谁吗?”我都没说,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继续往下编。

赵基石就继续往上圆:“你晕倒在学校门口,去学校查查就知道了。”说着,才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刚才你一打岔忘了跟你说了。你好像忘了,你是边上建大的学生你看你胸前,校徽挂着呢。“

校徽?

小林一低头:“建大?”不是!怎么会是建大呢?肯定是老林搞鬼了!才不要考建大!

一个校徽给刺激的,小林蹭的往起一站:“我要回家,我自己能回家!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我知道我家在哪”

“你爸你妈大概应在来的路上了。”赵基石赶紧给拦了:“要不然,你得走两岔里,等等,再等等。”

王不易面对林爸林妈,大致也是这个说辞,“这一行,是个凶险的行业,她能这么脱身,是幸事!没有特殊的能力,也完全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可能会有一些不方便,所以,需要你们家属的配合”

林爸林妈都吓坏了,孩子能囫囵个的回来,就是最大的幸事,至于失忆:“只不过是一个暑假学生过个暑假,有需要记住的要紧的东西吗?”林妈起身,“她现在人在哪,我们这就过去。”

王不易这才说了四爷的事:“元明也出事了,所以”

两人都变了脸色:“出什么事了?在医院吗?”

王不易摇头,重重一叹,说了一声:“天妒英才呀。”

死了?

“怎么可能呢?”林妈身形晃悠了一下,“这叫我们家桐桐怎么办呢?”

林爸按住她:“孩子失忆了失忆了明白吗?”

林妈重重的坐下:“元明挺好一孩子”自家闺女这辈子大概再也碰不上一个比他更实心眼的了。

只要父母这里说通,那其他的事情都好办。

爹妈奔着来,心里忐忑的就跟当初要生她的时候一样。可谁知道一见面,就看见活蹦乱跳的姑娘横眉立目的:“爸,是不是你改了我的高考志愿了?我不想上建大”说着,便吱吱哇哇的干嚎起来。

林妈顿时浑身一轻,这就是自家闺女的德行。说到底,就三个字:欠收拾!

对付这死丫头,她的办法多着呢:“不想上就不上!走!回去找个补习学校,咱复读一年,再战来年。”

“嗝!”小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嗝,木已成舟,复读与建大比起来,当然是建大了。她马上收了脸上的丧气,刚才那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就跟不是她似的,满脸都写着严肃,“怎么能复读呢?被人家学校录取了,咱们又不去上这不是失信吗?人得言而有信,我是那样言而无信的人吗?学肯定是要上的,建大也是要上的。”

既然要上,“那你嚎啥?”

“这主要是争取人权嘛!”这姑娘肃着一张脸,“改动我的志愿”

“志愿不是你选的吗?”林爸就问:“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转脸就忘了!你也不想想,你那性子,你要不愿意,我能改?”

林妈义正言辞:“是啊!你怎么回事,想起一出是一出。”

那边的王不易跟着添了一句:“昨晚晕倒在校门口,怕是摔到头了。”

“那得去医院检查呀!”林妈拉着闺女就走,“走走走!赶紧的,找辛年她妈去,什么核磁共振脑ct,该照的都照一下”

林雨桐站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一家三口就这里离去。这种感觉很奇怪。

回过头来,她看四爷:“我现在真只剩下你了。”

四爷头也不抬:“我早就只剩下你了。”

剩下彼此了,顾忌就少了。这边怎么跟方老那些人解释,怎么跟白门这些人解释,都可以交给四爷来做。而林雨桐,在晚上过了十二点之后,就出门了。

今儿晚上,得去趟福陵山。

四爷还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半夜三更,有人什么事,睡你的觉去。入梦也别跟着,这点时间比较危险,小心点总没错的。

但四爷哪里肯听,小心不小心的,最后不都得回归这个状态吗?

所以,桐桐前脚走,四爷后脚就跟来了。然后跟来的时候四爷发现,桐桐是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交的。末班车十二点从火车站出发,路过这的时候是十二点半左右。所以应该是还有一两趟公交车可以坐的。

这么规规矩矩的做鬼四爷也不提醒。然后桐桐上车,他也上车。到了车上,四爷站在她边上了她才发现。林雨桐瞪眼:“不是让你好好睡吗?”

