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章 封条也没用
陈鸣永和叶琳娜听到外面喧嚣声,面色剧变,直接拔腿就朝大厅走去。
刚走到大厅,只见十来个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衬衫塞进裤腰带里,一副俄罗斯政府官员打扮的男子,气势汹汹的站立在大厅的中间,手上似乎还拿着几张封条,闹着就要往银行的对私窗口贴。
而一个二十岁出头,模样俏丽的女柜员正拦在那些俄罗斯政府官员的面前,奋力的阻止着。
只是其这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在这些彪形大汉面前,着实有些不够看,甚至充满了螳螂挡车,自不量力的意味。
但是从女柜员慌乱中带着坚毅,甚至一丝丝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神情,此时任谁都笑不出声来,反而充满了对这位女柜员的同情,甚至敬佩。
一些俄罗斯民众已经忍不住呵斥这些俄罗斯政府官员,这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陈鸣永看到这个女柜员的时候,不由楞了一下,然后神情变的有些怪异。
他真不知道该说这女柜员是运气差呢,还是点背呢?
嗯,没错,这个女柜员正是上次宣布收购凭单时,差点被吓哭的那个女柜员,他还专门安慰过其一次,并且知道这女柜员的名字,叫做喀秋莎,一个在俄罗斯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普普通通名字。
只不过这次,喀秋莎似乎变得更加勇敢了。
斜眼看到急匆匆而来的陈鸣永和叶琳娜,为首的那个四十来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突然冷笑了一声,轻轻一挥手,几个正在和喀秋莎僵持不下的彪形大汉,看到手势后,突然发力,一把将喀秋莎给推开到了一边,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封条贴在了窗口上。
然后那个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的瞅了陈鸣永和叶琳娜一眼。
看到这一幕,陈鸣永和叶琳娜瞬间明了,一股熊熊怒火,怒不可遏的从心中燃起!
毫无意外,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故意的,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把封条贴上,并不是因为喀秋莎的极力阻止,只是在等他俩而已,在等着在他俩的脸上狠狠抽一巴掌!
这封条分明就是封给他俩看的!
封给方总看的!
并且这中年男子,他们也认识,俄罗斯央行行长,维克托·格拉先科的忠犬,内审局局长,“恶犬”布莱恩。
甚至平日里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少。
毕竟作为名义上的“俄罗斯第二央行”,华夏银行跟俄罗斯中央银行之间的联系太过于紧密了。
叶琳娜首先忍不住了,踩着高跟鞋噔噔的走了过去,怒火中烧的指着布莱恩的鼻子厉声质问道:“布莱恩,你凭什么跑到我的银行打我的人,在我的窗口上贴封条。”
说着,叶琳娜直接扭过头来,一把将窗口上还盖着鲜红大印的封条给扯掉了。
本来,已经摆足架势,甚至连叶琳娜会怎么跟他吵都准备好的布莱恩,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叶琳娜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恐怕就连地上的封条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寿终正寝了。
这可是俄罗斯央行的封条,具有法律效应的,不经过允许,就这么扯下来,是违法的。
而陈鸣永则趁机走过去,一把将喀秋莎从地上扶起来。
一看到竟然是陈鸣永,喀秋莎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了红晕。
缓过神来,布莱恩面色一沉,如乌云密布一般,语气不善的说道:“叶琳娜总经理,你知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吗?”
叶琳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布莱恩,你少跟我装腔作势,我只是在清理阻止我们银行营业的杂物,至于犯法不犯法的,我不知道,你要是觉得我犯法了,你可以把我抓走啊。”
说着,叶琳娜伸出手腕,示意布莱恩可以给她上手铐了。
看着满不在乎的叶琳娜,布莱恩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铐子他的确有,并且也真想给叶琳娜铐上,但是他不敢啊。
作为俄罗斯央行内审局的局长,他本来权利就不少,更别说有维克托·格拉先科的鼎力支持,他在俄罗斯整个金融系统着实是横行无忌,谁见了他,都要肝颤三分。
毕竟,内审局具有监督、检查、评价任何一家银行财务收支、经济活动、业务活动、内部控制、风险管理及工作人员履行职责情况的权利,并且组织开展积极的巡视工作,在抓到违法违规银行时,还能做出撤销银行开办资格的处罚。
但要知道!
不管是法律,还是俄罗斯央行的内部管理文件,都没有赋予内审局任何抓人,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利。
即便碰到一些证据确凿的违法违规,犯罪行为,他们所能做的无非就是通知警.察而已。
只是他平日里嚣张惯了,再加上懒得跟内务部打交道,所以才私自置办了一些手铐,警棍等警用用具。
可问题是,这些警用用具平日里吓唬吓唬一般人也就罢了,在叶琳娜这位莫斯科市.长夫人拿出来,并且还要将其铐上,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天方夜谭了。
这个世界上,敢在莫斯科将莫斯科市.长夫人给拷走的,恐怕很真没几个,尤其是他本来就不具备任何的,限制人身自由的执法权限。
他可以肯定的说,他这边如果敢把叶琳娜给铐上,还没等走到门口,就会被华夏银行的保安们给按到了地上。
因为别列佐夫斯基将安保力量调走不少的原因,所以即便作为华夏银行的总行,也没配置太多保安,只有大猫小猫五六个人而已,自然拦不住布莱恩一行人。
现在知道情况之后,别列佐夫斯基赶紧往华夏银行派了五十个人,并且自己也在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这要是让布莱恩得逞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方辰,叶琳娜,陈鸣永。
一时间,布莱恩着实有种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感觉。
看着陈鸣永给自己竖起的大拇指,以及布莱恩畏缩不前的模样,再加上周围民众的叫好声,正掐着腰的叶琳娜越发的感觉气势高涨!
