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零二章 你有天灵盖,我有狼牙棒!
鲁茨科伊的反击比方辰想象的要来得快,来的狠,就这么短短半天时间内,已经有十家华夏银行有对私业务窗口,被俄罗斯央行内审局的人给查封了。
甚至一些地处鲁茨科伊势力范围内,跟地方政府没什么联系,大都是私营业务的分行,直接整个分行都被查封了。
也不知道这是鲁茨科伊的意思,还是下面人的自作主张。
根据现有情报的猜测,他估计是后者,毕竟鲁茨科伊下命令的具体文本都已经放到了他的桌子上,上面可没写鲁茨科伊有这方面的意思。
不过这也不奇怪,古往今来善于媚上者,喜欢将上位者命令层层加码者着实不在少数。
但要知道“媚上以布利者,臣之常情,主之所患”的道理,通常而言,要是身边都是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那么为人主者,距离失败自然就没多远了。
再者,他相信鲁茨科伊还是知道关闭华夏银行对于俄罗斯,尤其是俄罗斯的政府机关有多大的影响,必然不会贸然行事的。
鲁茨科伊虽然鲁莽,但却不是个傻子。
不过关了也就关了,他到也不在意,斗争嘛,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连一点点的流血牺牲都不肯,那怎么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但是让他有些糟心的是,今天一上午有一百多个为公投宣传的倒爷被抓了进去。
这是他有心理准备的,但却是绝不愿意见到的。
为了防备鲁茨科伊他们动用内务部,一些像是叶卡捷琳堡这样,鲁茨科伊的势力范围的地方,他就没有派倒爷去了,甚至还把原来就在这些地区的倒爷都集中到了莫斯科。
但没想到一些他原本以为会保持中立,甚至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他这边地盘的地方,竟然也出现了内务部的人将人给带走的情况出现。
比如说,莫斯科。
说真的,下面人报上来说莫斯科警察来抓倒爷,他都是一愣,他本来还以为就算是所有地方都会出问题,莫斯科都不会出问题的。
但现在来看,卢日科夫在莫斯科的经营,还远远称不上铁桶江山,还有很多本以为只是小人物的存在,在暗搓搓挑战卢日科夫在莫斯科的权威。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莫斯科作为俄罗斯的首都,本就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虽然平日里都聚集在卢日科夫的大旗之下,维持着莫斯科的运转发展,但其实在暗中都各有靠山,并且其中有许多是卢日科夫都不方便得罪的存在。
卢日科夫要是将这些人全部给换掉,估计没等他换完,就已经被人从莫斯科市长的位置上给捅下去。
尤其是现在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生死紧要关头,自然会有人做出背弃卢日科夫而去的举动来。
就比如这一次,西北行政区警局的局长是内务部部长布伦特的人,并且据说还是其一个亲戚,所以卢日科夫看在布伦特的面子上,就没有将其换掉。
毕竟内务部部长在俄罗斯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诸多州部级,加盟国级干部中排名前列的存在,卢日科夫犯不着跟其死磕,再加上这个西北行政区的局长平日里还算是比较乖巧听话。
谁成想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给他来了一刀。
气的卢日科夫立刻命令莫斯科市局的局长,直接过去将那个西北行政区的局长给就地免职,并且扔到拘留所里关了起来。
正所谓你有天灵盖,我有狼牙棒,已经到了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节,卢日科夫也不会心慈手软,该砸死的也就砸死了。
就以现在的形势而言,一旦让鲁茨科伊登上大位的话,卢日科夫这个莫斯科市长恐怕也坐不了多久。
而同样,如果让叶利钦继续在总统之位待着的话,不仅仅是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包括他们的亲信,比如刚才提到的内务部部长布伦特也都等着深陷囹圄吧。
就在方辰边看文件,边思考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笑着让米卡丝给别列佐夫斯基来杯温水,方辰这才问道:“现在情况这样了,那一百多个倒爷的安全能保障吗?”
人被抓了,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且已经跟那些倒爷说过了,有被抓的风险,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这些倒爷受到惩罚虐待,被打的遍体鳞伤,甚至活着进去,死着出来。
别列佐夫斯基喝了一杯温水,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一些。
他抹一下嘴角的水渍,汇报道:“这个您放心,被抓的那些个倒爷,我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向他们施压了,并且还塞了不少钱进去,也告诉了他们咱们的底线,人他们可以抓,也可以关,不让他们为难,但绝对不许打和虐待,更不许死。”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我已经放出话了,咱们的人如果伤了,死了,擎天一定会全力找出是谁做的,到时候以伤抵伤,以命还命,哪怕是一个一厘米的口子,擎天都会让他们一点不差的还回来。”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这边和鲁茨科伊那边已经发起了最后的大决战,双方都在拼尽全力争取那一点点的胜机,所以不管对方使出什么腌臜手段,他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说表示理解。
但这些倒爷的人身安全是底线。
鲁茨科伊不在乎他方辰,更不在乎他所为的威胁,但他倒要看看下面具体办事的人,那一个个小小的警.察,是不是也敢不在乎他?
他收拾不了鲁茨科伊,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一个个的小警.察吗?
