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族人
李璟接到汴京最详细的情报已经是金牌传令第四天,柴二娘将汴京之事整理成册,送到了泽州,李璟才知道汴京之中发生的事情,也很庆幸,自己在泽州停留了,否则的话,必定错过了暗卫的情报,这个时候或许已经被朝廷的人所擒拿了。
“夫人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李璟放下手中的书信,对前来暗卫询问道。
“夫人已经到达洛阳,只是洛阳朝廷在那里封锁的比较严,夫人现在还不能度过黄河,准备从长安出来,绕道来河东路。”暗卫赶紧说道。李璟这才放心许多。
“张大人,这些太学生还真是胆大,连朝廷大将军的府邸说冲击就冲击,难道这个朝廷还真是读书人的天下不成?”李璟将书信递给张择端,轻笑道:“莫说本将军,刚刚才击败了田虎,好歹也算是立下了一些功劳,到如今田虎还没有消灭呢?就想着要我的性命了,莫非,这些读书人认为,田虎就这样轻松就能击败的。”
“这个,大将军,从书信上能看到出来,这次事情的背后恐怕是有人暗中操纵,那些太学生也是受到别人的唆使,才会变得如此的不理智,大将军乃是世之豪杰,下官以为,应该以朝廷大局为重,这样的小事,不必要挂念在心上,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大将军一个交代的。”张择端说道最后,连自己都感觉到脸红,现在召唤李璟的金牌已经到李璟手上了,朝廷对李璟的处置就或许就是等李璟进入汴京之后,立刻将其锁拿,否则的话,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给征北大将军府一个说话,作为大将军李璟的二夫人柴二娘现在却是流落在洛阳,这显然是不妥当的。
“算了,张大人,这句话连你都说不准,朝廷对我的处置想来就是如此,李璟虽然相信朝廷或许是不会杀我的,但是李璟却不敢见性命放在朝廷手中啊。”李璟摇头苦笑道。
张择端听了之后,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莫说是李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进京,谁敢将自己的性命葬送,更不要说李璟位列大将军,许多人一生都成就不了这样的高度,更是惜命了。
“大将军,虽然如此,下官就害怕朝野之间会议论大将军的。”张择端微微一阵叹息,这里面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等人才知道真相,其他的人恐怕不知道,这些不明真相的人,就会四处游说,甚至还会败坏李璟的名声。原本李璟就与朝廷的人关系不好,现在再是如此模样,更是与朝廷离心离德,就算不会造反,也不会喝朝廷是一条心。
“那又如何,这嘴巴是长在你们读书人身上,这些事情也是由你们读书人做出来的,就算本将军真的去了京师,这些读书人也不会放过我的,甚至我死后,还会望我身上栽赃呢!”李璟心中生出一丝杀机,宋朝的读书人已经不像几十年前,英宗、仁宗年间的模样,正义的读书人还是有不少的,自从王安石变法之后,新党旧党,党派之间的斗争是的这些读书人已经不是纯粹的读书人了。真相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读书人虽然也是属于精英团体之中,但实际上已经没有精英的资本了。
张择端已经无颜可以回答,他并不是属于某一个党派之中,新党不收,旧党不留,所以只是一个画家。他也见识了朝廷之中的各种纷争,知道李璟说的有道理。
“大将军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张择端还是有些询问道。
“不这样又能如何?让本将军兴兵造反吗?”李璟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造反只是留下千古骂名,这不是我李璟想要的。”
张择端听了心中一喜,若是李璟这个时候兴兵造反,恐怕张择端立刻转身就走,不想自己留下千古骂名,只是他没有听出来,李璟说的是现在,而不是以后。
不过半个月之后,李璟终于在泽州见到了柴二娘,风尘仆仆的她难掩身上的靓丽之色,李璟亲自迎接于城门之下。
“夫君,这两位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壮士,说是来投奔大将军的。”城门下,柴二娘指着一边的两个中年人,一个相貌俊雅,只是面色深沉,一个却是面有忠厚之色,双目中充斥着一丝肃杀之气。
“陇西李汉(李乔)见过大将军。”两人朝李璟拱了拱手。
李璟听了之后,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复杂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礼说懂啊:“小侄见过六伯、十叔。小侄有失远迎,还请六伯和十叔恕罪。”
“好,好,看样子七哥和九哥都已经跟你说了,不错,不错,能创下如此大的基业,难怪族长让我等出山前来辅佐。”李汉脸上露出笑容,倒是李乔脸色古井无波,好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一样。
“原来是六伯和十叔,二娘一路行来,多有冒犯,还请六伯和十叔莫要怪罪。”柴二娘这才明白两人的身份,顿时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身边的文武将军这才明白李璟并非是一个人在打天下,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只是不知道这个家族的来历。
“走,进城吧!”李璟笑呵呵的说道:“初春季节,天气寒冷,我等也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府中已经设宴,还请六伯和十叔进去享用。”
“好,大将军,请。”李汉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大声说道。
李璟点点头,搀扶着柴二娘上了马车,自己领着众人朝泽州城而去,一行人进入府衙之中,让柴二娘入了后宅,自己却是召集众人,重新介绍了一遍。