四爷不回头,只低声揶揄的问说:“上来怎么不投币呀?”还等公交?

林雨桐:“”好吧!其实是反应不过来。要说没反应过来也不对,刚才明明还想着要不要拦个出租车。又一想出租车司机也看不见自己呀,然后默默的等公交。如今再想,人家司机要不是看见四爷也在一边站着,估计也不会给子停车的。这半夜三更的,没人下,站牌下瞧不见人,人家就不停了。她知道四爷揶揄她,于是便道:“你没帮我投呀?”

四爷还没说话,就听前面的司机喊四爷:“小伙子自己过来给你撕几张票,我看见你投了十块。”

遇到这种没零钱,没公交卡的,可以自找几张票。

然后四爷撕了三张,按照两人坐车,空调车一人两块这么算,相当于给了四块钱。司机也没注意,还问了四爷一句:“到哪下呀?”

车上一共就三个人,到了站点才停。

可便是不停的站,林雨桐发现一到站点还有‘人’试图上来搭顺风车。路上遇到几次,远远看着都要准备扑上来了,结果真到跟前了,一个比一个躲的远。

林雨桐就看四爷:“你看,你一出来,我就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怕你还是怕我?”还是咱俩都怕。

就是不想叫自己跟呗。车上人少,四爷一说话人家都得看过来,叫人看着当然是一人自言自语了。于是,愣是憋到下了车四爷才说:“你现在是没人能管了,可着劲浪吧。”

嗳?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俩得掰扯掰扯。从山下到道观,两人说了一路。这要有个人非把四爷当神经病,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倒是起劲。

到了道观,那是真热闹。桂香那些女人,连同那个逗比鬼,好像再开宴会似的。

老道一脸的痛心疾首:“再这么下去,哪里还有什么香火。”好好的道观,给弄的鬼气森森的。

四爷只到道观门口,没进去。因为道观的台阶上,坐着个人——黄五。

黄五愣愣的看着林雨桐:“你这丫头你怎么这么莽撞?”

林雨桐伸手:“师叔,玉佩呢。黄门没继承人,你看我怎么样?那些黄门的秘籍改天我去取。反正我也不是白衣,那就干脆做个名副其实的黄袂吧。”

黄五一脸复杂的看她:“你要做黄袂?”

“对!我要做黄袂。”林雨桐的手固执的伸着,“师叔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会舍不得?

“你得知道,要了这块黄袂,意味着什么?”黄五把玉牌拿出去,却没递过去,先问了一句。

结果这玉佩林雨桐手指头一勾,就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她的手上:“我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今玉牌归我了,我就是黄袂,您下山去吧。这件事,再与您无关了。”

程世明要找的是黄袂,要黄袂的魂,要黄袂的玉牌。自己是一缕魂,玉牌自己拿着,黄门的秘籍自己要收起来,也要学也要看。那么,程世明不会去找黄老五,只会来找自己。

而自己等的也是他!

黄五面色复杂:“你就那么信我?”

“你也信我。”林雨桐就说:“这不,我说福陵山,您就来了福陵山,半点犹疑都没有。”

黄五便笑了:“你师父精明了一世”结果就是算的太精,太明白,反倒是失了机缘。

这孩子能救自己的命,同样的,也能救他白三的命。前提得是,白三信她。

如今,他只得点头:“行我下山,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要我办?”

我能有什么事?该了的都了了,没什么凡尘俗事了。

她看四爷,四爷点头:“我带他下去,邱毅开车过来接。”抬脚都走了两步了,却像是把什么拉下了一样回头看她,想说什么吧,最后什么也没说,也没必要说!

看着四爷走远,林雨桐还是第一次用鬼的本事,她真就隐在黑暗里,像以一阵风似的不远不近的跟着四爷,直到看到他安全的坐上车,慢慢远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比轻功都快。只觉得身体犹如一身烟雾,只要愿意,随风便能走。

来来去去的,有福陵山自行安排的巡逻‘人员’,说实话,这一片到了夜间,真可以说是极为安静的。

再度上山的时候,老道在道观门口等着呢。那些老鬼们其实不敢在道观多呆的,如今敢呆着,那是因为老君的真神还没请过来。

林雨桐跟老道请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鬼?”

