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幸运星。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觉得幸运。”吻毕，他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轻声而有力的开口道。
他如此郑重而又温暖的话，让季凌音心里涌上来一阵感动，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他低头，吻了吻她正在流泪的双眼，又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伸手把她拥入自己怀里，“别哭，要记得，这个世界，那些人，包括我，都欠你的，但你不欠任何人。”

季凌音没说话，但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谁说她不欠任何人，她欠啊！

她亏欠了太多太多人，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她都还不起。

而且，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出什么事，她更是对程墨舫欠下不可弥补的罪。

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答应跟他在一起，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

如果有一天她瞎了，聋了，甚至是离开这个世界了，他该怎么办？她欠他的，该怎么还？

“我们先回家，熙熙还在家等我们，中午我给你们做饭吃？”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却用的决定性的话语说的。

季凌音脑海微愣，这才想起熙熙来。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熙熙又要过没有妈妈的生活，程墨舫会给她再找一个后妈吗？

见季凌音不回答，程墨舫朝电梯口走了两步，伸手按了下行键。

“程墨舫，如果我没有回来，你真的不会给熙熙找一个后妈吗？”季凌音哑着嗓音，低声问了这么一句话。

男人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双手放在她的双臂上，低眸看着她圈着泪的双眼，低声道，“傻瓜，这种话以后不要再问了，嗯？”

说完话后，他又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很认真的问你，如果我真的没有回来，你会给熙熙找后妈吗？”因为程墨舫的避而不谈，让季凌音有些恼，她语气放沉了几分，也极为认真。

她不是无理取闹，她也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因为，她是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苏柚消失在苏烨身边一样，也突然就消失在程墨舫和熙熙的身边。

现在，每次看到刘洋，想到苏烨，她都仿佛，看到了几年后的程墨舫和熙熙。

她脑袋里有一颗定时炸弹，即使她每天告诉自己，不一定会有事，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事，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

可是时间越拉越长，现在跟程墨舫在一起有多幸福，她心里就有多不安。

以前她从未害怕过死亡，也从未害怕过，那一天真正到来。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会为她离开而难过，甚至是一蹶不振的人了。

以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回来替父母报了仇就够了，心里觉得对不起的人，可能就是陆千帆和殷傲，还有沈沐言了。

但最多也只是难过，觉得辜负了他们三个人的照顾。

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太美好，所以才害怕有一天会失去。

因为有了爱，所以害怕失去爱，因为太爱你，所以害怕你会面对失去我。

所以她希望得到的，是程墨舫肯定的答案。

可是，他却开口说：“如果真的打算给熙熙找后妈，一开始我就找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所以，不要怀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连熙熙都撼动不了，你觉得随便一个女人就可以替代了吗？”

尽管程墨舫用半玩笑的语气开口说这样的话，季凌音也知道，在他心里，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真的要找，五年前他就找了。

眼睛再一次忍不住酸涩了起来，可她还来不及落下眼泪，电梯便随着叮的一声响，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