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们的决定
最后这句话，九卿说的格外嗜血。

连带着空气，都寒冷几分。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捏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今日九卿带着食物去城外，并非无聊到只是去看他们打架，她在每个馒头里面，都塞了一张小的纸条。

纸条上写的字也很简单，夜半时分，来城外破庙。

这些人能来，考验了几点。

一，他们识字。

二，他们观察力很强。

一个人，在饥饿到极致，并且打完一架的时候，当有食物，都会狼吞虎咽，没人会注意到里面还会有纸条。

三，他们来的，也很准时。

光是这三点，就很符合她的要求。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一个男子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沉，带着足够的狠意，那双眸子，哪怕是到了晚上，也依旧，满是倔强和不服输。

这个人九卿有点印象。

就是白天的时候，第一个获得胜利，来找她要食物的人。

“我说过，你们要走，我绝对不会留你们，并且会给你们钱。”

“但是留下来，我就会给你们足够的尊严和自由，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们相信，也没有任何必要，让你们相信。”

“选择权，在你们自己的手里，敢不敢赌，也是看你们自己。”

她没有急着辩解。

也没有急着证明自己。

因为，没必要。

“但是我希望你们想清楚，一旦决定跟着我，那么，你们的主子，就只有我一个人，杀人，会成为你们生命中最为平常的事情。”

“血腥，会沾满你们的双手。”

她勾唇，笑意不及眼底。

自己的身边，向来都不平静。

跟着她，就必须做好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我……我退出……”

有胆子小的，开始举手退出。

陆陆续续的，二十几个人，就有十几个人退出，他们脸色惨白，连带着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是的。

他们害怕。

“你说什么？你们要退出？”

最先开口的那个男子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双手紧握，似乎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

“对，我们要退出。”

“简言，你要送死，我们不能跟着你去送死，更何况，她还说了，我们就算退出，也会给我们钱的。”

“我们大可拿着钱去做一笔生意，也可以去下一个地方继续乞讨，总比，去杀人好吧，杀人，可是会坐大牢的。”

“你要去死，你自己去吧。”

那群人似乎有了底气，立刻义正言辞的说了起来。

是的。

他们不想死。

他们害怕。

这一次来，根本就不是他们自愿的，而是简言带着他们来的。

本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居然是去做杀人的勾当。

他们才不愿意。

“你们……”

简言紧紧的握住双手，随即，他闭上眸子：“难道你们，就这样做一辈子的难民吗？一辈子乞讨？”

“既然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赌一把？”

他的话，已经有几分挣扎。

退出的十几个人道：“我们不赌，让我们拿命去赌，我们不愿意。”

“我们要离开。”

他们嚷嚷着，九卿勾唇：“决定了？”

“一旦退出，是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有朝一日，就算你们跪着，我也绝不会同意你们回来。”

她说过。

她不强求。

更何况，这样的人，她也不需要。

贪婪。

自私。

这样的人，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我们决定了。”

退出的十几人说的很是坚决。

九卿再看向那沉默的十个人：“你们呢？不走？”

“一旦决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十人沉默着，可是最后谁也没有说话，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是的。

他们决定留下来。

乞讨度日的日子，他们已经不想在过了。

走，继续被人踩在脚下，继续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继续被人欺凌。

不走，他们能够学习武功，能够吃饱穿暖，能够不在被欺负，有了武功，还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忠诚，他们能保证。

杀人，他们也敢。

只因为，他们不想在跪着了，想要站起来。

“很好。”

九卿勾唇，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银子，递给那十人。

“这是答应给你们的银子，现在，我不希望在看到你们。”

十人接过银子，连道谢都没有，直接拿着银子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很快，就已经彻底看不见人影了。

“怎么，舍不得？”

九卿看着简言沉默的样子。

她继续道：“人性，向来是不能够试探的，不过一点银子，就能够将他们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

“这样的人，就算留下来，恐怕，也活不长久。”

很真实的话。

简言抿唇，没接话。

九卿也不强迫，她伸手，从怀里再次拿出一个钱袋，直直的丢在简言怀里，简言下意识接住，抬头，和九卿对视。

“小姐……”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他们，也要慢慢的习惯属于自己的角色。

“找个地方休息，将自己收拾干净，买一套衣服，填饱肚子，派人去尚书府告诉我住在哪里，明日，我会来找你们的。”

简单几句话说完，她便离开了。

破庙内，只剩下那留着的十个人。

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简言的身上。

钱袋很沉。

里面全部都是一锭一锭的银子，还有些许碎银子，前后算起来，最起码，都五百两。

五百两。

是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他们若是直接拿走的话，完全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按照小姐的话做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简言很快做了决定。

他不蠢。

自然也知道，那个女子既然敢将银子给他们，就肯定，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他们若是拿着银子跑了，那么，也只能够证明，那个女子自己看错了人。

尚书府？

那个女子，是尚书府的人吗？

简言沉思着，不过他想，该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会知道的。

……

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天已经下了暴雨，九卿被淋成了落汤鸡，因为是半夜的缘故，初七和苏紫烟早就已经休息了下来。