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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害怕他,如今更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害怕了,他再说下去的话,她甚至已经不敢夜里独自在这里歇息了。
拓跋尔注意到他露出了他平日里想念她时会说的那些呓语,也有些不好意思,抚了一把脸上短触的胡须,他扬唇笑着:“你别害怕,孤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孤竟然真的遇上了你,还能将你带回来,孤真是太高兴了!”
“我累了,大王子请便吧!”林月影眨眨眼,面上的红潮退去,心里颇不是滋味。
拓跋尔竟然真的没有再继续缠着她诉说那些让人害怕的情感,十分干脆的带着人离开,临走时,还叮嘱了不许任何人进入。
林月影看看天色,已近天色,她有些困倦地捂着嘴唇,轻轻打了个呵欠,把所有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遣下去,然后亲自拿了门栓栓上了院门,又举着马灯照亮了各个角落,然后才略微放心的躺上床榻旁的软榻。
那凤榻她是万万不愿意躺的,她还没有躺上去,拓跋尔的话便已经似魔咒一般不停的响彻在她的耳边,她若是再趟上去,还真不知道他明日又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一夜,侧着身子看着镂空窗棱外的天空,一颗一颗的数着上面的星子,北辰国的夜空似乎要比西楚国的显得更加的广袤和宽阔,最适合看星星。
可惜今夜无月,不然,在这样干净的夜空之中欣赏月影想必会更加美丽。
夜半时分,从北辰皇宫参加宴会回来的拓跋尔跟以往一样第一时间来到了这座红色院子前,他伸手想要推开院门进去转一圈,一伸手却突然被挡住了,看着紧闭的院门,还有院子门口亮着的四盏风灯,他一下子想起了今日白天他带回来的林月影。
是啊,这里已经不再是一座空空的院子了,里面有他爱而不得的人,曾经以为永远都不可能相遇的那人,突然间就遇到了,这是他们北辰国鹰神赐予他的最好的礼物!
不过还真没想到,她的戒心还真大,心里一抹难言的苦涩缓缓划过,他伸手摸了摸粗短的络腮胡子,脑海有某个想法倏忽间划过…… 夜风袭来,卷起阵阵夏夜的凉爽,拓跋尔静立了一会儿,贴在门缝上,听着里面根本什么也听到手动静,嘴角缓缓上扬,这样拥有她的感觉真踏实!
只是林月影如今这样想也好,反正在她还没有开始决定接受他之前,他也不并不打算对她下手!
……
清晨的辽城里,散布着淡淡的云雾,太阳穿破层层白雾跳出云层,在云端俯瞰着整个辽城。
林月影早醒早起的习惯早在山谷里便养成了。
在下人们开始敲门起,她已经自行从井里打了水,独立完成了洗漱梳妆。
惊得前来的下人们都惊了一跳,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不高兴就去大王子那里告他们一状。
“姑……姑娘,奴婢们来迟了,还请姑娘责罚!”领头的青衣丫环埋着头,脸上带着羞愧。
“无妨,是我起早了!”林月影本就不是一个苛刻的人,更何况本来他们也并没有犯错,她很随意的挥手让她们一边歇着去。
青衣缩着脖子带着哭腔:“不……不行啊,夜里是姑娘的吩咐,奴婢们必须遵从,而如今大白日的,姑娘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如果被大殿下知道咱们没在旁伺候的话,定会觉得是姑娘不喜欢奴婢们,大殿下会……会杀我们喂狼狗!”
这么残忍?林月影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便听得院也出里传来一声极其夸张的声音:“哟,这大清早的,新来的妹妹竟然如此之残暴,这动不动的就要提打打杀杀的,若是把我吓坏了倒无事,可别把有孕的梨姐姐吓到了。”
循着声音看去,林月影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年轻女子,一个身着粉红套裙,另一个身着香妃色宽松长裙,看她腹部微微隆起,竟真是有孕了。
她心头一暗,一看到孕妇,不由便想起了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连两个朋都没有,还只是一团血块,竟然生生被楚怀谨用一碗药灌了下来。
她蹙紧眉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那粉红衣衫的女子立刻又尖叫起来:“梨姐姐,她好像特别不喜欢看到咱们,你瞧,一看到咱们就往后退,是不是很讨厌咱们?”
