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苏家三少
孟卿儿闻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大小姐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只盼着能助你将这府中的腌臜污秽快些尽数除去。”
苏璃月拉着她一起坐到石凳上,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孟姐姐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也是要感谢姐姐的,若不是你,我从哪里偷来这几日的闲散时光?光是天天防备着那些虎狼就够头痛的了。”
说着,她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问道,“这几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那些人可有对你做什么手脚?”
孟卿儿缓缓地摇了摇头,“除了庄玲玉去了一趟,被我挡在了门外,其他两房倒是还没什么动静。”
哟,这秦茵沉得住气,是倚着自己是豪门贵女,怕是不屑于做什么勾当,想来正在处心积虑地等着抓芳华阁的错处。可这殷巧巧煞费苦心地导了那一场戏,却被孟卿儿半路给截了胡,按她那脾气性格居然能忍了这么几天,倒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苏璃月转着手中的茶杯,沉思片刻道:“这庄玲玉惯常爱用一些阴险的法子,姐姐一定要叮嘱绿萝,把芳华阁的门守好了,莫让她做了什么手脚才是。”
对庄玲玉的手段,孟卿儿再是清楚不过,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她的面色阴沉了几分,目光如炽火般愤怒,恨恨地捶了下石几,“我倒是巴不得她赶紧做些手脚,这次就是拼了我这条命出去,也要让老爷抓她的正着,好为我的孩儿报仇!”
“孟姐姐不要说这些气话。”
苏璃月拉住她的手,轻声劝道:“我找姐姐一起,可不是为了让你牺牲自己去扳倒那老妖婆的。你且好好等着,待到咱们一起揭露她的真面目,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哪。”
孟卿儿眼眶微微泛红,嘴唇抖了又抖,哽咽道:“只是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现下每过一天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的恨意就又增长一分。这一年多了,那庄氏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只可怜了我的孩子……”
话未说完,她就悲从中来,以帕掩面,低声地呜咽了起来。
苏璃月看着一阵心疼,却也不再劝她。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只是需要有个人听自己倾诉,再将心中的委屈哭出来,比那劳什子的感同身受或者好言相劝有用的多。
果然,孟卿儿哭了一会,情绪就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她吸吸鼻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尽,不好意思地说道:“又让大小姐见笑了,我只是装了这些天的笑脸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苏璃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姐姐若是装不下去,也无须日日看着父亲强颜欢笑。我那可怜的幼弟不止是你的孩子,你的这种痛父亲也是合该感受一番的。”
孟卿儿怔怔地看着她,只见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面前这个女孩那对微翘的长长睫毛纹丝不动,秀美的面庞笑得静好如水,全身都透着一种镇定。
她不禁也受到了感染,心中的那一团乱麻也放佛被抚平的一般,整个人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郑重地点了点头,“大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
是夜,芳华阁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五夫人看到一件孩童的衣服,便坐在油灯下默默地流起了眼泪,连晚膳都没有吃,这可把苏佐儒急坏了,偏问又问不出来什么,便把芳华阁的下人们好生训斥了一番。
五夫人不忍下边的人蒙受冤屈,这才说出来是思念那个没缘分的孩子了。绿萝趁机把那孩子的容貌描绘了一番,说是眉眼很像老爷。
苏佐儒原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听了这话才真的有了死去的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感觉,当即也跟着潸然泪下。
第二日,苏佐儒便命人在苏府的祠堂中立了这孩子的牌位,并排到了苏逸承和苏璟深之后,正式上了族谱,给了苏府三少爷的名分,取名苏慕之。
“真是可恶的狐媚子!”
殷巧巧一早听了这事,就来到了檀静园,坐在庄玲玉的右手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一个尚未足月的死孩子,凭什么跟大少爷上一个族谱,凭白添了这家里的晦气!”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最主要的还是觉得自己在庄玲玉的帮助下,一定能再生个男孩,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排在一个死人的后边,她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庄玲玉也气得发抖,腕子上的一对金镯碰在一起叮咚作响。
只这一件事,她就敏锐地感觉到孟卿儿这个小妖精同以往不一样了。换做以前,这小妖精再哭哭啼啼,苏佐儒也不会把那个死孩子放到心上,更别提正式写入族谱了。
更可恶的是,她派去打听的人,竟然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这就意味着芳华阁也好,孟卿儿也罢,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捏圆搓扁的蠢货了。
只怕这一切同苏璃月那个贱蹄子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种可能,庄玲玉心跳得有几分失律,她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瞥了殷巧巧一眼,吹着茶碗说道:“这时候妹妹就不要生这些闲气了,还是想办法赶在那小妖精之前怀上子嗣才是正事。”
直觉告诉她,若是再不动手,怕是连动手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她浅浅地饮了一口茶水,将眸中的算计隐匿了下去,把茶碗放回桌上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会心的笑意,“今日妹妹来的甚巧,我正要找你呢。”
殷巧巧闻言,心中大喜,着急地问道:“姐姐可是找到那一举得男的偏方了?”
庄玲玉缓缓地点了点头,笑道:“不止能一举得男,还能让你尽快地怀上。说来许是潇儿在天上保佑着妹妹,事情才能如此顺利。虽然花了我不少的银子,但若是能助妹妹把这府里的祸害给除了,也是值得的。”
寥寥数语,着实让殷巧巧大喜过望,她又是给庄玲玉斟茶,又是捶背的,好不殷勤。
庄玲玉忍着心头的不耐,将她拉到面前,正色问道:“方子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只是这老爷好像最近都没去过你院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