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漫过
程家二老太爷直接跟程恩奋说:“你事事听从一个妇人的话,你这一辈子白活了。”
程恩奋只觉得丁氏对他的心思,那是用得比父母还要深。
他在仕途上无寸进的时候,换成旁的妇人,只怕会围着男人唠叨不休。
而丁氏会小意的安慰他,只盼着他无忧无虑,她还会叮嘱丫头们贴心服侍他。
程家二老太爷的话,程恩奋当时听了听当时心里还是有反响。
只是他回来后,他面对丁氏的温言细语,他又忘记了程家二老太爷的话。
程家三老夫人在跟钱氏提及嫡二支的家事时候,她感叹说:“娶妻一定要娶贤,这要娶错了妻,有些意志力薄弱的男人,那就直接废了一半。”
钱氏一直看不上丁氏的行事,她一个嫡妻为了夺夫婿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给夫婿安排丫头服侍。
丁氏在那些丫头成事之后,只要程恩奋露出一点对那个丫头有意的神色,丁氏又很快会出手把苗头压制下去。
嫡二支长房的丫头来来去去,只有程恩奋这个当事人瞧不清楚。
程家的小厮们在婚事选择时候,他们都懂得避开嫡二房的丫头。
丁氏娘家的生意,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利好。
丁家和闻家都是程家姻亲,相对丁家的张扬和浮躁行事,程家人欣赏闻家人的沉稳和平和。
丁氏为了娘家娘家的生意,她求程恩奋去寻嫡长支两兄弟亲近,为她娘家生意出一出力。
程恩奋去了,程恩孟跟他直言:“我们一大家的衣食住行全在外面店铺里,丁家如果布料合适,我们绝对不会去挑选别家的货。
如果丁家的货不合适,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讨好一个姻亲,而委屈了自家人。”
程恩仲同是一脸看不明白的神色瞧着程恩奋说:“奋哥儿,你是程家人,你的儿女是程家人。
你对你妻族丁家的事情,你真正了解几分?
我说的是真正,而不是通过丁家人的嘴的了解。”
程恩奋知道的全是丁家的厚道,丁家是积善之家,丁家每年会接济许多的贫户。
“恩奋听程恩仲的话,他略有些怀疑的瞧着他,说:“仲哥,你想与我说什么?”
程恩仲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说:“奋哥儿,我们一块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兄弟心里都知晓。
有关丁家的事情,你还是多打听一二,如果可以的话,侄子们和侄女们也少去跟舅家亲近。
丁家这一辈的当事人,他们的行事太过重利润轻人情。
他们每年是接济了贫户,可那全是丁家一族里的贫户。
他们所付出的一分善,总是要得到一分善的回报。
奋哥儿,我们自家一样要经营生意,我们程家一样会接济贫户,我们却不单单是族人。
我们一样会行善,可却不曾想过要得到当事人的回报,我们家想着的是为儿孙积福。”
程恩奋沉默下来,他是嫡二支的长子,有些事情,他比嫡次子是知道的多。
程恩奋想起自成亲后,他对家里的事情渐渐的淡下来,他想着这个家最终是嫡长支的家。
而他的儿女辈在成亲后,他们终将势必离了程家自立生活。
程恩奋想着儿子们将来的事情,他的心里面愿意他们与舅家多亲近一些。
然而他听着程恩孟兄弟的话,他的心里又有些迟疑不决起来。
程恩孟兄弟也不曾想过能一下子劝服他,有丁氏枕头风吹着,程恩奋有时能够记住他是程家人,已经让人欣慰不已。
程可佳在一旁听了这些事情,她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啊。
程家三老夫人担心程可佳不懂事,她特意招呼程可佳说:“佳儿,小孩子有心无嘴,祖母和人说话,你只带耳朵不带嘴巴,懂吗?”
程可佳捂住嘴巴点了点头,说:“祖母,我听你的话。”
程家三老夫人抱一抱孙女,说:“佳儿,年后,你进了平乐园,你要好好的跟先生们学习。”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已经认识了许多的字,只是程家三老夫妻和程恩赐夫妻都叮嘱她,在人前不要太露出来。
程家三老太爷是不想孙女太过辛苦了,那些不嫁留在程家的女子们,她们从年少时辛苦到年老时还要担着教导程家女子的责任。
程家三老太爷是舍不得孙女将来过上那样的生活,而且他也瞧得明白,程可灵和程可佳是聪明,可是她们距离那种特别聪明还是要差了许多。
程可灵和程可佳两人只是普通孩子的聪明,这样的女孩子,将来只要遇到好的人家,她们可以过上安乐的日子。
程家三老夫人跟程家三老太爷在这桩事情难得的统一了,夫妻两人对孙女的未来安排都与普通大众是一样的心思。
程恩赐则是用手指戳着程可佳的额头说:“佳儿,你刚认几个字,可不要随意张扬。
等到你认更多的字,你会写诗后,爹爹帮着你宣扬出去。”
程可佳笑眯眯的瞧着程恩赐说:“爹爹,祖父说,只要整齐的四个字,说多几句话,就能成诗。”
程恩赐逗程可佳说:“那你四个字四个字的说几句话,叫爹爹看一看是不是能成诗?”
程可佳很是用心的想了想,说:“早起请安,祖父祖母。晚来请安,祖父祖母。早晚请安,祖辈慈爱,乖孙孝顺。”
程恩赐听了之后,他愣了愣后,他笑了起来,说:“佳儿,你是爹爹的开心宝。”
程可佳瞧着程恩赐的神色,她跟着笑了起来,问:“爹爹,我会说诗了?”
“哈哈。”程恩赐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女儿啊,写诗如果是这般简单的事情,那不知每年要出多少的才子才女。
不过,我家佳儿聪敏又孝顺,等到再大一些,你喜欢写诗,就来几句,你不喜欢,就不用写什么诗。”
“爹爹,那我学画画吧,我以后去到哪里,见到美的风景和人,我都画下来给爹爹看。”
程恩赐还是笑,他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有许多的向往。
只是后来那些的想法,在流年轻悄悄漫过的日子里,他渐渐的忘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