“既是如此,花妹妹便与我回去吧,免得扰了新来妹妹的雅兴!”梨香抚着高昂的小腹,脸上带着一抹看不甚明白的表情,说是轻视,又似乎更像炫耀。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个新来的,还蒙着面纱了,大殿下只是对你感到新鲜而已,相信过不了几日就跟香院里那些被大殿下带回来的女人一样等着被赐给立功的将军们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们二位无关,少陪了!”林月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自作多情的年轻美妇人,她还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她们便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在她耳边嘀咕,听得她心里一阵反胃。
她们这副德行,让她无法避免的想到了曾经的沈盼儿,那个与楚怀谨一起害死她腹中孩子的恶毒女人。
况且她们这种手段的争宠亦让她异常心烦。
以前在西楚皇宫的时候,沈盼儿仗着得宠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倒也罢了,可她们算什么,不对,她对于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毁了容的人,对于这座王子后院也丝毫没有任何兴趣。
可她们二人却好像断定了她会一直在这里住着似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
“怕是长得太美了,生怕咱们嫉妒吧!”梨香抚着小腹又上前走了一步,离得近了,林月影将原本没有放在她脸上的目光投了上去。
她的五官长得还算精致,可皮肤却有些带着北辰国特有的小麦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哈哈,既然这么美,那妹妹我可得瞧瞧!”粉如也跟着凑身上前,她的五官长得比梨香要粗糙一些,可她的皮肤却分外的白,尤其是两人站在一起,一黄一白,异常明显。
林月影转身要走,可那粉如却根本不给离开的机会,趁她不注意,伸手就要扯她的蒙面纱巾。
一边扯,还一边高声叫着:“妹妹我见识少,今日倒要看看这位大美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要……”青衣在一旁看着,早就急了,此时眼见着动手了,连忙扑上前来,伸开双手护在林月影面前。
林月影低眸多看了她一眼,她叫青衣,她的青璃……
拓跋尔啊拓跋尔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呀!
“贱婢,你敢阻拦我!”粉如被突然扑上来的青衣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顺便就一巴掌拍到了她脸上,打得青衣连连踉跄几步,绊到院中花坛转栏,头朝下栽进了月季花丛。
“啊……”青衣被月季的花刺扎得尖叫声。
林月影心头一抖,条件反射去扶她。
北辰国的女子与男子一般,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粉如的父亲又是北辰国的将军,从小就混迹军营,手上的力气很大,给青衣的这一巴掌,已经将她打得头晕目眩,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已经昏迷在花坛里。
林月影向来身子娇弱,这般伸手去扶,又如何能够将青衣扶起,因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仍然没能把青衣扶起,只看她那纤弱的身子费尽力气的模样,粉如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新来的妹妹真是个妙人儿,梨姐姐,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怀孕不能出去玩儿,无聊了!”
这是做什么?拿她当个小丑逗趣儿?
林月影心里怒火层层暴涨,可看了一眼脸被月季花刺刮花的脸,不由暗了眼眸,强行压了下去,一下子化愤怒为力气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青衣……”将她扶到软榻上让她躺下,她恨恨转过身子,脚步沉沉的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想看我的脸是不是?”她面容清冷到极致,沉沉发问,声音低哑到让人发指。
“是……是又怎么样,不是……不是又怎么样?”粉如声音猛然低了下去,不知为何,那双美丽狭长的凤眸,看着还是那么好看,但是却流露出一丝让人害怕的神情。
是冷寂是淡寞,还是恨意与仇怨?
粉如颤着声音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休想对我做什么,我可是多泽大将军的女儿,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我父兄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是不是想看我的脸?”林月影就像是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一直不断的往前移着脚步,脸上能看得到的的表情越来越冷,双眸里如同结了冰的冰块,一点一点的冷冻着她的整张脸……
她突然高高举起了手,粉如以为她真要动手了,被吓到不行,转过身就要跑,中途却被梨香拉了回去,指着林月影的方向,她被吓得不轻,精致的五官突然皱成一团:“别走,快看她的脸……”
“啊……鬼啊!”
粉如刚被拉回来,一眼对上林月影特意让她看的被毁的半边脸,她立马吓得再度转身就跑。
听着她们一个比一个凄厉的声音,林月影蓦地笑了,突然起了要做恶作剧的想法,缓缓移步靠近她们二人,边走,边用冷到如同地狱
“你们比沈盼儿的手段差多了!”且不说别的,就这胆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