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并不孤单
探究的视线久久的留在曲筱冉身上,望着睡着了显得乖巧的她,江寒塑忆起她的过往。
那时的她活泼充满活力,天真浪漫而又善解人意,每每病时喝药前总是讨价还价说药若,还没有治好她的病就已经把她给苦死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每回喝药都要先替她备上甜甜的糖果,是什么时候开始大白兔奶糖跟心软糖,成为固定的喝药伴侣。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
想到此,江寒塑脸上不禁露出了无声的笑意。可笑容里又布满了苦苦的涩意。
她,怎么会下此狠手。
查找昨日曲筱冉行踪的消息比预想中要快了很多。
江寒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窗边,默默听完手下的汇报,视线复又投到曲筱冉的身上。
他想过多种可能,甚至也想过她的心伤是多日积怨成灾化成了恨,想离开他又离开不了,这才积怨成疾。就是没有想到她的病会跟骆毅琛有关。
“傻丫头,他这是为你好,你却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江寒塑一语道破骆毅琛的心事,旁观者清。
曲筱冉跟骆毅琛分手,他怎么却高兴不起来。
没有爱哪来的恨,没有恨哪来的心伤,还把她弄得神经兮兮副意识不清的模样。
江寒塑收起他的情绪,敛掉所有看得出他不快的情绪,再抬眼对上了正进门的白骁,“你回来了。”
“要不是你的大白兔奶糖,我早回来了。”
想起他买大白兔奶糖时,收银员笑道:“给你孩子买的吧。”说得他狼狈不堪,他可不愿意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看着被爱羁绊的好友,白骁动动嘴皮子没有再多说。像他这个年龄,又是多年的好友,不能说阅人无数据,见到好友这样紧张,用脚指头想都可以猜出一二。
“曲筱冉这种情形,好好休息也是疗伤的一种法子。且再让她多睡会,我跟你说说这些药的服用方法。”
白骁把江寒塑叫到外室,一一交待哪些药是外用的,哪些药是助眠的。说罢他自觉还真有一丝做父亲的责任。
“好了,就是这样了,下午我回医院一趟,我觉得不会有大的变故,有事打我电话。”
白骁认命被江寒塑罢了一道,在曲筱冉彻底好起来之前,他想不住在江府都难,除非他乐意三天二头的深更半夜提着药箱出诊。
江寒塑不置可否,眼睛牢牢的盯着在一堆药物里显得尤其显眼的大白兔奶糖,许多久远的回忆渐渐地清晰,涌上心头。
剪不断,理还乱。
曲筱冉是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的。
江寒塑用心良苦,屋里的窗帘遮光性很好,阳光充足的大白天拉上了窗帘之后,屋里跟漆黑一团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他担心光线过暗,让曲筱冉产生夜晚降临的错觉,睡得没日没夜的,遂在出去时替她拉开了半幅的窗帘。
这样的处理起到了叫醒的作用。
曲筱冉翻身时眼睛半眯,感觉到了光线的亮度之后,陷入到了此时是何时的思考,随着眼睛对光线的适应,她总算是想起了此时的状况。
最终促使她起床的还是肚子咕咕的抗议,她没有想到会在客厅里看到江寒塑。
“醒来,饿了吧,先吃饭再吃药。”
江寒塑含笑盯着她的脚下,看得她一头雾水,不解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地面,很正常呀。即没有水渍也没有坑,他看什么看得那么仔细。
“吴妈,开饭。”
江寒塑率先往餐厅走,没有等曲筱冉,却听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
他的心情能不好吗?
曲筱冉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脚上随意套上一双拖鞋即出来了,这样的清水挂面本性出来。
这,是把这当家了。
曲筱冉哪里想到江寒塑心里的千丝万缕的想法,怔了一会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遂不再去想这个费脑的问题。
她的肚子再不补充些营养,离闹事不远了。
江寒塑冷情惯了,小小的满足感觉维持不到片刻,即换上了冷脸。
别忘了,他与她之间,还横跨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那是家仇与情仇的裂缝,他与她落进了鸿沟里,断无可能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她来到餐厅坐下,吴妈早已布好可口的饭菜,江寒塑不再吱声,自顾自的用餐。
曲筱冉也不多想,行尸走肉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脑细胞可用。
安静无声,餐桌上他们两人实际行动演绎着食不语的境界。
除了江寒塑时不时的利用眼角的余光瞄上曲筱冉这边几眼。再无多余的情绪。
“曲小姐,这是吴妈特意替你准备的莲子羹,清心降火,你尝尝。”吴妈声音带着笑意,脸上也挂着笑,端了一碗汤走过来。
曲筱冉感觉到了吴妈对她的好意及关心,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特意煮给她的补品。
“谢谢吴妈,我正想吃点甜品呢。”曲筱冉说着伸手接过了吴妈手里的碗,等不及用汤勺就着碗就喝了起来。
江寒塑斜着眼看到了曲筱冉跟吴妈的互动,他眉头微微蹙起,顿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他没有开口,继续跟碗里的饭做斗争,吃着吃着眼一花看到了碗里的大白米饭变成了莲子羹。微微一愣,心情好像有点点好转,浅浅的喝了一口,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哪是莲子,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米粒躺在碗朝着他笑。
曲筱冉喝得心满意足,女孩子嘛对于甜品就是没有抵抗力。何况是莲子羹里富含着吴妈的歉意与关心,整整小火慢熬了一个小时方才熬好。
“饭后过来找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交待。”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江寒塑的脚步声响起,曲筱冉目送着他的背影往内室里走,耳边一起飘起有事交待,这让她再无心情好好吃饭。
她以为江寒塑又想到了新的法子折磨她。在她的眼里,江寒塑就是复仇而来的恶魔,怎么可能见得到她好过。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