老道:“”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她做鬼,憋了半点爱说了一句:“心随意动,跟随本心就好。”

就这样?

林雨桐摇头:“怕没那么简单。做了鬼,我就想去下面看看可这阴阳路该怎么走我是真不知道”

老道抽了一口气,干笑两声:“近日里差爷都比较忙,再等些日子,再等些日子”

林雨桐哼笑,也不以为意。转身就往山后去了。山后,便是四爷建的城。当然了,城都在地下。以兴建地下停车场的名义修建的,如今才刚刚开工。不过地面上在夜里看上去,‘违章建筑’不少。都是一栋栋别墅横七竖八的摆放着。

她晚上没来过,也没看过。但大致也明白,这就是纸糊的房子。可如今看着,跟真的也没什么差别。晚上的这里,犹如闹市,有下棋的,有坐在一边捣鼓手机的,那个在医院的少年抱着个游戏机玩的不亦乐乎。

一个个的,日子过的倒是一点也不寂寞。

那少年看见林雨桐,大着胆子迎上来:“你也来了?来了好啊你跟我做邻居呀。我爸我妈刚给我送了新房子来,你住我家也行。”说着,又怕林雨桐误会,“不是孤男寡女,你可别误会。我那房子现在租出去几间,可热闹了。”

林雨桐:“”都能把房子租给孤魂野鬼了。“他们拿什么支付房租?”

“没钱就去挣呗。”少年说的兴致盎然:“你看见那个胖哥没?他生前是个出租司机,他老婆给他送了辆出租车来,好家伙这可是谋生的玩意。可胖哥如今牛啊,根本就不去跑车了,有的是人想当司机,挣了胖哥拿六他们拿四,只要勤快,哪里都能挣钱”

林雨桐听出点别的来:“出租车做谁的生意?”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少年说的兴致盎然,“从城西的陵园,到城北的陵园,光是这一条线都忙不过来呢。人死了,还不能去看看亲戚找找朋友了?”说着,声音就低下来,“咱们这一片去的车,都是黑车。可人家都愿意找黑车。登记在册的车只敢跑陵园墓地这些地方可咱们这边的车不一样多花点钱,你想去哪就能拉你去哪。这人死了,投胎又得等,谁没个想亲人的时候?都想回去看看的,这生意特别好做”

从劳碌人便成劳碌鬼,果然只要活着就没有轻松的时候。不管你是以什么形态活着的。

林雨桐好像摸到了阴阳路的门边了,她跟这小子边走边聊:“我以为做了鬼,能随便去想去的地方”

“去是能去”少年摇头,“可人多如今这城市都是不夜天,人多了,阴人就是想避开阳人也有避不开的时候,碰上两个阳气重的从身体里穿过去两回,歇上两个月都缓不回来。所以啊,不是实在没法子,也不爱到阳间去。一般急着回去的,都是新鬼”

正说着话,就听到边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难听又瘆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少年就解释:“这老哥是工地上摔死的,老家挺远的。出事的时候,他老婆过来料理的。包工头给了八万块钱,她老婆把钱一拿,然后花了几百块钱把他往火葬场一送,最后连骨灰都没要他就成孤魂野鬼了。可这人能干的很。来了啥活都干,他花钱叫给差爷给老家送了信,问问他家的情况结果没两天,再来的是他妈妈的信”

林雨桐在脑子里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哦!这人的妈妈也死了。可母子俩天各一方就是见不上面。

这不是个什么好话题,看着一栋栋别墅,当然,也有瑟缩在别墅屋檐下的无家可归者,林雨桐就说少年:“你的经济条件倒是不错”