对于擎天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想要碾死一个小小的警.察,简直太容易了,甚至他伸出一个小拇指头,就是对方不能承受之重。
所以说,那些倒爷的人生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但念头一转,方辰又嘱咐道:“你再往外放一句话,告诉那些人,即便最后鲁茨科伊胜利了,我方辰之前说过的那些话,还是会兑现的,相信他们也知道在俄罗斯,一条人命究竟值多少钱?而且也请他们相信,我方辰素来是说到做到的。”
别列佐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除了这些事情以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您来定夺,索罗斯的庞兹会现在已经对外宣布,将凭单的价格从六十美元提升到一百美元,并且根据咱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索罗斯计划在公投的前三天跑路。”
“这索罗斯是在找死啊。”
沉默了两分钟之后,方辰幽幽的说道。
说真的,在他预测索罗斯接下来会做的各种应对方法中,索罗斯选择了一条最极端,最有效,也是他最不愿意的看到的一条路。
如果索罗斯现在选择跑路,直接引爆庞兹会的话这种听上去比较惨烈的做法,他反而大概率是会谢谢索罗斯。
引爆庞兹会其实就跟拉手榴弹没什么区别,刚刚拉响的那几秒虽然看着吓人,手榴弹呲呲的冒着烟,但实际上还算是比较安全,真正危险的是最后那半秒中。
所以说,索罗斯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过,此时方辰心中的确升起了一丝丝对索罗斯的敬意,从颠覆政权,祸害其他国家的本事而言,索罗斯还真是数一数二的。
他这样逆势而上,不但不跑路,反而还拉高了凭单的收购价,毫无疑问将吸引到大量的民众,为金钱而疯狂的民众,到时候一旦爆炸起来,首先他和叶利钦,盖达尔和丘拜斯会被炸的死无全尸,鲁茨科伊他们也一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并且根据他对索罗斯的了解,索罗斯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是帮助鲁茨科伊以外,最重要的还是给他找麻烦。
“索罗斯这是在提高我的接盘成本啊。”方辰揉了揉头,脑壳疼啊。
一个人一百美元,五百万人就是五亿美元,可照现在这势头,等到庞兹会被引爆那天,被庞兹会卷进去的没个一千二三百万人,他把脑袋取下来。
而这一千二三百万人,就意味着十二三亿美元,七十亿华夏币左右。
“没办法,谁让我给索罗斯留下这么个弱点,索罗斯如果不利用上的话,那就不是索罗斯了。”方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这么快就要正式开始公投,则意味着索罗斯可以无限制的提高凭单收购价了,反正也不用付钱。
就如他了解索罗斯,知道索罗斯的各种想法一样,索罗斯也同样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出的所有招都是为了什么。
要不然索罗斯也不会每一招都这么针对他,并且卡的他这么难受,
所以说,这次索罗斯之所以会这么做,绝对是知道他已经打算接盘的想法。
而且更让他心中有些担心的是,这一百美元还只是个开始,索罗斯以后会出更高的价码来收购凭单。
听方辰这么一说,别列佐夫斯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他犹豫了几秒钟,咽了好几口吐沫,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根据传过来的情报,其实索罗斯是打算将凭单收购价格提高到一千美元的,只是被鲁茨科伊阻止了。”
方辰楞了两秒钟这才缓过劲来。
他看了一眼窗外,莫斯科奢华大酒店的方向,边摇头边自嘲笑着说道:“我是应该夸奖鲁茨科伊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吗?说真的,我现在真想送一份大礼给鲁茨科伊,对他表示一下感谢,他帮了我大忙。”
一千美元一张凭单,这索罗斯倒还真敢出价,而且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如果这价格真被宣布出去的话,那他立马跑路,并且劝叶利钦把鲁茨科伊主导这次庞兹会的真面目给揭露一下后,就赶紧去国外组建个流亡政府什么的,等这阵风波过去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可以说,如果一千美元一张凭单的价码让索罗斯给出去的话,那这俄罗斯就不是火药桶了,而是核弹桶了,绝对会把坐在上面的人给炸的连灰都剩不下。
说个不好听的,要真是一千美元的话,这没个五六百亿美元,这事绝对压不下来的,这么大的盘,他是接不了的。
甚至,整个俄罗斯有五六百亿美元吗?
没有的,把整个俄罗斯都搜刮干净,恐怕都找不出这五六百亿美元来发给民众。
如果求助西方欧美国家的话,这笔钱到是可以拿到,但是依照这些西方欧美国家的尿性,不把俄罗斯撕成两半,并且吞下肚中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五六百亿美元的。
要知道,美国就出了四亿美元,就能让叶利钦主动销毁了俄罗斯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一系列化学武器。
并且到了最终付款的时候,美国以俄罗斯还藏匿了大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化学武器为由,只支付了一点多亿美元,还不到承诺的三分之一。
至于核武器和大量先进坦克和飞机的下场更惨,俄罗斯将这些销毁了之后,美国一分钱都没有支付给俄罗斯,而只是慷慨的给予了俄罗斯十几亿美元的借款额度而已,简直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这要是想拿到五六百亿美元,说真的,他觉得这事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即便能完成,那恐怕也要付出让俄罗斯四分五裂,分裂成好几个小国家为代价。
说真的,他反而觉得,俄罗斯如果能集结大军直接扑向西欧,再次把柏林全部吃掉,拿到五六百亿美元的可能性到是会大一些。
“我觉得,是应该警告一下这位金融大鳄了,让他知道,他也只是个肉体凡胎,想要其闭嘴,只是一颗子弹的事情。”别列佐夫斯基面无表情的说道。
仿佛他说的并不是杀死一个有美国作为靠山,在国际上纵横数年之久,让无数个国家都恨得牙根痒痒,但偏偏无法消灭的国际金融巨鳄,而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