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天机洞的那一刻，燕飞就感觉到，这所谓的天机洞，并非是洞，而是一个小型的异域空间。
那光门，就是一个通往异域空间的门。

这个异域空间就跟须弥剑界一样，十分稳定成熟，能够独自开辟出这样一个异域空间的人，都不是寻常角色。

异域空间，也被称之为界，是空间法门中极为高级的一种形态。

踏入之后，眼前是一片混沌。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草木没有任何的事物，燕飞走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漫无边际，甚至连方向都无法辨别。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有着某种东西正在苏醒一样。

不仅如此，在这一片虚无之中，他竟然会产生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机洞，难道我曾经来过？

我与这天机洞，难道又有什么渊源？

方才那老者的话……

满心的困惑，燕飞缓步的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间，前方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

燕飞剑眉紧锁，定睛细看，那一点光亮正在向自己游弋而来，细看之下，赫然竟是一条小鱼。

小鱼也就只有巴掌大小，周身绽放着淡绿色的光芒，在虚空中游弋，跟在水中一模一样。

燕飞心里明白，任何一个事物，都不可轻视。

在这天机洞里，他的神魂之力被牢牢的压制，他只能凭借感观来观察一切事物。

停下脚步，那小鱼很快到了他的身边，绕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才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应该就是这天机洞的主人吧？”良久之后，燕飞缓缓开口。

鱼乃死目，但眼前这一条，竟然灵动的眨了眨眼睛。

“晚辈燕飞，有事相询，有事相求。”

“天机老人为何一定要留在海中天，怎样，才能离开？”

燕飞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这件事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

一句话问出口，那小鱼欢快的上下游弋了一会，忽然间，燕飞听到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人若无心，可否能活？”

猛然一惊，燕飞凝视着那小鱼：“前辈，人若无心，不能活。”

“兽若无丹，亦不可活。”

兽若无丹？

燕飞心头猛颤，难道说，这所谓的兽丹，指的就是鲲鱼神兽的兽丹？

可是天机老人与鲲鱼兽丹又有什么关系？

“前辈，还望指点迷津。”

“哈哈哈，哈哈哈哈，指点迷津，没想到你这人皇剑祖，也需要别人指点迷津。”忽然间，那小鱼发出一声狂笑，原本柔和的声音，瞬间变得充满了狠戾。

燕飞心头再是一惊，想不到，这小鱼竟然知道自己上古时期剑祖的身份。

“天道伦常，因果循环，纵然你成为人皇剑祖，纵然你汇聚九祖之力，破空飞升，最终也难逃这世间的公道，哈哈，哈哈哈哈。”

燕飞现在已经知道，当初的人皇剑祖，怒斩八祖，飞升神域。

后在神域身死，这才堕入千世轮回。

所以，燕飞传承的记忆，都是千世轮回的，对于当初人皇剑祖的一切，他根本不知情。

而那才是一切的始源。

看这个样子，眼前的这条小鱼，竟然是一个知情人。

“既然你已经来了，出来吧，何必再鬼鬼祟祟，是明知心中有愧，无法面对？”

每一句，都好似一道惊雷，使得燕飞震惊不已。

就在这一刹那，燕飞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突兀的冒出来一股魂力。

一道淡淡的柔光从他的眉心处射出，竟然在他的面前汇聚成了一个虚幻的人形。

这个人……

岂不就是自己在须弥剑界中，看到的那个金甲战神，只是此刻的他，没有穿那一身金甲，难道，这就是飞升之前的人皇剑祖？

也就是自己最开始的本源？

他竟然一直躲在我的识海中，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对面，再一看，那小鱼周身也泛起了一阵玄光，不多时，幻化成一个女人的模样。

这一张脸美的让人不敢直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能形容其一二。

只是这一张脸上，挂着浓厚的愤怒，她死死的盯着那个虚影，用恶狠狠的口气道：“过去多少年，我已经不记得了，无数个日月，无数个轮回，你依旧回到了原点，你得到了什么？”

“日月轮转，已经不知过了几个万年，苦了你了。”

虚影这一开口，燕飞忽然间感觉，这声音如此的熟悉。

对了，就是数年前，自己刚刚踏入武道的时候，脑海中时不时会冒出来的那个古怪的声音，后来，一次涉险，那声音救我一命后，便陷入了沉睡，从那时起便再也没有响起过。

原来，他就是人皇剑祖的魂，或者是一丝残魂。

如此一来，燕飞反倒是成了一个旁观者，他能感觉到，这人皇剑祖与小鱼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极大的渊源，而且是早在太古时期，人皇剑祖还没有成名的时候。

“苦？你可还记得，北溟之中你我相识，即便当时的你只是一个区区凡人，而我身为鲲鹏族的公主，我亦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可你却欺骗我，为了夺得北溟中的丹青混元气，为了你，我的兽丹爆裂……”

“你说，得了丹青混元气，会制止万灵恶斗，会帮我化鹏，可从那时起，你却变了……”

“借助丹青混元气，你成为了人皇，剑祖。”

“你的野心使得你早已经忘却了一切，你斩杀其他八祖，夺了他们的丹青混元气，你以为，得了九股丹青混元气，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没错，你成功了，你将八祖斩杀，你也害得我鲲鱼一族走向了灭亡。”“呵呵，哈哈哈哈哈，可惜你没有想到，你根本无法将九股丹青混元气融合在一起。在你撕裂空间，飞升神域的时候，这九股丹青混元气你根本带不走，因为它们是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你是何等的卑鄙，

如果你真能将之带走，这个人间界将会彻底的崩塌。”

“看起来，你在神域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吧。”忽然间，那虚影沉吼了一声：“够了，大丈夫成事，岂能儿女情长，哼，九股丹青混元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