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活动地点
打完了这一巴掌,马东方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眼角迅速渗出了泪水。在马大犇离开之前,他再也没有睁开双眼,并非晕厥,而是失望透顶后,甚至不想再多看一眼。
马大犇心里和父亲一样痛,可当下的情况,仿佛已经不允许他再意气用事。于是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他站起身来对周强说:“别愣着了,赶紧的。你这边完事儿了,我可还要回家。”
马大犇对周强的态度,又恢复到两人第一次冲突的时候。因为马大犇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收场,周强也绝不会再信任自己,所以自己也就没有讨好的必要。
周强也站起身来对马东方说:“老哥,你儿子我就先带走了,我也希望跟他无关,否则那就太伤我的心了。你好好在家歇着,别捣乱,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很难保证你儿子的安全,你记住了,我周强不玩虚的。”
丢下这一句后,周强就和小混混把马大犇夹在中间,离开了家里。
木言几躲在远处,看见马大犇被周强等人压着下楼,心里猜到了六七分,起码他看得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从李芒那里了解到马大犇还有爷爷奶奶,每天都会来给残疾父亲做饭,照顾生活。此刻他也并不了解马大犇家里的情况,也就不敢贸然行动。可是要看周强等人就要离开,走远了之后,自己想要再找,恐怕会耗费不少时间。于是他立刻问李芒要了李芒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自己得跟上去,每天都会想法子跟李芒打电话问问马大犇家里的情况,同时叮嘱李芒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李芒答应了,也告诉木言几,自己随后就会去告诉一个熟悉的警官,请他也帮忙想法。木言几虽然很警方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听李芒这么说,也就点点头,接着就远远跟了出去。
可是周强等人走出了厂区后,就直接钻上了自己的汽车里,扬尘而去。木言几想要跟上,却并没能马上打到出租车,很快的,他就跟丢了。
心急之下,木言几只能求助自己的朋友帮忙。莫郎中曾经帮木言几暗中调查过周强,他的消息非常灵通,此刻自己也正需要他的帮助。于是木言几给莫郎中打去了电话,心急火燎地说了下基本情况,为的只是让莫郎中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莫郎中说自己马上查,让他原地等着,一个小时后再联系。
这一个小时,木言几心中焦急,度秒如年,其实他跟马大犇的关系,也谈不上生死之交,只不过木言几总能在年轻的马大犇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青春年华的时候。马大犇又很多木言几羡慕却又无法重新来过的地方,他希望马大犇能够好好活,算是填补自己内心的一些缺憾吧。
他已经记不清这一个小时了,自己抬手看了多少次手表,好不容易把一个小时熬了过去,他立刻又打给了莫郎中。可是莫郎中的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状态,很显然,莫郎中也在为了这件事忙碌不已。就这样,木言几不断打电话,不断忙音,直到十几分钟后,电话才接通。
等了很久的木言几早已心烦,于是接起电话的时候,他忍不住骂了莫郎中几句。莫郎中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可是他知道木言几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这次突然急躁,一定是太过着急,也没怪他,只是把自己查到的内容告诉了木言几。
周强在本地主要以收账催债为生,不过他经常活动的地方,本地还是有几个。一个是养老院,显然现在他不可能去那儿,一个是城郊的那个地下赌场,也就是木言几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另一个,则是在周强家不远的地方,一个汽车修理厂。
莫郎中告诉木言几,据说这个修理厂,周强也是有占股份的,老板也都不算什么正经人,所谓臭味相投,大概就是指的这种吧。而这个修理厂,是周强平日里活动频率比较高的地方,据说还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大犇应该是被带去了那个地方。
于是木言几问了详细地址后,就打车去了那里。
莫郎中的调查没有错,周强的确是直接将马大犇带去了那里,由于知道马大犇肯玩命,也很能打,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于是周强就吩咐人把马大犇关在杂物间里,虽然没有殴打他,让他招供,但是却用塑料扎带捆上了马大犇的手,这样一来,起码打人是办不到了。周强也是一个有门路的人,只是马大犇和王雷的合作非常隐蔽,而且是单线联系,他根本没有办法查到什么,在此之前,他都只能关着马大犇。
而马大犇自从上车后,就被蒙上了眼睛,很明显,对方不希望让他知道当下所在的位置。可马大犇是个聪明人,被关到杂物间之后,通过对这些废弃杂物的观察分析,然后发现了空的机油瓶,还有沾了油污的手套,加上鼻子里闻到的重重的机械和汽油味,他很容易就猜到自己在一个修理厂里,只不过不知道具体位置而已。
关押马大犇的这个杂物间,非常狭窄,有两个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些没用的东西。而房间很黑,只有距离地面差不多两米的地方,有一个比书本略大一点的小窗户,用拇指粗的铁棍焊接着,从宽窄判断,大概能伸出去一只手的手掌,但是会卡在手腕的位置。这个窗户就连采光都非常勉强,更不要说逃出去了,仅仅只是做一个通风换气的作用。
行动受限,但好在没有人在身边监视,于是马大犇可以冷静下来思考,思考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自己应该怎么自保逃生。
眼前的这些废弃材料,几乎没什么用,就连割断扎带都办不到,隔着锁上的门,马大犇还能听到周强大呼小叫的声音,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天色渐渐晚了,他肚子也饿了,眼睛在暗光下逐渐习惯,看清四周,却让他觉得更加孤独,更加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