谁知道这话一出,少年愣了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里面夹杂着几分苦涩:“我富有是因为我爸我妈记着我呢。天天给我上香,月月给我送钱送衣服,时兴什么给我买什么”说着,又指了指蜷缩在屋檐下的一个老人,“他生前可是有名的富翁,家产几十个亿,结果出了车祸,车翻到河里去,尸首没打捞上来。儿孙给办的追悼会可热闹了,惊动了半个城,可结果呢,因为没尸首,也没提提立墓碑的事。本来他生前买的墓地,可儿女争家产的时候,把墓地也算在里面给卖了分钱了。他就没地方可去了!儿孙也从不祭奠,所以,您看,他现在真就是一穷光蛋。”说着,指了指那别墅,“这个别墅是他司机的,出车祸司机也跟着出事了。才三十多的人,但人家老婆好啊,家里放着牌位,叫儿子日日给上香,逢年过节的,都到路口给祭奠一下。他不在家呆着,是怕阴气伤了老婆孩子,这才辗转住到这里来了,如今也不挣钱,每天晚上都出去巡逻去,挣功德保佑他老婆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林雨桐听这少年介绍着,心里不无震撼。这是一个她从来都不曾了解和接触过的世界。

看看这里面或是悠闲,或是忙碌。或是富裕或是贫穷的鬼们,她就说:“如果可以,真该叫活人到这里看看,叫他们知道知道,真正的财富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又扭脸问这少年:“你刚才说谁有车来着,我想包一趟。”

少年愣了一下:“那个今天不行,人家出去拉活去了。明儿的也不知道订出去没有车也不止那一辆,您要是用的急,我给您去找但是这得提前交定金”

林雨桐:“”没人给自己烧纸!不行,明儿得跟四爷提醒一声。还有这个王不易!你说四爷想不到,你总该想到的吧,做生意做的人情寡淡到这个份上,烧点纸钱都舍不得。

正想着怎么跟人家少年说借钱的事呢,就见不远处几点亮光朝这边涌来,林雨桐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些鬼便都涌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个说,也不知道这次有我的没?

那个说,昨儿是我生日,我闺女肯定给去祭奠了。算着也是今儿该送到了。

然后一个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官差样子的‘人’就到了跟前,袖子一扬,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的东西。然后这人又摸出个册子,对着册子喊了起来:“刘三壮刘三壮你的包裹李二奎李二奎你的何平何平”

叫到‘何平’的时候身边的少年应着,欢天喜地的挤进去:“我的我的我爸我妈又给我送啥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翻到最后一页,知道没希望的转身回去伤心去了,拿到东西的都在拆开包裹看这次送来的是什么东西,相互炫耀和攀比着。林雨桐看着少年摆弄那个笔记本电脑,她就默默的转身,想找老道去,这老儿藏着一手呢。

结果都转过身了,就听到一声:“林雨桐林雨桐有这个鬼没?”喊完还兀自嘀咕着,“都跑了第三个地方了,投递不出去,又得挨训斥”

林雨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叫林雨桐”

“怎么不早说”语气不是很好,低头拿包裹,然后抬起头看见林雨桐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您您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差役好像知道失言一般:“您是出来转的吗?那您随意这是您的东西您收好”然后不给林雨桐说话的几乎,亮光闪过,不见了踪影。

林雨桐一肚子的疑问,什么叫做‘您是出来转的吗?’,这么说话很吓人的知道吗?

还得找老道解惑去,正要走呢,叫何平的少年将他给拦住了:“您还要车吗?”

要啊!可是没钱呀。

对了!包裹!这里面都是啥呢?

拆开来,看着不大,可这一拆开,就跟从真空袋里抽出厚被子似的,慢慢的,就膨胀起来了。一座别墅,什么电冰箱洗衣机电视电脑手机被褥铺盖各种各样的衣服,茶壶饮水机应有尽有。还有超大的一个黑乎乎的包,形状像是塑料袋,但如今拿在手里,感觉材料很特别。这里面装了的有几公斤的钱。

问题是这些东西都跟真的似的。

以为是四爷给的,结果一脚踏进别墅,她便知道不是。别问为什么知道,反正就是心里知道了。这不是四爷王不易送来的,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老爸!