冲着布莱恩,叶琳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布莱恩局长,你要是不把我抓走,那就从哪来回哪去吧,耽误我开门做生意倒是小事,这要是耽误大家伙办业务,你布莱恩担待的起吗?”
听到叶琳娜这句话,民众顿时激动了起来,吆喝着取钱买面包的,治病的,领养老金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华夏银行的大厅。
华夏银行在大家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比较仁义的存在,也是极为熟悉的存在。
是华夏银行第一个将存款利息提到30%以上的,也是华夏银行第一个允许即便中途取款,但只要在一个月期限内还回来,只延续一段相应时间,继续计算利息的。
虽然有些人后来并没有在华夏银行存款,但华夏银行对他们的好,他们一直都记得的,说是华夏银行代表了俄罗斯的良心绝对不为过。
更别说华夏银行成为俄罗斯第二央行之后,他们在华夏银行这里办理的业务也就更多了,领取养老金,医保报销,甚至包括凭单等等,可以说但凡由官方发放的金融产品都是由华夏银行代而发放的,他们和华夏银行彼此之间已经有很深的感情。
至于叶琳娜总经理,这位莫斯科市.长夫人则是他们熟悉的大好人,莫斯科数万孤儿共同的妈妈,他们已经都记不得,在电视节目中,看到过多少次叶琳娜慰问孤儿院,关乎孤儿了。
而方辰方总就更不用说了,不但是俄罗斯第一大富豪,更是俄罗斯第一大善人,捐款无数不说,如果没有其的话,大概数十万俄罗斯人已经饿死了。
也就是这次庞兹会上,华夏银行意外的不给力起来,在外面都已经将凭单价格提高到五六十美元了,华夏银行这边还保持十美元的价格。
但华夏银行还是显示出了其是俄罗斯良心这一特点。
虽然他们已经跟华夏银行签订了合同,确定将凭单交给了华夏银行,可如果想要反悔的话,依旧可以随时将凭单从华夏银行拿走。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看到多少人反悔,将凭单从华夏银行这边要回去,可华夏银行上至经理,下至柜员都没有一个说不耐烦的,都在核对资料后,就把凭单返还给他们了,更别说刁难的了。
所以,他们这么偏向华夏银行也就不奇怪了。
再说了,布莱恩一行人也的确讨厌,哪有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更别说布莱恩他们还是政府官员。
深吸一口气,布莱恩决定不在拷走不拷走叶琳娜这事上纠结,反正他也拷不走,也不敢拷。
“叶琳娜总经理,你现在撕毁央行封条的事情,以后自然有警.察跟你计较,我现在来华夏银行,就是为了正式通知你,接到央行命令,暂停华夏银行办理对私业务的权利,从即刻起华夏银行不得办理任何对私业务。”
说着,布莱恩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桌子上,上面俄罗斯央行的公章,以及维克托·格拉先科的签名清晰可见。
叶琳娜低头看了一眼文件,然后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谁知道你这文件是真是假,说不定这就是你布莱恩伪造的文件。”
布莱恩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便一闪而过。
“叶琳娜总经理你可以不相信我布莱恩的话,也可以不相信这是总行的文件,但我这次来,只是为通知你,你如果不照办的话,我只能说后果自负,我下次说不定就要请内务部的同仁们,一起过来执法了。”布莱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说到这里,布莱恩深深的看了叶琳娜一眼,面容有些狰狞的说道:“我相信卢日科夫市长作为莫斯科市.长,一定会严格遵守法律,不会让俄罗斯的法律蒙羞的。”
按道理,即便是要抓人,那也是莫斯科警局的事情,但现在情况特殊,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往的地步,直接动用内务部已然是必要之选了。
面对布莱恩的威胁,叶琳娜连回应的意愿都没有,完全对布莱恩报以不屑的态度。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指望一两句话就能拿住她,拿住卢日科夫,她真的只能表示布莱恩是在痴心妄想。
似乎是被叶琳娜的态度激怒了,布莱恩突然探着身子,对着叶琳娜的耳朵小声说道:“忘了提醒夫人您一件事了,这次维克托行长签发的命令是针对整个华夏银行的,想必没人比您更清楚,我们脚下的这座银行只是华夏银行三百多家银行之一……”
听到这里,叶琳娜神情一震,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我已经派了三百多支队伍去华夏银行的各个分行贴封条,希望您每个分行经理都能像您一样背景深厚,拥有撕毁封条的勇气。”
说完这话,布莱恩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丝毫不顾背后的叶琳娜,脸面已经被气成了酱干色。
在莫斯科,他是奈何不了叶琳娜,并不代表在其他州市,加盟国,他也奈何不了华夏银行的其他分行。
可以说,此次内审局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被派出去了,就是专门针对华夏银行的。
随着布莱恩的离开,本来应该要欢呼庆贺的叶琳娜和陈鸣永此时着实高兴不起来。
的确,华夏银行各地分行的经理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这个背景和能力来撕毁封条。
甚至如果是在鲁茨科伊老巢,叶卡捷琳堡这样的地方,华夏银行的经理乃至于员工连保证自己人身安全的力量恐怕都都没有。
“有维克托·格拉先科这个该死的家伙在,华夏银行以后恐怕就别想安宁下来了!”叶琳娜面色凝重的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上报给方总,维克托·格拉先科出手了,以我们的能力是无法抵抗的,只能求助方总。”陈鸣永语气苦涩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