“九叔现在在太原府帮助小侄处理政事,这次因为陛下金牌相招,小侄才会离开太原,前往京师,只是现在看来,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前往京师了。”李璟微微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件事情外面也是传的沸沸扬扬,但大将军,末将以为这并不算什么,历代帝王兴起的时候,还不是身负骂名,最后等上了皇位,治理天下之后,人人歌颂为明君?”李汉不在意的说道:“前朝太宗皇帝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张择端等人在一边听了之后,顿时生出尴尬之色,无论李汉也好,或者是李乔也好,身上都带有一丝煞气,行事作风都偏向于军人。说起话来更加的直接,直接的让人接受不了。
“兴兵造反那完全没有必要,我的志向就是收服燕云十六州,恢复我汉唐疆土。”李璟扫了两人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心中却是在思考着两人到来的目的。自己属于旁支,陇西本族的人前来帮忙,自然是好事,但是到底是谁正谁副,这件事情就要好生思考了,陇西那一帮人真的会甘心辅佐自己?这人都是有私心的,李璟相信陇西李氏也是如此。
“大将军说的极是,末将等自愧不如。”李汉哈哈一笑,却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十叔放心,这次回去太原之后,再与众人商议日后我河东路之事。”李璟脸上的笑容更多,环顾左右,说道:“河东路并不是我李璟的,而是大家的,也是朝廷的。”
“只要有仗打就可以了。”李乔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却是让李璟心中一动。
“大将军,我与你六伯不擅长文事,只知道行军打仗,你六伯平日里也是只是操练庄客,顺带剿灭附近的盗匪,这次来河东路,就是因为大将军统领十几万大军,日后肯定有仗打,所以才会主动要求前来。”李汉赶紧解释道。
“嗯,六伯、十叔放心,在河东路自然是有仗打的,等回到太原,我先安排一下河东路之事,六伯和十叔也可以在九叔那里休息一阵,等候大军出征。”李璟沉吟了片刻,笑呵呵的说道。却是没有安排两人的差事,更是没有让两人领军。
李汉和李乔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李汉赶紧说道:“既然如此,就听从大将军之令。”
“如此甚好,设宴,本将军要款待六伯和十叔。”李璟大喜,拍着大腿招呼众将说道。众将脸上也都露出喜色。只是李璟坐在上首,双目中却是闪烁着异样的眼神。
卧室之中,李璟身上带有一丝酒气,将柴二娘抱在怀里,双手在雪白上游动,柴二娘面色红润,与其他女子不同,柴二娘已经很久都没有沾染雨露,这次在李璟这里总算是吃了一个饱,可惜的是,现在连指头都懒得动的。
“刚才我在后宅又见到一个女子,夫君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妙人?姿色丝毫不在姐妹之下啊!”柴二娘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之中带有一丝醋味。
“当今之女,蔡京的儿媳妇。”李璟略有得意的说道。李璟身边没有女人,柴二娘来之前,都是茂德帝姬服侍,这个女子被李璟一番诡辩之后,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帮助朝廷,拉拢李璟,对李璟倒是曲意奉承,加上李璟手段高超,带着茂德帝姬尝试一些以前不曾尝试过的姿势,而李璟身强力壮,也不是以前蔡鞗可以比拟的,一番操练之后,茂德帝姬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是她?号称京师第一美女,没想到居然落到夫君手里了。”柴二娘双目一亮,顿时笑道:“若是其他女子,我倒要和兰姐姐商议一番,若是这个女子,我这边肯定是答应了,蔡京当初害了父亲,现在夫君纳了他儿媳妇为妾,这就是因果报应。当年赵匡胤夺了我柴家的江山,现在他的子孙后代做了我夫君的妾,还要服侍我,这也是报应。”
李璟并没有说话,柴二娘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柴家和赵家的恩怨牵连百余年,看上去赵家对柴家厚遇,但实际上,这里面的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对了,你对我那两位族叔有什么看法?”李璟转移话题说道。
“我还是很看好六伯的,十叔,看上去爽朗大方,但实际上,心中狡黠,非正人君子也!”柴二娘冷笑了一声,说道:“李氏乃是前朝皇族,你这一支又是旁支,这个时候你得势了,人家不一定会帮助你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妾身认为,十叔不可以给兵权。”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今日我看的清楚,六伯和十叔前来,实际上是以十叔为先,六伯反而还要听十叔的。”李璟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他还真的没有看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我们是在龙门相遇,马车经过的时候,路边有一个小儿乞讨,被一个地痞推倒在地,六伯和十叔经过的时候,十叔不屑一顾,六伯却上前打了地痞一顿,还给了那小儿一些银钱。”柴二娘解释道:“妾身马车经过的时候,曾经听十叔口中说了贱民二字。所以说十叔看上去很好讲话,但是实际上充斥着世家之念,六伯看上面冷,却心热。这样的人若是忠于一个人的话,肯定会为对方效力。”
李璟点了点,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从很小的一方面就能见到很大的一方面,就能知道对方的为人,柴二娘就是从一件小事上,能够看出这件事情的本质所在。
“外人毕竟是不能信任的。”李璟想也不想的说道。李汉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再怎么豪迈,也难以掩藏本身的目的,一个小小觑老百姓,称呼对方为贱民的人,又岂是一个好的将军,一个好的手下,本来李璟就不怎么喜欢这些李家之人,只是李甫好心邀请陇西李家人前来,李璟不好说什么而已。
“那你准备如何安排这两个人?”柴二娘有些迟疑,最后询问道。
“内政之事交给赵鼎和李甫,我主要是行军打仗,今年我准备去一趟草原,骑兵才是战场上的主要力量,我们的骑兵不够,必须要在草原上夺取。”李璟想了想说道:“辽国现在主要的力量都集中在金军身上,西北方向辽国军事力量比较薄弱,正好是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