一瞬间,林雨桐五味杂陈,手触摸到这些东西都有些抖。

何平在边上问说:“要不你回去看一眼去”

林雨桐摸出一沓钱来:“包车!要随叫随到,够吗?”

“不走远道儿的话够!”林雨桐再递过去三沓子,“够吗?”

“够十天的。”何平笑的人畜无害。

林雨桐觉得可能被这小子给坑了,但是没关系,先定十天了。十天后等我熟悉了,别叫我知道你耍我,要不然要你小子好看。

开车的是个大叔,说了地方咱就走。

路还是那个路,可又不是那个路。路面上好似多了一个空间似的,夹在道路的正中间。迎面过来一半夜飙车逆行的,大叔骂了一声找死,车瞬间就成了扁的,从人家那车的下面钻过去,林雨桐感觉都能看到跑车的轮子。

大叔还一个劲儿的念叨:“你说说,现在什么人怎么都敢开车上路了。一个个的二把刀”说着,又有两辆车并行,自家屁股下面这辆车又赶紧变幻成瘦窄的一条,加塞挤过去。

林雨桐只觉得大开眼界,这根本就是阴阳眼看不到的世界。车跟变形金刚似的,难得人在里面并不会感知到不舒服。

前后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楼下。这还是何平怕别的司机不稳当,专门找了个据说是开车奇慢,绝对零事故的老司机。

下了车,顺着楼梯一直上三楼。走到门口,才想着该怎么进去,人便已经在里面了。

客厅里的灯关着,阳台上有亮点一闪一闪的,是爸爸在阳台上抽烟。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能清晰的看见老爸的脸上眼泪横流。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便是说了也听不见!

她转过身,想去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却见她从卧室里出来,脚步轻的很。走到阳台上,啥话也没说,拉着男人就往屋里去。

林雨桐站在卧室的外面,默默的听里面说话。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鼻音:“我也是想不明白今儿带回来的是咱闺女,可那个也是咱闺女,我是当妈的,我不会把孩子认错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不管咋回事都已经这样了”

“睡吧!”男人躺下:“不说了这件事不管怎么着都不要再提了不叫咱们知道必有不叫咱们知道的由头睡吧”

林雨桐不知道里面的人睡了没,但只觉得今儿要这么走了,不给父母个交代,自己心里都难安的很。

她走进了卧室,站在床边上。床上的两人背着身子躺着,男人压抑着呼吸,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女人闭着眼睛,呼吸还有些急促,她在哭。

这是两人都回过味来了,发现这里面的蹊跷绝对不是一个失忆能解释的清的。

能入梦吗?

她急切的这么想,然后不过片刻,她便站在了两人面前。

“爸妈!”林雨桐过去抱他们,是触摸得到的。

林妈拉着她:“你去哪了?你这死丫头要吓死我跟你爸呀”

“我一直就在呀。”林雨桐还是得继续把谎言说下去,但这个谎言在这种情况下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别人,桐桐也不是被什么附身了有异能的人,比别人多了一魂一魄以前,我的异能没唤醒,那我就是我后来,醒了,你们就觉得我变了如今,只是这比普通人多出来的一魂一魄离开了而已我是你们孕育的,你们自然是我的父母。我不是死了,我是到了我该来的地方差不多还是公务员的身份,你们别跟着担心,等我养够了三魂七魄,投胎的时候还来回来做你们的闺女你们也别想我,我跟桐桐是一体的。她所有的感受我都感觉的到爸爸送的房子东西和钱,我都收到了知道你们记挂我,所以我回来看看你们所有的事我都能通过桐桐知道,所以我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千万别为我伤神,否则,与我的修行也不利切记切记”

梦境只是梦境,终究是跟隔着一层似的。

才心说说完了,那边两人都醒了。

两人会再说什么,林雨桐也不听了。从家里出来,下了楼,出了单元门,黑漆漆的夜色里,形单影只,孤寂的叫人害怕。

而此时,身后一楼西户的那一扇窗户又光透了出来,她扭脸去见,就见四爷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他这是猜到自己会回来,所以,他也回来了。

他这是在告诉她:我在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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